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十月下旬,方宅竣工。方翟易一行人从林家搬离,林老爷虽万分不舍,但还是祝贺方翟易乔迁新居。这雪华一听方二哥要离开林家,心中万分不舍,心想,日后找方二哥玩儿可就不方便啦!这不,还未到这乔迁之宴,雪华便想到方家去打探一番。所以说,东方刚露鱼肚白,雪华便睡不着了,一想到今日可以去方宅里玩儿,一大早神清气爽,只想等大家都收拾好了马上出发,可谁知,天还未全亮,便滴滴答答地下起了雨。
“哎,这真是什么鬼天气啊!”雪华望着窗外,心情由晴转阴,有些闷闷不乐,阿正见此,便说:“哟~看来今日不适宜出门啊。”
“你这话怎么说?我们昨日还说好要一起去方二哥家里呢?”
“雪华,其实你哪是想去他家看看,你不过就是想去找你的方二哥罢了!”
“阿正,你这话什么意思嘛!什么叫我想去找我的方二哥,不和你说了!”
“好了,你别生气,我不就说笑说笑嘛,况且,你对那方二哥还是有些心意的,对吗?”阿正打探到。
“我哪有,不过是想好好招待他,免得遭得娘一顿臭骂。”雪华边说边转过身去,去看窗头的花草。
“你还解释,你大哥我哪里看不出来?好哇,平日里倒不见你这么积极,现在他一来,你张口闭口就是方二哥,哎呀,果真你们女孩子的心思藏不住啊!哈哈哈”阿正见雪华有些害羞似得神情,就不免觉得有些可爱又好笑。
“可我哪知道方二哥是怎么想的嘛!”雪华疑惑地道。
“你别管他怎么想,你爱找他玩,我看这下雨天也是拦不住你的。”阿正笑笑。
“但是你说,别人应该看不出来吧?”雪华心中暗忖:这要是别人看穿了,我怎么说嘛!
“看不出什么~哦哦,我觉得吧,那倒可不一定呢,要是看出来也没啥,反正我看老爷就有想把你许配给他的意思。”
“哎,果真是那样我还不乐意呢,两个人都不知道什么心意,就向两个强扭的瓜,这才不好呢。”雪华面露丝丝担忧。
“雪华你也别这样想,说不定方公子对你也情投意合呢?”
“也是,我才不去想那些烦人的事儿呢,但是你得答应我千万别给别人说哦。”
“放心吧,你大哥我什么时候在背后说三道四的啦。”
“那好,是时候了,咋们一起去找姐姐。”
“走!”
两人并排着走着,阿正在初华门外等着,雪华一脚踏进初华的屋内:“姐姐收拾好了吗?我们要出发了哦。”
“好了好了,正说着过去找你们呢?大夫人那边我已经说好,今天中午不回来吃了。”
“那好,咋们出发喽!“雪华做了一个前进的手势,看起来欢快极了!
这日天一早,方翟易便回了方宅,仔细检查还有什么不妥之处,这两姐妹说要来,还让他有些紧张,唯恐府上哪点未做好,其实呀,他哪是紧张雪华那一行人呢?不过是看在初华的面子上罢了。
巷门口外,一辆马车缓缓地驶了进来,后将马车拴在了门外。这方府看上去不像林园那般历尽沧桑,倒是堂皇气派。一行人踏进方府便觉得十分赏心悦目,往西折去,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种满了常青树,这些人四处瞧了瞧,这格局错落有致,觉得这地儿真不错。走着走着来到了边上的一间小屋,看上去倒是朴素一些,不过里面到处是书画,十分有格调。
“原来二哥平时也爱看些书,不过倒是爱看哪一类的呢?”雪华问道。
“哪谈得上爱看,不过是无聊时读两本闲书罢了。”
“看二哥平日里谈吐,一看就知道平日里读了不少书,这点倒是和姐姐一样。”雪华称赞道。
方翟易听到这话,又难免向初华看去,见初华也只是羞涩般摇头笑道:“哪里哪里,哪能及得上方二哥。”初华将目光还了他,两人收好这一份目光,会心一笑。
“哎,这点可说不准,虽说方二哥那才识比姐姐高,但那赏花的能力可能及不上姐姐,你瞧瞧这院里的盆景,还真是多亏了姐姐。”雪华接着又连连称赞。
