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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墓前惊变2

那日傍晚他在客栈时,根据那黑袍客打伤小二时的手法也猜出他是鬼手肖。那鬼手肖上楼不久,客栈又来了个人,看装束却像个江南人士。那人到了之后径直走向三楼,史飞雄闯荡江湖多年,猜想这里面一定有内情,于是便爬到屋顶上查看,果然这二人此时正在谈话。他知道这二人武功都不弱,不敢靠得太近,因此听的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从语气中间能听出这二人正在争吵之中。

过了一会,只听那江南人士说道:“天行剑就在......”

史飞雄一听天行剑三个字,赶忙将耳朵凑了上去,不想却碰到了瓦片。那黑袍客听见动静,一只飞镖向上打出,同时从窗子里追了出来。

史飞雄见势躲开了飞镖,心想自己一人恐怕很难打赢这两人,于是便故意跑开,把先出来那人引走。果然那黑袍客紧随史飞雄身后,史飞雄一连跑了十余里,发现只有那黑袍客一人追来,他便停下来和黑袍客对视起来。只见那黑袍客年纪比自己高出甚多,双眼凹陷,身材枯瘦,身上披一件黑色大袍,一双枯手又细又长,是常年练手上功夫所致。

史飞雄道:“你便是漠北双煞的黑袍客鬼手肖吗?刚刚和你在一起的是什么人?天行剑在哪?”

黑袍客道:“好眼力!我就是鬼手肖,你是史飞雄对不对!”

史飞雄奇道:“我是在客栈里看到你出手才知道的,可是我并未出手,你是如何得知的?”

黑袍客嘿嘿一笑道:“当然是我的好侄儿告诉我的。昆山玉碎,好不威风呀你!”

史飞雄道:“什么?沙飞天是你的侄子?”

黑袍客道:“不错,黄沙寨原来的大当家沙蔽日便是我的结拜兄弟!”

史飞雄道:“原来如此,果然是蛇鼠一窝!刚刚那人是谁,他怎么知道天行剑的下落的!”

黑袍客道:“你去问阎王吧!”说罢拉开架势准备动手。

史飞雄道:“呵!好大的口气!怎么就你一人,你的大哥白眉翁魔腿刘呢?”

黑袍客道:“你还不配让我大哥出手!”

史飞雄突然大笑道:“他到底是出腿呢还是出手呢?哦是了,当年他被欲摧城城主莫啸风挑断脚筋,恐怕现在只能出手了!”

原来当年黄沙寨一案后,那沙蔽日的三个孩子羽翼未丰,不敢自己去报仇,于是便去找他们的师伯漠北双煞出面。漠北双煞见兄弟惨死,当下便找到莫啸风报仇。

漠北双煞心狠手辣,在大漠做了很多件大案,几乎是人人谈之色变,这二人面对这个初出茅庐的新人自然不放眼里,没想到动起手后却被莫啸风用北风十三剑打的毫无还手之力。莫啸风本只想把他俩打退即可,不想那白眉翁却暗施偷袭,莫啸风一怒之下将他的脚筋挑断,那鬼手肖苦苦哀求,才没有把他的手筋也挑断。

这件事自然被漠北双煞引为奇耻大辱,回来后二人日夜苦练,可那莫啸风却越来越厉害,最终名震大漠,那漠北双煞自此便以为此生报仇无望了。不想最近听闻天行剑重出江湖,二人心想若是能得到天行剑,必能一雪前耻,因此千方百计要得到天行剑。

黑袍客听他如此奚落,当下便动起手来,打斗的地方便在孤烟阁不远处,也就是后来被莫长河看到的地方。所谓拳怕少壮,那史飞雄正当壮年,而黑袍客几与莫啸风同岁,加之史飞雄出身名门,那黑袍客自然不敌史飞雄。不过那黑袍客虽拳法不如史飞雄,但是招式阴毒,而且擅使暗器,他见自己快要支持不住,便将黑袍下面的毒粉撒出,那毒粉借着黑袍的劲力,四散而开,史飞雄没有防备才着了道。后来莫长河见状喝退鬼手肖,救下了史飞雄。

次日莫长河外出,史飞雄醒来后发现自己在孤烟阁,便知道这是莫长河的住所,只是他心中挂念天行剑一事,而且自己身份特殊不宜久留,于是留下纸条道谢后离开了。离开后走了半日仍觉得精神不振,稍一运功便觉得胸口沉闷,才知道自己昨日中毒不浅,于是便找了一处破庙休整。

大概过了半个月,史飞雄已将体内毒素全部逼出,于是便出来找鬼手肖和那晚的另一人。他先是去了客栈,却发现那里已是断壁残垣,化为焦土,询问之下得知原来也是在那晚被焚毁的。他心想必是有人故意这么干的,于是便要去查。他本想去找那晚的另一个人,因为他是最有可能知道天行剑下落的人。只是那人是谁,现在在哪却一无所知,因此便要先找到鬼手肖。

