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何意?”落离不解的问她去丞相府干什么?难不成真的是刺杀丞相?
“哈哈哈,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们去把丞相府内夜王对本王妃下的聘礼拿回来就可以了。”
拿……拿回来?
既然是拿,白天也可以啊,干嘛非要等到晚上啊?
这晚上去……还是拿吗?
落离和离落需要慢慢的消化。
“听不懂王妃说的什么话吗?”南川暮寒威慑力十足。
“听……听懂了。”
“既然听懂了还不快滚!”他微怒道。
落离和离落才想起他家主子还在怒火滔天中,当真是惹不起,还是赶快溜之大吉吧!
他俩一溜烟儿的翻窗而出,开始实施计划。
“啊——你干什么?不知道还以为你是属狗的呢?”他箍着她的后脑勺,覆上她的唇,轻轻的咬了一口,乜月吃痛,酒也醒了三分之一。
“好吃吗?”他没有回答她的话。
乜月揉着隐隐作痛的殷红嘴唇,无精打采的问他:“什么啊?”
南川暮寒不容她分辨,一把将她扛在肩上往床边走去,美其名曰的说着:“既然忘了,那本王就帮你回忆回忆。”
乜月挣扎片刻,大脑轰的闪过一副画面,字字句句在耳中徘徊。
她刚才喝醉了,揪着他胸前的衣襟质问他:“你强吻我?”
“你竟然不经本姑娘的允许,强吻我?”她又醉醺醺的问他一遍。
“但凡经你允许就不叫强吻了。”
这话说的,霸气侧漏。
她顿时就不乐意了,大声嚷道:“本姑娘从小到大最不能吃的就是亏,所以我得还回来。”
乜月完整的想起了刚才发生的事情,其实这件事真的不怪她,她也是喝醉了,大脑一发热,就吃了他豆腐。
她确实是醉的有些糊涂了,本来是在吻他的嘴唇,可是她突然在他的嘴唇上尝到了一丝香甜,也许是她的想象力太丰富了,竟然感觉那味道有点像蛋糕,所以才没有控制住啃咬了他的唇。
她想了通前因后果,虽然她也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夜王大大心眼儿也太小了吧,竟然连这点小事都要记仇,再者说,若非要论起因,还是他先强吻了她,才有她啃咬他再后。
乜月感觉心里委屈,她还没和他计较呢,他就来劲了。
虽然想通了前因后果,但是也无济于事了,南川暮寒压根就没有给她辩解的机会,便把她压在身下,欺身而上,狠狠的索要了她一番。
乜月心里那就一个憋屈啊,昨晚被他折腾到半夜,身体的疼痛还没复原,本想着来青楼找找乐子喝点酒,转移一下注意力,可还是又掉入了他的魔掌,这大中午的连饭还没吃呢,倒先被他吃了。
她心中不由得感慨,这习武的男人啊,体力果真太好。
她真真是吃不消。
夜上初华,京城爵王府。
唐海棠为爵王斟满一杯茶水就退到他的侧后,避开他火辣辣的目光。
爵王将她拉入自己怀里,在她耳边轻轻问到:“棠儿很怕本王?”
她低垂着头挣扎无果:“爵王殿下想多了。”
“那你为何不愿与本王亲近?”
“夜深了,王妃还在等着你,殿下请回吧。”她委婉的赶他离开。
他松开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异常紧张的她:“本王今晚便宿在你这儿了。”
她终于得空,逃也似的离开他的怀抱,诧异的抬起头望着他:“殿下,此举不妥,王妃……”
“就这么说定了。”他站起身张开双臂。
唐海棠还是第一次给一个男人更衣,动作生疏,脸蛋微红,全程低着头,不敢对上他的目光。
爵王非常受用她的温柔。
秋水阁内,乜秋婉左等右等不见南川逸爵,恰好出去打探消息的夏至回转。
“殿下去了哪里?”
