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亦辰从远远的上山路,就看到黑漆漆的别墅与夜色和山体融为一体,只有一盏幽若的灯光显得格外飘忽不定。
他知道,那是绯雨末的房间。
这座别墅自从买下,他就没怎么住过,当看到那点光亮,突然有种家的方向。
可是灯光微弱,又像极了他和绯雨末的爱情。那是任由他怎样靠近,感觉下一刻都有随时熄灭的可能。
他不知把她拴在这里是对是错,他只想感觉到她的存在。
打开防盗大门,输入指纹,进了门厅。
玄关的喜字不见了。
进了客厅,所有的婚庆装饰都干净了,恍然让他有种回到刚交房的幻觉。
扯开领结,脱下西装外套,这个时候作为总裁夫人不该出来迎接一下他吗?
上楼洗澡,主卧婚房也变回原本的模样。
新婚没过几天,就迫不及待撕掉了“证明”。忽然觉得刚才他的想法太奢侈,太可笑。
呵,绯雨末,她是有多不想嫁给他,所以那么干脆就签订了隐婚的契约。
既然那么讨厌他,为何还要用尽招数成为路总夫人。
是啊,她只是为了“路总夫人”这个位子,才嫁的。她嫁的不是他本人,而是他的地位,名利和金钱!她和所有女人一样,甚至比其他女人更卑劣。就算是目的性过强,连再多假装几天都不想了吗。
倏地,路亦辰看到保险柜,上面那个喜字是他婚前亲手贴的,显然也被撕掉了。索性保险柜没报警,里面东西应该还在。
他不是早就看清绯雨末的真面目了吗?他也正是因此,才表面同意爷爷的安排,实则不想让她好过,这辈子,他都不让她如愿吗。然而,他的心里还期待什么,奢望什么。
冲个澡,简单吹了吹头发,忙了一天,几乎忘记吃饭,路亦辰本能的下楼朝厨房走去。
只见大大的实木餐桌,孤零零的摆放几个碗碟。
路亦辰的眉头扭成一团,他为了给她善后,几乎打爆电话动用关系,压制绯闻,没想到她就是这样回报他的。
掀开菜碗,菜色已经不如刚出锅的那样有食欲。
这是什么垃圾。
路亦辰家的保姆至少都是五星级大厨的证书,做出的菜品堪比酒店,精致,色香味俱全。
他从没吃过这样的家常小菜,眉头拧的更深了。
无奈佣人都被他遣退,肚子不争气的咕咕叫。
强忍着想吐的冲动,坐到餐桌旁,端起饭碗吃几口白米饭。干吃米饭很难下咽,不得不夹几口粑粑样儿的屎菜,边拌米饭边觉悟,这才知道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饭菜入口,路亦辰本来做好吐垃圾桶的准备,觉得味道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以下咽。不忍直视的又夹了几筷子。
吃了小半碗,他觉得还可以吃,又去尝尝另一个菜。渴了,还盛了一碗汤喝。
绯雨末因为妈妈的缘故,饭菜做的都很清淡,搭配也尽量荤素营养。
路亦辰向来能喝酒就不吃饭,商场不走几杯,生意谈何而来。加上就算大厨的饭菜做的再好吃,吃多了总会腻。
今天他又没怎么吃东西,来一顿不算丰盛但清淡可口的饭菜,很是适合。
路亦辰的食欲慢慢变的好起来。
一想到这是第一次吃到绯雨末的手艺,心里莫名其妙的停不下来。他哪知道饿急眼吃什么都香。
她倒是贴心,还准备了饭后水果。路亦辰就差把盘子都舔个干净。
酒足饭饱……
忘却了先前被撕掉喜字的不满和幽怨,甚至有点心满意足,几乎忘记这是他对绯雨末的惩罚。
她要是一直都这样表现好,他或许可以不计较她的功利心,甚至想给她钱多买点好吃的,天天做给他吃。
擦干净嘴巴,路亦辰推开了佣人客房的门。
一具小小身体,趴在书桌上微弱的起伏着。
绯雨末实在太累了,因为照顾母亲,经常起夜,日积月累,导致她的睡眠很浅,甚至有失眠的症状。往往连续几天都睡不好,然后在困到一定程度才能睡的不知周围动静。
路亦辰看她睡的如同一只猫咪,忍不住都想把她抱进怀里。
他靠近她,半跪其身,一只胳膊正好拄在桌面上,托着脑袋盯着她看。
灯光下,她的皮肤白皙,甚至还能看见细细的绒毛,泛起淡淡的白光。睫毛弯弯,鼻翼随着呼吸还轻轻颤动,像极了宠物。
绯雨末,你要一直如此另人安然,该多好。
路亦辰终于忍不住抱起她到床上。她好轻,轻的如同一只小兔,可惜,在路亦辰的认知里,她可是比母老虎还难追的脾性。
由于放下的动作没掌控好,一缕发丝滑落她的脸颊,他抬手给她轻轻撩上去。
两人近在迟尺,路亦辰几乎嗅到淡淡的夹着女生汗味的馨香,可耻的有了反应。
绯雨末感到一个落空,加上脸上的动静,“唔~”睁开迷离恍惚的双眼,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她不是在看书吗,怎么跑床上来了,隐约感到身体起起落落,是他抱的?
刚才的一张大脸在眼前转瞬即逝,瞬间清醒。
他,他想做什么!
绯雨末本能裹紧单薄的衣衫,不经大脑直接骂:“路亦辰,你小人。”
路亦辰不料她刚才睡死猪一样,立刻就醒了,心虚的赶紧站起来,想到自己的反应又立刻背过身,动作幅度又快又大,直觉脑袋眩晕。耳边传来绯雨末的“污蔑”,小人?
竟然说他小人,他要是小人,她还有力气和胆量说的出来?
路亦辰倏地转过身,不做给她看是不是都对不起她的辱骂?
绯雨末从路亦辰的眼里看到如狼似虎的饥渴。
路亦辰把绯雨末框在两臂之间。回味着门后意犹未尽的长吻,这还是他除了泄愤以来,第一次对她有那种想法。
“路亦辰,你想做什么?!”绯雨末心底升起冰冷的绝望,每次,这个男人都给她带来伤害,她似掉入一个深渊,爬不出来。
做什么?路亦辰内心微微鄙夷,都这样了,还能做什么,他就是讨厌绯雨末的假清纯,眼底多出一抹戾气。
早知道尝到了这女人的滋味会上瘾,当初就不会轻易解裤腰带了。
他本是想戏谑她吓唬她的,但不知不觉就想来真的。
他原以为她早已破败,为了钱跟男人在一起,不做点什么才怪。所以,在新婚之夜他嫌她脏,他的第一次没有任何技术可言,甚至还带着对她的鄙夷,只是他没想到……那也确确实实是她的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