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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七天(3)

我又看看手机,屏保上的数字变成了9323:41,13:25,哎呀,这个时间过的倒是够快的,看着让人又害怕又心烦,我想把这个设置取消掉,但是又觉得这个数字似乎有什么意义,凝视了一会,竟也没有动手去掉这个设置,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中午吃饭的点,早饭也没有吃,该去吃点东西。

自从失业之后,我虽然忙着找工作,但是的确是有了大把的时间,我也开始自己做饭了,主要是自己做饭,便宜,吃的也好,我便到厨房下了一包面,炒了一盘西红柿鸡蛋,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边吃面,边看电视,他们三个人都上班去了,我想看什么看什么,想多大的声音多大的声音,尤其是今天,我觉得自己特别需要刺激,找到音乐台,把声音调到最大,边吃还边跟着电视唱,实话实说,我唱的很难听,我本来就五音不全,今天的心情又差,根本不是在唱,而是在宣泄,在吼叫。

吃完面,吼累了,我躺在沙发上,找了一个电视剧,两眼发愣地看着电视剧,其实也不知道是什么片子,也根本没有看演的什么,只是不时看看手机的屏保,看着屏保的数字一直减小减小,心里有种很难形容的滋味,恐慌,害怕,不屑,兴奋,悲伤,无助,痛苦,忧郁,无法形容,像能吸食人灵魂的恶魔,折磨的我想从楼上跳下去,但是我不敢,我只是觉得自己的精神已经游走在了崩溃的边缘,我必须找人倾诉,否则我不能保证自己不会从十一楼上跳下去,我太难受了。

我打开手机通讯录,找到唐苗苗的名字,唐苗苗是我的闺蜜,我们是一个村子里的,她长得比较漂亮,大学毕业就结婚了,如今混的非常好,和老公在水城市买了一室一厅的房子,现在在休产假,我想我应该和唐苗苗见一面,不,我必须要见唐苗苗,这是不需要犹豫的,也不需要经过唐苗苗的允许,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必须见我。

我根本没有给唐苗苗打电话,洗漱了一下,勉强算个人样,就匆匆出门了,倒了两趟公交车,来到唐苗苗住的小区,给唐苗苗打电话,唐苗苗正在给孩子喂奶,我说:“不管你干啥,你出来,我有事。”

“祖宗,你在哪?”唐苗苗晃着怀里的孩子,口气不佳地说,我说:“我在你家小区门口,你马上下来。”

“祖宗,你等十分钟,让孩子喝饱,行不行?”唐苗苗一听我在小区门口,连忙说,我说:“十分钟,一秒钟都不能多,快点!”

“行,你等着,孩子喝饱,我跑着去找你。”唐苗苗说完挂了电话,我看看屏保上的数字变成了9233:01,14:55,十分钟,要是一切都是真的,唐苗苗竟然让我等十分钟,这可是我的生命呀,我气呼呼地想,但是又一想唐苗苗女儿那肉嘟嘟的小脸,我的气又平了许多。

唐苗苗没有失信,十分钟刚过,她便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我从来没有想到,我看到唐苗苗会如此激动,上去一把搂住了她,说:“苗苗,我终于见到你了,在这个城市,你是我唯一的亲人。”

唐苗苗被我的热情搞的一头雾水,伸着两条胳膊,有些尴尬地说:“那个小棠,出什么事了吗?我们两周前不是刚见过面?”

“苗苗,我说一件事,你帮我判断一下,是不是我疯了。”我急切地说,唐苗苗看着我一脸惊慌的样子,关心地说:“小棠,怎么了?你找到工作了?”

“不要提工作,我说的事情,比工作要严重一万倍,不,不能相提并论。”我说,唐苗苗一下瞪圆了眼睛,说:“你找到对象了!”

“苗苗,先听我说完,你再说,行吗?”我不耐烦地说,唐苗苗就是一个插话精,从小她就是这个毛病,唐苗苗也不耐烦地点点头,说:“那你痛快说,买什么关子,我丫头还在呱呱叫,我扔下她就跑下来了。”

“昨天晚上,一个浑身发着光的男人通知我,我只能活七天了,你看,他还在我的手机屏保上设置了倒计时。”我把手机递到唐苗苗的面前,激动地说,唐苗苗听了,用不友善的目光扫了一下我手机的屏保,说:“唐小棠,你是不是有病?让我用百米冲刺的速度来见你,就是听你说这样的鬼话。”

“唐苗苗,我对天发誓,我没有骗你,这个不是我设置的,是那个男人。”我见唐苗苗不信,便生气地说,唐苗苗瞪了我一眼,说:“真的?一个男人?”

“没错,一个男人,昨天夜里一点多的时候。”我认真地说,脸上不由地流出了汗,我自己觉得很瘆人,唐苗苗说:“要是这样的话,现在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我陪你去看看精神科的医生,我觉得你精神有点问题,二是你要觉得自己没有问题,我就请你吃火锅,你喝点酒,好好睡一觉,保证你明天就好了。”

我看看手机,毅然决然地选择了吃火锅,第一,我觉得我的精神没有问题,第二,火锅是我和唐苗苗的最爱,哪怕是要死了,和最好的朋友吃一顿最爱吃的火锅,也是一件开心事。

我和唐苗苗来到火锅店,点了许多肉和菜,又要了五瓶啤酒,全是给我自己要的,唐苗苗在哺乳期,不能喝,很是遗憾,她只能喝白开水。我和唐苗苗边吃边喝,说了很多话,小时候的趣事,上学的趣事。

也许是酒的作用,也许是那些美好回忆的作用,慢慢的,我觉得放松了下来,心情也好了许多,跟唐苗苗干了一杯后,我说:“苗苗,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想问你一下,如果,我说的是如果,你的生命只剩下七天,你会怎么样?”

唐苗苗夹了一筷子羊肉,正要放在嘴里,被我一问,把肉放在了碗里,想了想说:“你问的这个话题,很深,很大,你容我想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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