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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长青回来的时候,寂无俦正立在桌案前写字,他手一停,淡淡的沉下眉来,道:“你怎么回事,跟个人也跟不好?”

长青道:“属下知错,没有想到夜炎会在平城对凌晋动手,中了他们的调虎离山之际。”他顿一顿,道:“好在他及时将公主引开,否则刚才那一场大火,就算属下在,也只怕难保公主全身而退。”

寂无俦沉沉盯视他,道:“今日之事到此为止,明天一早出发,你下去吧。”

长青应是,待他搁下笔从桌案后跨出来,长青习惯的就去整理案头,一眼看到案上一只方形的红色小盒,普普通通的样子,不像殿下随身之物,他情不自禁伸手去拿,道:“这是什么?”

一支玉笛横飞而来,打在他手背上,就在他吃痛的一霎那,殿下已经闪身回来,拿起桌上那红色锦盒,低斥道:“多事。”

寂无俦快速走到床边,除了靴子上床,随手扯下帘幔,直到帘幔将长青疑惑的目光隔绝了,他才觉得自己的气定了下来,他缓缓垂眸看向手中握着的小盒,不由微微一怔,他竟然觉得心虚,竟然在长青面前掩饰。

第二天吃早饭的时候,云娆才听客栈的小二提起,原来昨天苦儿引她离开之后,她原本在那里看了最久花灯表演的地方,有人不小心打翻了花灯,引燃一旁的布幡,燃起了火势,一些人来不及逃避,被烧死在火里。

两日后她们顺利的进了云城,寂无俦以贵宾的身份被安排住在宫里,凌霄和夜玲珑的大婚就在十日之后,她们进宫的第二日,夜玲珑的仪仗队伍也到了,夜炎自然是陪同一起。云娆为了不和他碰面,基本上都安分待在安排给她们的宫里,好在陈国的藏书也很多,寂无俦叫宫中的奴才搬来一堆,她就靠看这些书来打发时间,也不觉得无聊。

但第五日的时候,寂无俦以外甥的身份再一次被凌渊叫去叙话。寂无俦把她以随从的身份一起带去,她实在看不得他们两舅甥的笑里藏刀虚情假意,从而借故从大殿上退下,在回去住所的路上,却始料不及的发现夜玲珑正眉飞色舞的迎面朝她走来。

夜玲珑,她是认识她的。

云娆一路躲着夜玲珑,根本没有察觉道自己藏进了哪里,直到最后看到夜玲珑一行完全走了过去,她从藏身的花丛中站起来,不经意转头看到身后的窗台,猛然间惊住。

只见一株碧绿通透的沿阶草,静静的躺在窗边,一把极其精致的小银剪随意搁在雕刻精美的窗台之上,窗棂大开着,仿佛那执剪修花之人刚刚才从那离开。

云娆难以置信自己竟然闯入了夜炎的寝居,惊讶之后第一反应便是尽早离开,她本能的再次蹲下来,藏在花丛之中,在草木的掩藏下躬身小心的离去,还未走出多远,却听到身后的大殿之内忽然“砰”的一声,仿佛茶杯失手打翻在地碎裂的声音,接着是宫女的失声尖叫:“殿下!”接着是一群人慌乱的声音,有人惊恐的喊:“殿下,您怎么了,快,快去传太医。”

云娆不由自主的停住,听到里边传出夜炎隐忍的声音:“回来,我没事,你们都下去,退远一点,没我的吩咐,不准进来。”

一应的宫婢都是陈宫的人,夜炎是客,她们早就接到吩咐要对他唯命是从,夜炎一发话,她们无人敢不应,皆诺诺的退了出来,只是毕竟夜炎是大胤的世子,身份尊贵,也无人敢掉以轻心,一众人退出来后,皆反应迅速的往各处跑去禀报,只留了一个宫女在大殿外默默守着,听着殿内动静。

云娆怔在原地,心中抉择着,片刻之后,她在那宫女隔门朝殿内望去的空当,快速从花丛中站了起来,大步朝大殿走去。

她在那守着的宫女回过身来还没出声前便先她笑着道:“你们不必慌张,世子带有先天的心疾,他这只是心疾犯了,吃了药就好了。”她将手中的药瓶举给她看,又带着一点警告的道:“世子在犯病的时候最不喜有人闯入看见,所以才将你们遣退,所以你们最好好好的听他的话,等下若世子不传你们进来,就好好的守在外面,就算听到什么奇怪的动静,也不要闯进来,可明白了?”

