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瞪着宇文邕抱着朝歌离开,气不打一处来,掀翻了桌山的茶盏。
独孤信起身,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儿后也跟着叹了口气,甩袖大步离开了。
“这后宫,怕是要变天了。”江子矜淡淡道,也起身准备离开。薛铭望了他一眼,跟着一同而去。歌舞升平的大殿内,依旧热闹,朝臣们照旧饮酒作乐,玩得不亦乐乎。
大殿外,天色已晚,最后一丝晚霞也被黑夜吞没。月光努力穿过云层,零碎地洒在石砖上。江子矜望着独孤信老将军的背影,一时无言。
对于朝歌的出现,也是在江子矜意料之外的。他刚见到这个神秘的女人时,内心竟压印不住闪过一丝激动。原来这样超脱世俗的惊艳女子,竟也是宇文护的爪牙。
见江子矜神色黯淡,灵时担忧地望着他。站久了,冷风呼呼地刮着,如刀片一般割得皮肤生疼。
“咳咳。”江子矜闷咳两声,只听薛铭接话道:“起风了,早点回去吧。”
江子矜收紧了衣领,淡淡应了声,“嗯。”
三日后。
天空乌云密布,沉闷的天气让人心烦气燥,噪的虫叫声令人昏昏欲睡却又无法入眠。
宇文邕宠惯朝妃三天三夜,昭阳宫三天内歌舞不断,灯火彻夜通明。皇后娘娘每每经过此地,都忍不住驻足观望许久,只能听见里面传出来女子的嬉笑声。她气恼,却又无可奈何。
想陷害嫁祸,对付这个凭空出现的女人,独孤蔓是真的一点办法也没有。
这日,宇文邕因政务前往书房,独孤信这三日无一日不来面见圣上,去都被挡了回去。今日,宇文邕再想推辞拒绝,也着实找不出什么理由,只好硬着头皮去见。不用猜也知道,那老家伙定是为了自己女儿来的。
“独孤信拜见皇上。”独孤信拜下,即使上了年岁但身体依旧硬朗。
宇文邕装作处理政务,一时间懒得搭理他。见对方刻意将自己晾在一旁,独孤信不残进言,“陛下已经三天不去看望皇后娘娘了,即使陛下喜欢那朝妃,也要懂得雨露均沾的道理啊。”
“独孤将军这是在教训朕了?”宇文邕心烦气燥地甩开文案,没好气地看着地上的人。
独孤信弯下腰,“臣不敢,陛下息怒。”
“难道将军现在连朕的家事也要管了吗?”
正在独孤信要回话的时候,公公进来不紧不慢地说道:“陛下,皇后娘娘正在昭阳宫外当众掌嘴朝妃娘娘。”话落,打量了一眼失色的独孤信。
宇文邕甩袖离去,没好气道:“走吧,去看看我的好皇后都做了些什么。”
而朝歌伺候完皇帝,正百无聊赖地躺在榻上喝着美酒,那小脸通红醉人的模样,简直美得不可方物。她当然不会闲着,于是命几个宫女气势汹汹地去把皇后给“请”到自己宫里喝茶了。宫女皆是宇文护安排的,朝歌在后宫如日中天,没人不敢对她不抱着敬畏。
独孤蔓被请进宫殿内,她深呼吸一口气,站定后打量起四周。
吃穿用度无疑是最上乘的,就连她这个皇后都没有如此待遇,看来宇文邕真被她给勾引得神魂颠倒。越想越是气氛,独孤蔓不见有人,便转身想赶紧离开,这女人可是个多事的精怪。
“还没坐坐呢,皇后这就要走。”房内徒然传来一道悦耳酥软的女声,随是疑问的句子,可朝歌却说得斩钉截铁一般,语气更不容拒绝她的一番好意。
朝歌拍拍手,便有十几名侍女端着佳肴美食走进,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
独孤蔓眼芒微缩,转身便想走人。
“你走了,就不怕我吃了这菜中毒吗?”朝歌用手指绕着自己的发丝,打趣道。
独孤蔓果然顿住,眉峰上扬道:“你敢威胁本宫?”
这后宫女子三千,她从没想过有朝一日竟有人会压她一筹,竟还如此放肆不将自己放在眼里。
朝歌起身,收敛起魅惑妖娆的姿态,径直走到桌前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她抿了一口,将筷子放在一旁敛笑道:“宫内的吃食果然比不上外面,有空我带皇后去尝尝?”
“在本宫面前你应该称自己为妾。”独孤蔓的脸都快拧到一块了,“你不应该给本宫看座吗?”朝歌是外面的野丫头,她自然得给她好好上一课,教教规矩。
哪想到朝歌却吃起葡萄,散漫道:“我这屋子里的椅子娇贵,你可承受不起。”
“放肆!”皇后身边的宫女说道,走上去扬起了手。霎那间,那手还没落下,就被朝歌一巴掌掀翻在地。
宫女捂着脸,一声不敢吭。
“看来本宫得告诉你,什么是规矩。”一声令下,屋外冲进来几名太监,将朝歌围得严严实实。
她环望四周,没人敢动她,也动不了她!
“给我拉出去掌嘴二十。”她倒要看看,这妖妃被毁容,宇文邕还能多看她几眼。
朝歌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几个太监将她拖了出去,当着众人的面掌嘴。
“住手!”
“皇上。”独孤蔓一眼便看见怒气冲冲的宇文邕,他径直冲了过来,却不问缘由地踢开了那几名太监,并质问独孤蔓:“皇后,你怎可在宫内滥用私刑!”
独孤蔓扬起下巴,眼眶里盈满了泪水,哽咽道:“皇上难道就不先问问臣妾为何要处罚她吗?”
望去,朝歌正瘫软在宇文邕怀里。这下看来,她倒真像是仗势欺人的那个恶毒女人。
“朕看得一清二楚,没想到你是这样恶毒的女人。”宇文邕气得眼睛都快直了,他现在心心念念的只有这位眉毛倾城的朝妃,哪还有什么皇后。
独孤信出言道:“皇上,这其中一定还有其他缘由……”
“还请独孤老将军不要插足朕的家事。”
朝歌勾着宇文邕的脖子,她哭得我见犹怜,脸颊红彤彤的样子更惹人心疼。“阿邕,朝歌好心接待皇后娘娘,没想到她却不接受我的好意,还要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