“王妃,殿下今晚宿在了西棠院,奴婢亲耳听小格说的。”
乜秋婉当即便变了脸色,抓着桌檐的手指微微用力,直至骨节泛白:“才大婚第二天就妄想冷落本王妃,我娘亲说的对,就得防备着那些狐媚子。”
其实是她自己忘了,她与爵王的这一桩婚姻本就是一场交易,她需要一个王妃之位傍身,而条件就是帮他取得丞相的那一枚虎符。
如今,她已成为了爵王妃,而他也得到了他梦寐以求的东西。
“去,告诉殿下本王妃不舒服。”她呵斥夏至前去西棠院。
过了一会儿,夏至去而复返,站在门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乜秋婉心情糟糕透了,语言不善的问她爵王说了什么。
夏至将爵王的话原原本本的对她说了一遍。
夏至去请爵王之时被他身边的贴身小厮拦住了,且说夏至是新王妃跟前的丫鬟,小格并不敢得罪,让她等在原地,他去禀明爵王。夏至站在门口将爵王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他的原话是这样说的,今天下午见她时还好好的,怎么说病就病了?小格你还站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紧去请太医为王妃好好诊治。
从爵王嘴里说出的话没有丝毫温度,站在门口的夏至冷不丁的浑身一颤,再不敢说请他前往秋水阁的话,只得讪讪退下。
“砰”的一声巨响在夏至脚边响起,从乜秋婉手中摔出来的硕大插花青瓷瓶落地炸裂,翻飞的瓷瓶屑小碎片滑过她的脸,夏至惊吓不止,脸上生疼,一道血痕清晰的暴露在空气中。
“滚出去跪着,让你去请殿下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本王妃要你何用?”乜秋婉大发雷霆,呵斥不止。
她只砸了两三个瓷器便停手了,这毕竟不是丞相府,在丞相府不管她如何作天作地都会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可是现在毕竟是在爵王府,爵王殿下虽是她的表哥,又是他的丈夫,但是他这个人性情阴晴不定,她心底还是有一点点忌惮的。
夏至逃也似的离开怒火冲天的她,极其听话的跪在宽敞的院子里,秋天的夜晚凉意沁人,霜雾又极重,膝盖跪在坚硬的青砖地面上被硌的生疼,却如何也暖不热寒冷的青砖。
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她微微抬头,硬生生的将眼泪憋回去,未流出一滴泪水。
翌日清晨,爵王在西棠院用过早膳之后就匆匆赶往皇宫上早朝了。
唐海棠则前往秋水阁向正妃请安。
乜秋婉手支着桌子,闭目养神,春至站在她身后给她轻柔的捏着肩。
看得出,她昨晚睡的并不香甜,眼圈下面虽然拍了很多粉,但是依旧有淡淡的黑色显露出来。
“海棠给王妃请安。”她微微屈膝,手放至腰间朝她毕恭毕敬的一拜。
乜秋婉没说让她起来,直接忽视她,“春至,夏至还好吗?有没有请大夫啊?”
“启禀王妃,已经请了大夫,大夫说并无大碍,不过就是受了寒气,肿了膝盖,现已抹了药膏,好好睡一觉就好了。”
乜秋婉嘲讽道:“夏至还真是的,都跟在本王妃身边这么久了,让她去请殿下,竟然连个话都不会说,真是白疼她一场。”
“王妃息怒。”春至劝道。
“这夏至也是一个老实人,本王妃说让她跪在外面反思,真是没想到她当真在外面跪了一晚,本王妃说的不过是气话罢了,她倒是当真了。”乜秋婉依旧自说自话,并未抬眼看唐海棠一眼。
她屈膝站着,这个姿势当真折磨人,她摇摇欲坠,有点站立不稳,多亏身旁的香草扶了她一把,才不至于倒地。
话说丫鬟香草也好不到哪儿去,同她一样半屈半跪着。
唐海棠全是听明白了,乜秋婉是因为昨晚谴人去找殿下,而殿下并没有回她秋水阁这事而迁怒于她。
这就是在给她下马威。
“王妃,奴婢与夏至都是老实人,若是哪一天奴婢惹怒了王妃,就算王妃让奴婢去死,奴婢也会心甘情愿的。”春至低垂着眼帘,使人看不清她的目光。
“呵呵,本王妃是这爵王府的女主子,下人们若是不尊重本王妃,可是万万不会有活路的。可是某些人就不同了,她可是殿下心尖尖上的人,本王妃虽是正儿八经的正妃,可也打不得她,骂不得她。”她说出的话极尽尖酸,极尽刻薄。
因为她打不得她,骂不得她,所以才想尽方法兵不血刃的折磨她,好使她长长记性,分清尊卑。
秋日的清晨空气凉爽,处处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气,饶是如此,唐海棠额头上还是沁出了细密的汗丝,嘴唇苍白,将要支撑不住。
春至适时的提醒:“王妃,您还没用早膳呢,奴婢这就吩咐下去为您布膳。”
“嗯。”她抬头看了一眼唐海棠,打量了她一眼,说道:“妹妹啊,你怎么一直站着?”
“妾……”
她端着一副人畜无害的笑意:“唉!本王妃还真是年纪大了,竟然忘了让妹妹坐下了,这事怪我。”刚说完,就转头呵斥身后的春至:“本王妃忘了让侧妃起来,你怎么也跟着犯糊涂了?”
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将“侧妃”二字从牙缝里挤出来。
唐海棠只比乜秋婉大两个月,她口口声声说自己年纪大了,实则含沙射影的骂唐海棠年纪更大,更是一语点明她的侧妃身份。
丞相府的庶女与唐家嫡女同嫁一夫,却一个成了正妃,一个成了侧妃,在乜秋婉眼里,她唐海棠当真是一个笑话!
春至惶恐,知错求饶。
唐海棠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出秋水阁的,她的字字句句如密密麻麻的针尖直戳她心窝,鲜血淋漓,血流不止,撕心裂肺的疼痛蔓延全身。
她被乜秋婉狠狠羞辱了一番,藏无可藏,躲无可躲,如同被她剥光了衣服一般赤裸裸的站在乜秋婉面前,供她打量,被她羞辱。
她仿佛整个身子的重心都放在了丫鬟的手上,从秋水阁到西棠院这一段不近不远的路程,她仿佛走了一生之久,双脚如灌了千万斤的铁沙般步步维艰,沉重异常。
到达西棠院时,她的脊背被细密的汗气浸湿了一大片,双手冰凉,浑身颤抖,终于支撑不住,躺在床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