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没想到那家伙逢人就诋毁她的清誉,是可忍孰不可忍。
想着自己愧对荣玥,荣轩想起之前自己有所隐瞒的事情,压在心底多年的事情终究还是说出了口道:“荣玥,其实当年在闹市救你的人,并非慕容楚,而是凤冥。”
荣玥骤然间听着,双眸射出精光,有些不可置信。
她一脸诧异,不住地摇头,怎么都不相信。
或许是大哥骗自己的,可是大哥为人她很清楚。
她如今已不是当年的娇俏少女,听着什么都很受震动。可是骤然间听到这个答案,荣玥还是难以克制自己内心的悸动。
“大哥怎么知道的?”荣玥强制着自己,别表现出震惊,可心口却是一阵痛。
看出了她内心的波澜,荣轩敛了敛笑,垂下眼眸,良久道:“对不起荣玥,当年是大哥错了。”
“大哥这是哪里的话?”荣玥目光一滞,摇了摇头,“大哥为了荣府隐忍了很多,我都知道。你既然不说,自然有你的道理。”
“不。”荣轩自打喜欢上苏曼之后,才发现喜欢一个人原来是这样幸福的一件事情。
她的出现,令喜怒不形于色的他渐渐发生了变化。
不知何时起,他也慢慢多了笑容。
“当年你在闹市差点被贼人伤害,救你的人是凤冥,这件事我明明知道,可是我却没有告诉你。”荣轩想到后头慕容楚那个家伙所做的一切,有些愤怒自己的决定,“因为你是郡主,他只是个江湖郎中。而慕容楚家世显赫,当时我知道他的妹妹会成为当今皇后,便觉着你若真能与慕容楚成就一段佳话那也是不错的归宿。可是我错了,他不值得依托。”
听到这话,荣玥眼眶一热,泪水不知不觉间溢满了眼眶,她静静地站在那里,周围是冷风呼啸。
她万万没有想到,当年会是他替自己解围。
“大哥,今日你为何同我说这些?”荣玥心里一阵烦闷,在转身之际擦干了眼泪,努力让自己恢复平静。
荣轩深邃的眼眸看着她,走上前,他岂会看不穿她方才拭干眼泪的动作,缓缓伸出手替她擦拭还有些未干的泪痕,温声道:“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我觉得很幸福,大哥希望你也一样。不要因为一些事情和误会,而让自己后悔。作为大哥,我希望你幸福快乐。”
这是发自内心的祝福,荣轩默默地看着荣玥,希望她能够做出正确的抉择。
大哥走后,荣玥一个人站在雪地之上,全身都紧绷着,她不由得回头看着凤冥消失的方向,面上有过惊讶。
当初救自己的人是他,他为何不说?
原来他对自己亦是有心的,只是因为自己的身份,所以他没能表露。
荣玥不由得心底一暖,可是想到自己方才对他说的那番话,心里又有些愧疚。一股凉意萦绕上周身,想起上次月夜自己差点坠入水中,是他跟在身后救了自己。
他们之间,究竟隔着什么?荣玥抬头看着那轮明月,四周都是暗淡的云层,心里不由得有些烦躁,思绪万千。
雅居内,苏曼将床帐解下,看着自打进了屋便有些情绪低落的荣轩,心思一动不由得脱口问道:“夫君对荣玥很是关切,我相信荣玥会明白的。”
荣玥适才回过神,看着一旁纱灯的光泽,之前有些迷离的双眸逐渐深邃看向苏曼,走上前一把将她搂在怀中,下巴抵着她柔软的发丝道:“从前我总是冷着一张脸,对于荣玥想要什么,并未认真思考过。我以为以她这样的性子,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人,然后相夫教子度过一生便是最好的归宿。”
苏曼也伸出手紧紧搂着他,听着他的心跳声,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流露出幸福的意味:“人生顺遂自然是每个人都向往的,可是生活不可能凡事都如我们所愿。就像我与世子,我从未想过会爱上你嫁给你,如今我觉得很幸福。夫君今夜能够将心里话告诉荣玥,我相信为时未晚。”
上次同凤冥交谈之后,苏曼心里便有了猜测,只是没有说出口。
毕竟当年世子知道事情的真相,换个角度,苏曼能够体会当年世子为何会那般做。
可荣玥还是爱上了凤冥,而凤冥的心里一直都留了个位置给她。
看似放荡不羁,实则心思细腻。
他不敢接近她,更不敢表露出来,怕会毁了她的未来。
可是不迈出那一步,谁能料想到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回想自己与荣轩,那可真是比坐过山车还刺激。这转弯,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可他爱上了自己,她亦然。
苏曼仔细听着他心脏跳动的声音,语调十分温和道:“夫君是个好哥哥,荣玥会幸福的。”
荣轩紧紧抱着她,听着她这番话,眸底的笑意藏不住。
自从父王薨逝之后,他便喜欢冷清。
可自打遇上了苏曼,他觉着一个人呆在屋子里十分冷清,他豁然有些想念她在的时候。
是以,他才明白了自己的心思,她的一颦一笑俱牵挂着自己的心。
翌日,温煦的日光终于出现,地面上的雪也大多被扫干净了,只余屋顶树枝上的雪没法子清扫干净。
端来洗漱用品的是幽若,苏曼跪坐在卧榻之上,眼波流动,知道芸娘还在介怀自己的话。
“芸娘身子好些了吗?”苏曼穿好了衣裳,洗漱完毕问道。
幽若无奈地耸了耸肩:“凤冥神医去看过了,说是芸娘这些日子过于疲乏,加之冬日寒霜天冷,故而咳嗽一时半会不能好尽。”
“我去看看她。”苏曼吃完了小米粥,放下碗筷,擦拭干净嘴角朝偏房去了。打开木门,只见芸娘侧躺在炕上,苏曼小心翼翼地将木门合上,看着她侧着的身影有些纤瘦,心里有些歉意,不多时便听到了她发出的咳嗽声,苏曼即刻上前倒了杯茶递上前,心里鼓捣了一阵开口道:“芸娘,对不起,那日我不该说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