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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的几天,我和歆然去摘番石榴,都没再看到余宸赫的身影,他也没再来看望张奶奶。
每次摘完番石榴经过张奶奶门前时,她总是热情地招呼我和歆然进去吃饭,歆然的爸爸出去做工,暑假都不回来。我和歆然就成了蹭饭界的“厚脸皮”。
张奶奶却很高兴,抚着然然毛绒绒的背,“我一个老太婆住在这里,有那么两个一起吃饭也热闹!”
我突然想起余宸赫也喜欢用这样的姿势抚摸然然。
“还有然然呢!”
歆然回道。
我隐隐约约地期冀着余宸赫的出现,便把话题故意引向余宸赫,“奶奶,那你怎么不和余宸赫他们住在一起呢?他们有义务养你啊!”
张奶奶垂下眼皮,看着怀里的猫咪,露出灰白的头顶。
歆然瞪我一眼,我也自觉失言,咬咬舌头。
“对不起!我……”
张奶奶抬起头,脸上带着苦笑,“阿赫的现在的父亲是他的继父,他不太喜欢老人家住在他家里,我害怕,阿赫也怕,给他母亲增加负担,她已经够苦了!”
张奶奶起身进去里屋,歆然起身扶着她。我看着碗里的饭,忽然没了胃口。
做工的最后一天,我和歆然回来时,看到余宸赫站在张奶奶家的外墙旁边,左手拿着补墙膏,右手拿着橘色刮片,正在认真地修补墙面。
我内心在是否和他打招呼这件事情上纠结不已,是我误会了他,但让我到歉,我又感到不好意思。
歆然倒是大大方方地走过去,挽起袖子,“需要帮忙吗?”
余宸赫的目光越过歆然,看向我,我扯出一丝笑,如果有镜子,我一定要看看这个笑有多尴尬和僵硬。
余宸赫倒是不计较,朝我挥手,“一起来啊!”仿佛前几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
他就是这样的性格,无论原来发生什么事情,再次见面时,他总能摆出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模样。平时我会生气,但这次,我有些感激他。
才几天不见,歆然对余宸赫异常热情,话变得多了,嘴巴如同机关枪,说个不停。
余宸赫右嘴角微微衔着一个的弧度,扬起的嘴角在脸颊上挤出小小的括号。
歆然的话题总是围绕着然然和我。每次说我的最近发生的糗事,余宸赫便会偏过头,看着我笑,露出一隙白牙。
我总是挥舞着拳头,警告他不要笑我,但往往是适得其反,他笑得更欢洒。
中午吃过饭后,墙体干了!
因为张奶奶的墙体有些泛黄,经过修补后,黄一块白一块,不太美观,所以余宸赫准备为张奶奶的墙体上再刷一层白色。
我和歆然毛遂自荐,歆然用报纸叠了三个四方形的帽子,并回家拿了围裙,我们一人拿着一桶白色的乳胶漆,一个刷墙用的滚筒刷。
刷墙的途中,余宸赫的右脸处不知何时被抹上手指粗的白灰,颜色很淡,隐约能够看到原来的肤色。
我用肘部撞撞旁边认真的歆然,用眼神示意她看余宸赫。
余宸赫看我们两个低笑,马上用手往他的脸颊上抹,但白灰在脸颊的另一边。
我憋着笑,“在上面!”
于是在余宸赫信任的眼神中,我把手上的乳胶漆抹在与他的左脸处,正好与右脸处的白灰对称。
我勾着腰,哈哈大笑。
余宸赫猜测自己中计,用手蘸了些乳胶漆,往我脸上抹。
沈歆然也加入了阵营,不过不是我的阵营,是余宸赫的。我的脸上被两人涂得雪白一片,只有眼睛鼻子和嘴巴周边能够辨出皮肤颜色。
乳胶漆对皮肤不好,嬉闹过后,歆然帮我洗脸,我用水泼她,“重色轻友。”
歆然不否认,但手上也不吃亏,拿水泼我,我又变成了“落汤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