那婢女正急得不知所以,哪里顾得上多想,见她手里拿着药瓶便跟见了救命稻草一般,云娆说什么她都慌不可跌的点头应是。

云娆推门进去,绕过屏风,大殿的书案后,见夜炎满头冷汗,虚弱的半趴在案上,虚弱的喘着气,如同她第一次正式见到他那样,不同的是,这次他没有低吼着叫她出去,而是紧紧的盯着她,看着她一步一步走近,明明是那么虚弱,她却觉得他的目光深得像一汪深泓,深深隐忍的感觉,让她的心头不由自主的一滞。

她手中握着寂无俦给她的红色瓷瓶,看着前边无比熟悉一张清俊脸孔,不由自主的却停在原处,无法踏出下一步。

她忽然停住,夜炎却从大案上挣扎着爬起,看向云娆微微笑了起来,道:“阿娆,我完全没有力气,你过来,扶我一把。”声音也是虚虚弱弱的,仿佛正经受什么莫大的痛楚。

云娆情不自禁的抬脚走过去,站在他身边,她将手里的小瓶握得发紧,看着夜炎扶着她一点点用力的想站起来,却怎么也拔不开那瓶塞。

在她犹豫的一霎那,夜炎已扶着她慢慢的站起来,伸出手去抚摸了一下云娆的脸,如此简单的一个抬手的动作,却用了他所有的力气,他的身子忽然痛苦的一晃,虚弱的扶住了云娆的肩,额上的冷汗也更加凶猛的沁出,只他的声音还带着温柔的笑,虚弱道:“你穿男装很好看,但你知不知道,你生得这么好,终归还是穿女儿家的衣裳要好看得多。”万千的情愫都随着他这一句话翻卷着涌出,他很想再抬手触摸一下她的脸,但却没有丝毫的力气,只有徒劳的坐回靠椅里,他扶着靠椅的扶柄,喘息一阵,平息了好久,才慢慢抬起些头,看向她手中握着的红色瓷瓶,低低道:“这里边装的,一定是剧毒无比的毒药吧。”他抬起头来,含了笑朝她看去,低声道:“阿娆,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不会让自己死在你手中,因为杀了我,你会痛苦。”

无边的悲痛像狂风暴雨一般疯狂席卷而来,云娆窒息得喘不过气,眼泪却不争气的又流了下来,她恨恨的盯着他,痛苦道:“为什么?”

她一直难以明白的事情,在这一刻,终于在这个她不知该如何面对的人面前,问了出来。她和他虽然只认识了一年多,相处的时间也不过短短两月,但她可以感觉得到,他是喜欢她的,他说他会娶她,她送他离开月国,满心欢喜的等着他来,想不到等来的却是一场杀戮。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一切本应该是另一种模样,但为什么他那么无情的将她所幻想的一切都改写,将他和她的将来都不屑一顾的亲手破坏。她不懂,她恨,她想要问一个明白,但他将她带回大胤以后,除了叫人好好看着她,除了叫她好好养伤,他刻意的不在她面前出现。

她没有能力找他报仇,家国被灭之恨也让她容不下自己与他同在一个屋檐下,所以她只能逃。可无论隔着多么大的仇恨,这么久以来,她一直忘不了心底深处的这张脸,一直也想不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样发生的......

而这一刻,他就在她眼前了,她和他都无从逃避了。

剧烈的痛楚折磨着夜炎,他扶着靠椅的扶手,冷汗大滴大滴的从额上滴下来,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虚弱无比,他凝着云娆,却微微笑着,道:“我一直没有打算瞒你,阿娆,这是你迟早要知道的事情,原本打算等你缓过些时日,慢慢再告诉你,谁知道你竟然在那么多人的耳目下,逃出了皇宫......”他喘息一阵,用力的平息自己,又缓缓道:“阿娆,我今天很累,你先回去,等我好了,我就去找你,跟你说明白。”

云娆泪如雨下,低吼道:“你现在就给我说明白!”

夜炎却忽然身子往前一倾,伸出手用力在身前一拂,身前的大案上铺着的竹简,哐当的一声砸在了地上,他低吼道:“来人。”

他身体虚弱至极,做完这一切,人也已经完全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他的手拂出的一霎那,他人也从椅子内跌了出来,摔倒在地。

他那低吼的一声太过虚弱,完全无法惊动守在门外的宫女,却有一个黑衣暗卫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将他扶起。

夜炎轻轻抬手,那暗卫便放弃将他扶到椅子上,夜炎借着暗卫的力,就在地上坐了,抬眼朝不甘的云娆看去,含笑道:“阿娆,你看到了,我身边随时都有人,你伤不了我的,你走罢,晚一点,我再去找你。”

他见她紧紧咬着唇,满眼的愤恨不甘,嫣红柔软的唇瓣,已经被她咬出血来,他看着那嫣红,眉头轻轻一皱,低声道:“把她送回去。”

那暗卫得了吩咐,一个移形换影,在云娆还反应不及的时候,已经手刀一劈劈在她颈上,将她劈晕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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