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媳妇娶到手,你说走就走
我和十三就这样成了夫妻,行礼后我还觉得有些不真实,我们两个回到山洞之后,他将这些天一直躺着的稻草堆铺好,我却在旁边有些踌躇了。
这些天我们一直都是一人睡一块地方,现在我们是夫妻了,夫妻要同心同德就要一起睡,可是……我还没有做好要跟他一起睡觉的准备啊……
“怎么站在那里?”
也许是看我一直站在那里纠结着,十三铺好床铺之后不解地看着我,我不安地捏着衣角,看了一眼床铺之后,视线却像触电般仓皇别开。
“我们……嗯……那个……”
“你想说什么?”
“就是……就是那什么……我们……我们……”
我说话向来利索,此时却说得舌头打结,半天愣是没吐出一个字,脸却因为别扭而火辣辣地烧了起来,总觉得自己今天实在不像平时的自己,跟中邪了似得。
“呵……”
我还在纠结的时候,十三在旁边居然轻笑了一声,我被他笑得尴尬,恼怒地撇过头瞪了他一眼,他却走过来一把握住我纠结的双手,用他掌心的温度暖化我的不安。
“我不会勉强你的。”
“……”
十三伸手轻抚着我的发鬓,低声温柔地继续说着,“今晚的成亲只是权宜之计,等到我们回了玉门关,我一定重新给你补办一个婚礼,到时候,我们再做真正的夫妻。”
听到十三这么说,心里的不安和动荡再次随之远去,我发现,只要十三在身边,不管什么尴尬的事情都会消失无迹,他真的是我心里最好的依靠。
“来吧。”
十三牵过我的手,我们两个合衣躺在稻草上,我躺里面的位置,而我的后背靠着他的胸膛,这样很温暖,也让我觉得很有安全感。
山洞里此时很安静,除了篝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就只有身后十三稳定的呼吸声,我眯着眼睛享受着这种舒适的感觉,突然想起一件事,忍不住就开口打断了沉默。
“你我现在是夫妻了,在中原,你们女子成亲后都怎么称呼丈夫的呀?”
“相公,或者夫君。”
“相公?”我念着这个词,觉得有些拗口,不太喜欢,于是摇了摇头表示不喜,“不好听。”
“那你想怎么叫?”
“嗯……我还是叫你十三吧,不然真不习惯。”
“好,那我喊你阿蓁。”
“阿蓁?”
“嗯,你的中原名字。”
“好,那我就叫做阿蓁。”
将两个人的称呼定了下来,心情突然变得好好,我虽然眯着眼睛却觉得精神还很抖擞,不太想睡觉,正想多跟他聊聊天的时候,山洞外突然响起一道奇怪的声响,像是烟花绽放的声音,又像是信号弹的爆破声。
我还没察觉是什么时,身后的十三突然身体一动,急忙就起身跑了出去,第一次看到他那么紧张,我也急忙跟着走出去,结果就看到他站在山洞口再次露出那种担忧的神色。
“终于还是来了……”
“什么来了?”
我不知道他说的来了是什么,但是看他皱眉不安的模样,就猜到事情肯定不简单,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此刻,我心里突然滋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一种,我们即将离别的感觉。
听到我的问话,十三转过头看了我一眼,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踌躇了半天却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是不是,玉门关出事了?”
“嗯,我的朋友出事了。”
“那去救他呀,你还站在这里做什么?我们走!”
我拉过十三的手就想要走,可是他却站在原地不肯动弹,我不知道他怎么了,诧异地看着他。
“怎么了?”
“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
“什么?”
十三的声音说得很低,我隐约听到了他在说什么,但我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毕竟从认识到现在,虽然只有半个多月,但是他从来不曾拒绝我什么。
面对我的不解,十三这次只是稍微迟疑了一瞬,再次开口时眼神变得坚定,语气也多了不容置疑。
“阿蓁,这次我不能带着你一起走。”
看到他不容置喙的表情,我怕他就这样丢下我,紧张地握住他的手臂,“为什么?因为危险吗?我不怕。”
“是,但也不是。”十三一边说着一边走过来,轻抚着我的发鬓,眼里带着怜惜,语气也变得轻柔,“危险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我不方便带着你。”
我本来想跟他说,我不怕危险,但是后来想到他说,他不方便带着我,那么就是他的职责不容许他有任何意外了,所以我如果跟着他,只怕就是拖累他。
我从来没有想过,我们刚在一起就要面对分离,而且是生死未卜的分离,我突然有点理解,为什么我们成亲前他总是再三地跟我确认,他过着刀口舔血的生活,我是不是有勇气跟着他,或者说,等着他。
“好……我明白了。”
我抓住他手臂的手轻轻滑落,心里带着失落和遗憾,整个人都颓废了,而十三此时却一把抓住我的手,紧紧地握着,凑到我额头上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阿蓁,等我,最多三天,我三天后一定回来找你。”
“三天?”
十三直视着我,语气坚定地承诺,“嗯,就三天。”
虽然心里觉得很不舍,但如果分开是必要的话,我除了面对也别无选择,何况我们这才刚开始,以后还有很多很多的别离,我应该试着接受,试着习惯。
“好,我等你。”
“三天后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如果回不来的话……”
十三的话说一半就被我捂住了嘴巴,我不想听到任何丧气话,只希望他能履行他的承诺,三天后安全回归。
“不要说了,我等你,不管多久我都等你。”
我的话说完,被十三握在掌心里的手被他捏得生疼,我知道他也在不舍,从他的眼睛里就可以看出来,但我希望,自己不要成为他的负累和包袱。
“去吧,再拖拉下去的话,只怕你的朋友就多一分危险了。”
十三深深地看着我,最后狠下心一般,将他随身一直携带的短刀放到我手里,然后转身解开了马匹,熟练地翻身上马。
“照顾好自己,等我!”
“好。”
“驾!”
十三没有再拖拉,夹着马肚子清喝一声,马蹄阵阵,载着他很快就消失在沙漠深沉的夜色里,而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了,我还是始终没有离开原地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