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曦跨过门栏,冷声道:“不会。”
“那你进来做什么?”少年仰头问道。
白若曦忽然停下脚步,讽刺道:“那个男人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不顾少年炙热的目光,双眸微闭,淡然道:“贱人。”
少年瞬间变脸,从她身上跳下来,淡漠的将门合上,也合上了和她的过去。
“公主……”翠珠低声道,“有点过分了。”
白若曦冷漠的走过去:“是他对不起我,是他父亲对不起我父皇,是他们……要造反。”
她的声音不大不小,咬牙切齿,也不知道到底是说给谁听的。
房门轻颤,少年的身子滑下,细长的胳膊将自己抱的严严实实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孩子。
我明明没有,你为什么也不相信我?
小曦……
御史大夫因造反被杀,皇上念及旧情放其幺儿尹止殇一马。
实则不然,皇上比谁都明白斩草除根这个道理,是白若曦在大雪里跪了一日一夜为他求的情,而那一跪,也自此断了他们从小到大的情谊。
于利益,不亏;于情谊,痛彻心扉。
“你到时候下去打点一下,让他离开京城,越远越好。”白若曦出了江月阁的门,低声向翠珠吩咐。
“是。”翠珠应允。
白若曦曾用白两黄金,只为博美人一笑。今日她用一千金,断了和他最后的一点念想。
她生来便是皇族,骨子里流淌着的便是皇室的血液,那些阴谋与诡计早就融入了她的骨血。
这个世界再怎么千姿百态,世态炎凉,惨无人道……她都淡然了。
她不会在意谁,因为没有谁值得她在意,她不会动情,因为没有情欲她也活着。
所以啊,自古薄情的人,便越是容易因为一点点温情而……深陷泥淖。
再也爬不起来。
血玉桃木扇展开,淡淡的桃花香四溢。白若曦换回了桃红色长裙,头发梳的一丝不苟。
一路沉默。
太子桥是由大理石砌成的半圆形拱桥,雕刻成粉白色荷花的扶手上用珍珠作为点缀,好似清晨的露珠,上天的眼泪。
太子桥下是星月湖,傍晚的月光映在湖水中的金子上,就会发出闪烁的光,就像天上的星星,因此得名。
“公主,是芸妃。”翠珠凑近她,低声道。
白若曦瞬间清醒,冷凌的眼神如刀子般刺过去,嘴角勾出一个极为讽刺的笑。
正好烦躁,拿你解解闷。
那端的美人也看到了她,唇角微勾,充满了礼貌的淡笑。
芸妃能混上妃位自然与她那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的美貌密不可分。
那双狐狸眼轻勾,精致的眼妆更添几分勾魂摄魄的意味,白皙的皮肤吹弹可破,衬得她像一位二十多岁的少女,为岁月所妒忌。
淡紫色的纱裙随风飘荡,绽放开来的裙摆宛如一株紫罗兰,神秘淡雅而又带着一抹致命的吸引力。
“参见公主。”芸妃微微垂眸,毕恭毕敬道。
白若曦脸上讽刺的意味不减:“哟,还知道行礼了?”
芸妃保持着行礼的姿势,沉默着,可她紧咬着的下唇却暴露了她此时真正的情绪。
“先前多有冒犯,请公主赎罪。”芸妃的声音依旧淡雅,不骄不躁。
白若曦明媚一笑,眼睛弯弯,语气天真的让人害怕:“芸妃穿成这个样子就和那江月阁里的妓女一样……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