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走吧,你带着我只是个累赘。”苏曼看着眼前剑气飞虹,知道这是险境。
“我既然说了带你走,便不会食言。”
“多谢你。”苏曼已经打定了主意,她很欣慰。
也算没有在这个时代枉走一遭,苏曼深深呼吸一口,昏黄的油灯在这间柴房内是那么不起眼,成堆的草垛散发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
苏曼明白自己的力量过于弱小,眼前的那群人是豺狼虎豹,比在怡红院还嗜血。
但是她不会轻易低头的,苏曼挺直腰身,骤然间莞尔一笑,想要靠近荣轩。
一侧的侍卫连连挡在荣轩跟前,苏曼笑道:“怎么,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世子也会怕吗?”
侍卫瞥过荣轩的眼神之后,纷纷退到两旁。
墨染一边御敌,一边关切道:“你回来。”
“算你识趣。”荣轩右手负于身后,沉静的脸上目光冷酷,冰冷的气息就算距离他只有一米也能察觉到。
他的五官俊美不凡,可是那是剧毒的毒药。
他的眼神总是透露着令人不能会意的情绪,苏曼一步步走近他:“这里是世子府,我若想保命,必然没有别的出路。”
“你。”墨染骤然闻之,心中一震。
“算你识相。”南风乌黑剑眉微挑,松了送手中的长剑。
“当然了,良禽择木而栖,识时务者为俊杰。”苏曼离荣轩越来越近了,依旧是讨好笑着,“世子气宇轩昂,玉树临风,一表人才多少女子倾慕而不得。方才是我鬼迷心窍,还请世子不要放在心上,我呢,一定不会做对不起世子的事情。”
话音一落,苏曼看见荣轩放松了警惕,迅即地拔出了自己藏于自己袖间的匕首,抵在他脖子上。
在这个鬼地方,必须得自保。尤其她在这里树敌不少,故而苏曼上回趁管事嬷嬷不注意,顺了一把武夫的匕首。
没想到此时此刻居然派上了用场,苏曼的举动着实令所有人都震惊了。
“你快走。”
墨染仍旧有些震惊,他看惯了尔虞我诈,人心隔肚皮的事情,他揣的明白。
之前她替自己疗伤,如今又要救自己出险境,墨染心中某个地方似乎变得很柔软,有股暖流涌过。
“你再不走,待会我可后悔了。”苏曼看着已经有一部分侍卫倒戈针对自己,纵然心有胆怯依旧没有流露出来,“快走。”
“休想离开。”明羽怒斥,“苏曼,你这是找死。”
“对不起得罪了世子,我也是没有办法的。”苏曼紧了紧手中的匕首,“他是我的朋友,朋友有难,岂可不帮。待会他离开,世子想要如何惩罚我,我都接受,走啊。”
墨染迎着苏曼的眼神,想起自己身上肩负的重担,还有今夜逝去的魂灵,咬了咬牙,纵然不舍可看着苏曼以身退敌为自己博得生机,思忖之后击退了几个侍卫,伺机纵身一跃上了房梁冷声道:“你放心,我会回来找你的。”
随后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剩一地如碎银般的月光。
“人已经走了,你满意了?”荣轩淡然地看着苏曼。
苏曼抬眸看着他如今晚夜色一般深邃的黑眸,深沉得令人不敢直视。
“世子应该感谢我,你的手上又少沾染了鲜血,也算替你自己积了福德。”苏曼手中匕首被荣轩使内力打落地上,发出了清脆的声音。
侍卫果断上前,将她按在地上。
“还轮不到你教训本世子。”荣轩华服在风中飘逸,肌肤因着月色而透着光泽,上前迈了几步走到苏曼跟前,俯视着地上那娇小的身躯声音没有一丝温度,“如今你应该想想你的下场会如何。”
苏曼抬头望着他,如此冷漠的人,可是她不会臣服于他的,不过是仗着投胎好罢了,她乌黑的眼珠子转了转,满目都是不甘与不屑。
明羽见状,走上前朝苏曼叫嚷:“苏曼,你居然如此嚣张。你可知世子是什么人,你今夜勾结刺客背主求荣,你的死期将至。”
苏曼听着他说的话,面上没有一丝怯意,她本就是从鬼门关走了一圈的人。
若是就此去了,说不定还能穿回去呢。
背主求荣,苏曼冷哼一声,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让她迫于他的威严而屈服,这辈子休想。
“你似乎很不满?”那一句冷哼,荣轩听得分明,就连皇上与自己说话都客套几分,她一介女流之辈胆敢如此,他不由得拧着眉头。
苏曼冷冷笑着,环视了周围后道:“你们一群大男人,欺负我一个弱女子,难道还要我给你们三拜九叩吗?对不起,我做不到。还有世子,至始至终我从未想过进入世子府,何来卖主求荣?况且是你带我来此处的,就算你花钱将我赎身,也不代表我这辈子就成了你世子眼中低贱不堪的奴婢。”
“你该感谢世子,是他救你离开了烟花之地。如今你不报恩,反而恩将仇报,你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南风这些日子看着世子对她如何想要替他辩驳着,因为急切声音有些大。
苏曼白了南风一眼,旋即看向荣轩淡淡道:“依你所言,我还应该感谢世子。感谢世子让我在这里如同笼中之鸟没有自由,感谢世子让我在府上受尽白眼与凌辱吗?罢了,同你这样顽固的人,我不过是对牛弹琴。”
“你。”南风被她说的急了,差点想拔剑一刀结果了她,“你早就该死了,若不是世子,你怎会活着。”
“是呀,我宁愿我死了,一了百了,至少不用再见到你们这种人。”苏曼小巧的嘴角微微扬起,勾栏似的的眼眸中透着一股倔犟,似是与她那纤弱的身子一点都不相符。
望着她那双如星辰如朝露般璀璨的眸子,明羽竟有些不知所措。
这些年他们跟在世子身边,见过的人何其多,而畏死之徒数不胜数。
就连七尺高的男儿见了世子,也惧怕世子的威严,可她一个女子,竟然几次三番挑衅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