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新科状元
看着姜离吃哑巴亏,宁婉看上去很得意,不过她也没忘了趁热打铁,借着姜离的行动继续动员面前的夫人小姐。
“长平郡主乃是平宋人,是我们北凉的邦交之友,她尚且能为我们北凉做到如此地步,我相信在座各位也定然不会逊色于她。”
这宁婉还真是会逮着机会借坡上驴啊,自己不费吹灰之力却是拿着她的银子实打实做了个榜样,即使在座的都是高官厚禄之家,万两银钱也还是要肉疼一下的。
不过事态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已经有识时务的命妇出来带头表率,姜离乍一看,才发现,这不就是刚刚嘀咕的徐阁老的夫人徐夫人吗?
“太妃娘娘明鉴,现如今北凉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我等虽是一介女流,又岂可真的袖手旁观,臣妾这就回去找人打理,捐款三万两给以解燃眉之急。”
霍!三万两,徐夫人这还真是下了血本了,不过也不怪她大方,主要是姜离珠玉在前,已经打了样子,自己一个外来的郡主尚且已经捐了两万两,他们这些本土的皇亲国戚,自然也是不好少于这个数字的。
仿佛蝴蝶效应一般,有了徐夫人带头,底下众人纷纷开始表明态度,最后以徐夫人三万两白银算是拿下了冠首之位。
宁婉好整以暇的看着面前这些女人你争我夺,自己却是稳坐泰山,坐收渔翁之利,不难看出,沈夜交给她的这项任务,她完成的有过之而无不及。
正题结束,宁婉也不好过河拆桥,还是召了丰盛的饭食酒水,又命人小心抬上了两株天罗兰,再配上些舞乐曲目,倒还真是个寻常赏花宴席的样子。
可是任姜离左看右看那两株天罗兰,也觉得它除了颜色和君子兰也没什么太大区别。
不过仔细想想也是,天罗兰百年难得一遇,见过的人少之又少,况且这宴席又不是真的为了让大家好好观赏这奇花异草而来,所以台上的是不是天罗兰一点也不重要,只要官家说是,底下人只能随声附和。
宴席过半,正当姜离忙于与身边一群认识的不认识的女人推杯换盏之际,外头儿有人高声道:“皇上到!皇后娘娘到!摄政王殿下到!”
听闻此声,众人立马放下手中碗筷酒盏,纷纷起身然后伏低身体不敢直视,高呼万岁,宁婉也跟着赶忙起身迎接,姜离躲在人群中,跟着大家一齐跪拜行礼。
好一通忙活后,沈夜才稳稳的出声道:“不必多礼,大家都原样入席吧,是朕讨了太妃娘娘的便宜,领着几位爱卿和皇后前来讨杯酒喝,大家随意一些。”
虽然沈夜这么说了,众人也跟着应是,可天威难测,还是没有一个人敢有任何松懈。
沈浮随意的坐在下方首位,期间没有给过姜离任何一个眼神,淡漠的仿佛从来不认识一般,他的后面紧接着坐下了宁泽远,姜离白日里见过他,而姜烟雨则跟着沈夜落在上座,她现在,毕竟是一国之母之尊了。
说起来,自从册封典礼后,姜离还是第一次见到姜烟雨,后宫深重,姜烟雨的头上还压着好几座大山,所以她在这宫里的日子也不是太好过,即使听说沈夜对她还不错,恐怕也只是伶仃暖意抵挡不了这后宫严寒。
姜烟雨明显也看见了姜离,她目光闪烁两下,然后又移开,姜离知道,她是恨自己的,虽然这恨意来的毫无道理,但有时候人就是这样,自己所领受的痛苦总是要寻一个发泄的源头的,不然这样的日子也太难捱了。
沈夜见底下噤若寒蝉,于是又开口道:“今日不仅是太妃娘娘所设的赏花宴,也恰逢殿选之日,你们看,这位就是今年的状元郎。”说到这里沈夜有意停顿一下,然后扭头和宁婉不动声色的交换眼神又道:“宁太妃的亲侄,宁泽远。”
宁泽远见皇上叫到自己名字,立马起身行礼,又转身朝众人拱手作揖以示招呼。
底下立刻议论纷纷。
“原来是宁太妃家亲侄,真是名门之后,不敢小瞧啊。”
“可不是嘛,听说这位宁大人的父亲是前朝榜眼,虎父无犬子,真是教子有方。”
“…………………………”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大概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宁泽远中了状元,就连带着自己的父亲原来应该引以为耻的榜眼之名也在这些人口中有了不一样的解读,还真是现实。
宁婉看上去很是满意众人的反应,刚刚出尽了风头的徐夫人又赶紧溜须拍马道:“太妃娘娘门中尽出英豪,定是太妃娘娘福泽庇佑了。”
宁婉装作不甚随意的笑了一声推辞道:“都是小辈们自己出息,本宫也是老一辈的人了,也管不了这许多了,只期盼着享享清福罢了。”
徐夫人见自己的话奏效,也跟着笑起来,姜离管不了堂上这些人做作虚假的你来我往,而是饶有兴趣的看着宁泽远的反应。
他该是个与宁家完全不同行事作风的人,他贵为状元,必然听得出这些人之间的阿谀奉承,但他的面上写满了不耐烦和抗拒,连耳根都不合时宜的红着,微微的喘息着,仿佛一只被擒住了幼脚的小兽,姜离看他这样的反应,不禁笑出声来。
恰巧此时殿中安静下来,姜离的笑声显得尤为凸出,众人转过目光一齐投向姜离,姜离尴尬的缩着脖子低下头去,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沈夜很有眼色的帮她解围。
“大家都知道,这莱州天灾一事已经到了最为严峻的时期,朝廷拨下去的赈灾款也不过是杯水车薪,如今有众爱卿的鼎力相助,朕相信上天一定会怜悯苍生,救莱州百姓于水火,不过现在最严重的不止是天灾一事,莱州的部分起义军已经初具雏形,如果就这样听之任之,后果恐怕不堪设想,朕即刻派摄政王亲自去莱州招安所罗门,平息叛乱,安置流民,新科状元也跟着前去,全当磨练。”
沈夜话音落下,宁泽远上前:“臣定当万死不辞!”
沈夜满意的点点头,沈浮坐在原地,不急不缓的放下酒杯,然后再抬手微微作揖,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盯住庙堂之上的沈夜语气淡然道:“臣……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