众人哈哈大笑。雪华见此,侧目一瞧,倒是看见了书桌上摆了一幅画,只是画轴关着,不知画这些什么,便好奇一拿,正欲打开,被方翟易所见,突然很凶地吼了一声“别动!”,雪华一惊,不知所措,画卷从手中滑落,方翟易一闪,赶紧接住了画卷。众人见此,也都愕然,气氛忽然有些尴尬。初华见此,便说:“你看,雪华又调皮了。”雪华方才还有些愣神,方翟易也有些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大题小做,便附和道:“哈哈,这也没啥,不过是自己没事画的闲画,不还意思让大家看了见笑。”心中暗忖:方才多亏了初华,不然自己倒真是失了礼数。
雪华见他原是如此,便说:“这有啥嘛,我自己平常在家画了一些春色图,更是让人不堪入目。”
雪花说着又瞧了瞧阿正。阿正会意便说:“嗯嗯,我那些都是随手一画,话来解闷儿的。。”阿正心想,方才方公子接画的速度,一定功夫不浅,见他对那东西那么上心,莫非是什么私人之物,可这私人之物的地方,又怎会随意让人进入,还放在那么显眼之处呢?真没想到,看起来文绉绉的公子哥,竟然有那般的武学内力和速度。一时让他对方公子产生了兴趣和疑问。或许,这方公子并不如他表面看上去的那般温和。众人借着这画聊天,一时也化解了尴尬,及晌午,用完饭后,阿正借口说下午还要去武馆,便告辞了,雪华见阿正要去练功,便要跟着去了,一时间,这府上就只剩了初华一行人和方翟易。两人各自午休了后,便说要上哪儿去玩儿,一时也不知上哪儿,方翟易见雪华爱看书,于是两人便来了这书房。
“今日,你为何为那画动怒?”
初华踏进了书房说道。
方翟易后脚踏进书房说:“那画是我很重要的东西。”
“重要?”初华略显疑惑。
“嗯。”方翟易低沉应声道,他已将秘密影藏于心底,本不想再向人提起。
一瞬间,两人都不再说话,书墨香儿从那些躺在书架的书本之间飘然而出,良久,方翟易开口道:“你想看看那幅画吗?”初华沉默得点点头。方翟易便拉起她的手来到了书桌旁,她的手软软糯糯的,比起他那宽厚的手掌,是那么巧小,又那么温暖。这是他第一次牵起她的手,是那么地自然、和谐,初华没有一丝抵触,只是任他牵着,仿佛让她感到很踏实,可以依靠。
方翟易缓缓地打开了画卷,赫然出现了一个女人的画像,只见这女子,姿色倒也不在这两姐妹之下,倒是比初华多了些妩媚的味道,初华见此,不然觉得有些惊愕,她又看了看方翟易,只见他神色颇为凝重,仿佛有什么心事压在他的心头一般。她隐隐约约地觉得眼前的这个方翟易似乎与他平日相处时又有些不同,让她有些猜不透,不着边际,难以捉摸。她又看这画倒是有些年头,这画上的女人,现在应容颜不再如画中般秀美,但应当风韵犹存。
“这是?”初华看着这画问道。
“这是我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亲人。”方翟易一字字地说出。
“亲人?”初华疑惑道。
“不错,这段历史说来话长,等以后有了着落,我再和你说。”她只觉得无论这里面的真相如何,眼前的这个男人,都值得她托付一生,虽然不知道这些年他遭遇了些什么,但他还是决定爱这个人的全部,他的手心传来阵阵温热,不免感到内心温暖,即使她也才开始了解他那些不为众人所知的地方。
“嗯嗯。”初华点点头道。
方翟易低头看她,一想到这些天和初华之间的种种相处,更觉得这个女人从内心相信他,一如小时候一般,两人心心相印,更感觉从心里涌起了一阵说不出的感动。但此时,初华心中的顾虑也一点点的多了起来,她愈发感觉到,雪华似乎看待方翟易越来越不同了。但她又能怎么办呢?还不如珍惜此刻,哪怕未来不可期。海棠依旧,携手共赴未来,哪怕他还藏了许多不为人知的誓言,任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