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是,安歌的腿如果今后真的不能跳舞怎么办?阿席会恨我一辈子的,如果没有我,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看着自家孙子痛苦的神情,沈家老夫人心里面也很难过。
“亦周呐,人这一生活着,不得已的事情太多了。你活的太过于顺风顺水,这些事情只是表面的痛苦罢了。”
“等你真正成为沈家的家主时,有些事情你会明白。我会亲自与心心说,我相信她是个懂事的孩子。”
“奶奶,懂事就活该被欺负吗?”
“你什么都不懂,这次的事情如果我们沈家不出面,苏心席再怎么闹,都不会有多大水花的。最重要的是,假如她真的闹得狠了,林家也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无非就是年少的爱,来的太过于热烈,看不得心爱的人受折磨,想与这世界为敌。但是我告诉你,你若是真的做了那些事情,我会把你绑回沈家,这恋爱你也别谈了。”
“奶奶,您怎么能这样?”沈亦周对着沈家老夫人嘶吼着说道。
“我怎么不能这样?我只是在告诉你,现实的力量有多么强大。你们都要乖乖的,好好恋爱,好好在一起,将来结婚了。你也有足够的能力去保护她,这些事情就会被遗忘。”
“亦周,你要永远记得。强者,有能力的人才是主宰者,现在的你想要保护身边的人还是远远不够的。”
沈家老夫人看了一眼已跌坐在地面上的沈亦周,摇了摇头向苏心席走去。
在祖孙两谈话的时候,安歌已被送出手术室。
身上的那些伤痕只要静养,就会好起来,而且不会留印记。
“病人的腿部受的伤还是挺重,听说她好像是跳舞的。近三年还是最好不要再高强度的练舞,哪怕以后也是,但是三年后偶尔跳一跳还是可以的。当然恢复情况因人而异,每个人都是不同的。”
安母和苏心席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只要还能偶尔跳就可以了。
安歌那么热爱舞蹈,如果腿真的毁了,该怎么办?
将人送往病房之后,苏心席就准备去将自己身体上还没有处理完的伤口处理一下。
跟安母嘱咐完,就准备离开病房。
在病房门口看到了沈家老夫人,脸上惊讶的表情一闪而过。
微微一笑,“沈奶奶,这么晚,您怎么来医院了?”
“心心啊,你同学现在怎么样了呀?”
“安歌挺好的。”
话毕恭敬地站在一旁,等老人家再次开口。
沈老夫人看着女孩儿沉静的面孔,以及低垂的双眸,竟然一时间有些不懂苏心席了。
仿佛之前看到的那个爱笑的女孩儿都不是她。
“心心,这次的事情我替林念芙道个歉,所有的费用都会由他们家承担,希望你和你同学可以既往不咎。”
“既往不咎?”
苏心席反问了一句,嘴角微微翘起,看起来像是有什么好笑的事情。
“好啊,既往不咎,沈奶奶您都亲自开口了,我怎么会那么不懂事呢!”
苏心席答应的如此爽快,倒是沈老夫人将接下来准备好的措辞都没地儿说了。
有些吃惊地张了张嘴,看着眉眼都带着温和笑意的苏心席。
女孩儿此时身上的衣服沾染了很多血迹,有她自己的,有安歌的。一时间竟然沈老夫人觉得有些刺目,同时也越发觉得愧对这两个女孩儿。
“为什么?”不禁问出了心目中的疑问,因为苏心席答应的太过于轻松了。
“因为我够聪明,因为我想好好活下去,想要安歌好好活下去。”
“沈奶奶,都这么晚了,您早点回去休息吧!我们小辈的事情会自己解决的,您不用想太复杂。”
看着对答如流,且笑眯眯看着自己的苏心席。
沈老夫人一时间也不知说什么好了,只能默默点了点头,准备转身离开。
背对着苏心席正准备走的时候,说了一句话,“心心啊,这次的事情是我们沈家对不起你,终有一天,会让你偿还回来的。”
说完就离开了医院,苏心席看着沈老夫人离开的方向久久发了一会儿呆。
沈亦周慢慢从拐角处走了出来,满眼都是歉疚。
刚才自家奶奶和女朋友的对话他都听到了,感觉心很痛。
将后背轻轻抵在墙壁上,歪头看着一旁沉默的少年,“怎么了?哭丧着个脸?”
“阿席,你不怪我吗?如果不是因为我,你和安歌不会遭受到这些事情。你们两个再也不能一起练很久的舞了,这都是我的错。”
“沈亦周,安歌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我记了很久。”
“她说,太懂事的孩子没有糖吃。让我任性一点,不要那么辛苦。我不怕吃苦,也不喜欢吃糖,所以我不怪你,不怪沈家,也不怪林—念—芙。”
笑了一下,“我没有说错吧?你未婚妻的名字。”
“她不是我的未婚妻,只不过是他们家倒贴,幼时长辈的一句戏言而已,那么恶毒的人才不会进沈家门。”
沈亦周几乎是咬牙切齿地说出了这句话。
将苏心席的胳膊牢牢抓住,两人面对着面。
“阿席,你不信我?”漆黑如墨的眼睛里面风起云涌。
苏心席没所谓地笑了笑,“我信啊,我怎么会不信你。”
眼睛中却流露出一丝丝悲伤,沈亦周的心脏一窒,将女孩儿的眼睛用手掌心蒙住,轻轻搂入怀中。
“阿席,不要这样好不好,我宁愿你做个不懂事的孩子。永远都不要怀疑我对你的感情,永远都不要。”
苏心席没有说话,安静地待在沈亦周的怀中。
过了好大一会儿,扯了扯沈亦周的衣角。
“帮我去买套衣服回来,这样子让奶奶看到会被吓到的,我去找护士把其他伤处理一下。”
说完就推开沈亦周走向了护士站。
看着女孩儿离开的瘦弱背影,沈亦周的拳头上青筋暴起。
苏心席对待这件事情,冷静地让沈亦周觉得害怕,甚至觉得有些心慌,却又无力抓住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