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害妄想症吧,苏曼蹙眉,太妃看向自己的眼神十分毒辣。
那不屑与鄙夷,她都看在眼底。
苏曼听着淡淡一笑,仰着头看向太妃反问道:“太妃这话只怕不对吧,这世上之人想要贪恋权贵的人何其多,什么烟花巷柳出来的女子,就是如今手揽大权的权贵只怕也是是如此吧。”
太妃目光一动,被她说的有些哑口无言。
王嬷嬷浓眉一皱,声音很是尖锐:“贱婢,你不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身份,苏曼倒吸了口气,若有朝一日她青云直上,必定要狠狠打脸她们。
“我不过就事论事,太妃为何不直面,因为太妃心里跟明镜似的。”苏曼理直气壮说着,空气很安静,她不想自己就这样不明不白被人给结果了,她要为自己的生死做点挣扎继续道,“再者若我真有意勾引世子,当初既是世子抱我入府的,我怎没有让他娶我,而是在后院受尽诸人欺侮?”
“住口,一派胡言。”太妃心中好似沉甸甸的,一个小小婢女,而且是一个勾栏女子竟然如此张狂,面容霎时多了些阴沉冲一旁的侍卫道:“来人,本宫不想再听她说话,将她拖出去三尺白绫了结了她。”
“你这是草菅人命,即便你是太妃,你也没有这样的权利。”苏曼听到这句话,血液中仿佛迅速扩张,身子有些颤抖。
气氛有些压抑,太妃眼中俱是盛怒之火,眼底是一闪而逝的寒芒,凌厉的眼眸扫过苏曼之后缓缓坐下,伸手拂过那鎏金护甲柔声笑道:“你一个青楼女子无端端死了,又如何?这天底下有谁会关心一个青楼女子的生死?再说这是世子府,本宫是世子的亲娘,这府上谁人敢说一个不字。要你死,本宫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
苏曼听罢,身子一沉跌坐在地上,晶亮的眸子霎时有些黯淡无光。
她堂堂苏曼,今日就要栽到在这样一个蛮横无理的女人手中。
“若世子知道了太妃如此做,他会如何想?”如此一句,怎么说出口这样没底气。
太妃狠狠瞪了她一眼,嫌弃地说道:“世子是本宫的儿子,而你不过是一个烟花女子。就算你死了又怎样,这世上的女人还有无数。”
苏曼的脸色瞬间有些垮了,看来自己真的注定逃不掉了。
命运可真是喜欢捉弄自己,她初来此地时求死,而今她结识了一些人,想安生活着却不能。
“母亲,不可。”荣玥推门而入,粲然的眸子里满是澄澈。
太妃见到荣玥霎时一愣,看了看王嬷嬷,她说过了此事不能张扬,为何荣玥知晓了?
王嬷嬷摇了摇头,自己带去的人都是极小心的交代过,要对此事缄口不提。
之所以趁世子不在府法办了苏曼,就是为了赶紧处决了这个祸害。
王妃朝荣玥浅浅一笑,嘴角微翘道:“玥儿,不过是个犯事的婢女,我身为你的母亲,想要亲自教训一个婢女,难道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郡主。”苏曼正被两个下人架着要推出去,看到郡主突然出现,仿佛见到救星般。
荣玥看了看她,转身冲王妃做了个万福道:“母亲你素来事务繁多,教训下人这样的事情,不如让女儿代替你来做?”
微风吹过,水晶帘碰撞在一起发出了声音。
太妃看向自己的女儿,她面容平和,但眼神十分认真,当初这个苏曼曾经伺候过她几个月,如今自己的一双儿女都被这个女子给蛊惑了,她看向苏曼的眼神更加暗淡,浓密的墨色睫毛之下眼神有些冷然,不禁道:“玥儿,昔日我说什么你从不会反驳,如今为了这样一个苏曼,你却要同我作对吗?”
“母亲。”荣玥娇嗔地上前,挽过她的手,晶亮的眼睛透着笑意道,“在荣玥眼中,母亲是谁都比不了的。可是母亲,自从苏曼来到女儿身边之后,女儿不再像从前那样胖,女儿也渐渐恢复了些自信。苏曼虽然有时候会说一些稀奇古怪的话,但是她这个人心地善良。”
太妃闻言嘴角一抽,身子顿时停下动作,从荣玥身边抽回自己的手。
她算是看明白了,荣玥就是来求情的。
太妃眼底寒芒一闪而逝,这个苏曼很是聪慧,不,应该是诡计多端,她企图拿捏着自己的儿女,做梦。
“你说她心地善良,玥儿,母亲有些话本不想告诉你。可是事到如今,你必须知道。”太妃视线转移到苏曼身上,“这个苏曼,是你兄长从怡红院带回世子府的烟花女子。这事情若是传了出去,世子府的清誉便不保。”
荣玥本来还是很安静地站在那里,忽然间得知这个消息,有过一瞬的恍惚,怔怔地望了望苏曼。
她的一颗心也不知飘到何处,怡红院,那可是清白女子的禁地。
然则苏曼却是从那里出来的,可是她也听说过一些有关烟花女子的行为。
这在苏曼身上,一点都没有发现过。
她虽然机灵古怪,可是事事都替自己操心。
危急之中,她宁愿豁出去自己的性命,也要让自己先行离开。
她开商铺,让自己参与一半的股份,而她自己每次都将银两留些送给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还有上次在玉茶坊,她为了自己的名声,而不惜得罪慕容楚。
曾经也有一些高门贵女与她交好,可自从慕容静贵为皇后之后,她们便再也没有踏过世子府的门槛。
荣玥抿了抿唇,人情冷暖只有自己知晓,不经历世事,怎能看得穿,她抬头冲王妃深深说着:“母妃,您一直告诫女儿,身为郡主,应当同那些同是高门煊赫的闺阁之女交友。可是自从女儿出事之后,那些人再见我如同空气。她们就是母亲眼中所谓的有身份的人,而那慕容楚亦是身份尊贵的当朝国舅,可他,却也是利用了我,想要对付兄长。”
“住口。”太妃面露愠色,不知哪里来的气力,伸手就将桌子上的杯盏茶壶全都摔个粉粹,一声声哐啷之声,屋中的婢女都黑压压跪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