找了一个多月,始终探听不到他的下落。他担心鬼手肖已经和那人联合拿到天行剑,于是便准备上门找莫啸风求助。他想莫啸风在大漠多年,又曾经打败过漠北双煞,必然能够问出些音讯,没想到在半路碰到了他的七弟子谢玉龙。

谢玉龙告之那莫啸风仍在闭关,史飞雄心想像此等宗师级人物一旦闭关,多半是研究新的武学,一闭关少则数月,多则数年,不知何时出关。当下无法,只好自行再去寻找。

走了一会,他看见前面林子里有烟雾升起,于是便走了过去。走近一看,原来是有人在烧祭祀用的纸钱,只是人已不在了。他看了看那墓地,土都是新挖的,应该是刚埋不久,再看墓碑,上面写着“吴中先兄薛万松孔千竹之墓,弟闻一梅立”。他嘴里不禁念叨起来:“吴中,吴中......”然后突然一惊道:“孤山寺可不就在吴中吗?难道那晚的那个看着像江南人士的便是这三人中的一个?他们来大漠做什么?这两个人怎么会死的呢?”

史飞雄在墓前沉思了一会,然后又看了一眼墓地,突然间,他似乎想通了什么。不过他的脸色非常难看,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愿相信的惊天秘密一样。

就在这时不远处有个人影正在过来,他仔细一看,发现那人手里也拿着一些祭祀用的物品,而且好像是朝自己这里来的。他灵机一动,躲在了旁边的草丛里。

那人果然来到了墓前,却好似对眼前这一幕也很惊讶。史飞雄从草丛里看这个人约二十三四岁年纪,仪表堂堂,他心想此人必是闻一梅了。果然那人开口道:“二位哥哥在上,小弟今日来看望二位哥哥了。小弟近日得蒙孤烟阁三影剑客莫长河先生交授剑法,进步甚快,不久就可以去找仇人为二位哥哥报仇了!”

原来所来之人正是闻一梅。闻一梅自那日将他二位兄长下葬后便一直在孤烟阁学剑,这日他见天色和煦,便带着祭品去他两位哥哥坟前祭祀,不想到了之后却发现已经有拜祭过的痕迹。他心想自己兄弟三人在大漠并无任何故交,更无亲属,因此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这纸是何人所烧。

这时史飞雄听到他如此说,更加确信此人便是闻一梅,于是从草丛中走出,对闻一梅道:“闻少侠有礼了,在下史飞雄。”

闻一梅听后突然抽出佩剑大喊道:“你是史飞雄!我两位哥哥皆是因你而死!快拔出天行剑与我一战!”

史飞雄似乎猜到他会这么说了,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闻少侠,天行剑并非在下所盗,令兄也并非因我而死,不过我现在已经知道了天行剑落在何人手中,也知道令兄为何而死了。”

闻一梅怎肯信,便道:“你少在这花言巧语!你偷走天行剑,还和鬼手肖串通欺骗莫长河先生。莫先生好心救你,你却打死他的家鹿,还想偷走他的剑谱!”

史飞雄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便道:“莫先生的确救过我,可是我第二日一醒见莫先生不在,便留书一封离开了,怎么莫先生没看到吗?”

闻一梅道:“你少来这套,快快拔剑,我吴中三友不杀手无寸铁之人!”

史飞雄心下疑虑,心想难道中间又有别的曲折吗?不过此时无暇多想,便道:“闻少侠,请问你是否亲眼所见在下偷走天行剑?又是否亲眼所见在下打死莫先生家鹿?我若如此做了,刚刚还出来找你做什么?我骗你有什么好处吗?难道说服你相信我没有偷天行剑,你就能让全江湖的人都信了吗?”

闻一梅听他这么一说,觉得好像是有道理。他自己武功胜出自己甚多,根本没必要跟自己解释,自己更不是江湖上数一数二有威望的人,纵使自己信了,对他也没什么好处。于是便道:“那你要怎样?”

史飞雄道:“在下只想洗刷冤屈,找出天行剑交还孤山寺而已。”

闻一梅道:“那你刚刚出来找我做什么?”

史飞雄道:“因为这事跟闻少侠大有干系。”

闻一梅道:“有什么关系?”

史飞雄指了指墓前的那摞纸钱道:“闻少侠请仔细回忆下,您从吴中到大漠这一路上可发觉有什么不寻常吗?世事复杂,闻少侠请勿听信一面之词,要知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才是。”

闻一梅沉思了一会,他并未觉得这一路有什么不寻常。他又细细想了一番,觉得唯一不对劲的就是在接到觉生大师的口信后,大哥薛万松似乎早已经准备好了要出门,当时便要先走。而他和二哥孔千竹先留下将家中事务安顿好,直到三日后才启程。往常若有事他们三人都是一同出发的,他一开始以为是大哥见事态严重才要坚持先走的,只是更奇怪的是后来他大哥只与他们通信,自己和二哥始终没有与他会合,等在见到他时,已经是在客栈的最后一面了。

他想了一会,又看了看史飞雄所指之处,发现只有二哥孔千竹坟前有烧过的纸钱。他顿时眼前一亮,大喊道:“难道!难道!......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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