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静的山洞内,早已熄灭的篝火还在冒着些许轻烟,一具几乎**的蜷缩身体突然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嗯”轻轻哼了一声,纤细的身影颤抖了一下,那背后裸露的原本应该如同玉色的肌肤上还一片赤红。伸手拉起已经有些变成条状的衣服,女人尝试着站了起来,伸手扶着洞壁,她喘息了两口,“还是不行啊!”她叹了口气,之前的伤势果然是极为严重,让她甚至失去了常人行走的能力。抬头往周围看去,只见洞中水池中浮着一具“尸体”,水池中的水依旧清澈见底,只是那水池底部却是一片紫黑色。
“死了么?”她皱了皱秀美的眉头,这时却无意间看到自己左边的锁骨下的伤口,那是一道爪痕,闭合的伤口上有着一些药粉残留,但是伤口上那一个个如同吻痕一般的印记却是沿着原本伤口的位置一路印到左胸上半部分。“啊~”她惊呼一声,看着自己胸上的吻痕,突然脸上就露出了怨毒神色和森冷的杀意,手中一柄清风长剑瞬间闪现而出,不过看着浮在水池上的“尸体”她却没有力气上去将他千刀万剐,也许是不甘心也许是不敢置信,她鬼使神差地轻轻揭开了一点已经破开了一点的内甲,然后她的脸色却突然变得有些不太好形容起来,有些许庆幸,有些许得意,有些许失望,又有些许恼怒。
就在她还情绪未定的时候,“啊,噗,扑通,扑通~”原本的“浮尸”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就沉了下去,连续不断地扑腾下才终于稳住了身形,他站稳了身形,甩甩头,环视了一圈才跌跌撞撞地往平台上爬去。
原本还有些纠结的她在看到他挣扎着爬起来之后那张挂了两根腊肠的嘴时瞬间释然了,那原本冷若冰霜的脸色轻轻地一笑,那种美态就如同三月春风拂过草地吹动一朵娇艳欲滴的花儿在随风摆动。
“恩,啊啦嘟吧……”“啊啊啊啊~”一阵乱七八糟的叫喊声响起,发出这声音的不正好是一撇女神笑颜的荒年是谁。
“别喊了,你的嘴中毒了!”说到这里,她不由地看了一眼自己一长串吻痕的左胸,脸上微微红了一下,不过立马又被她压制住了,“这凤翼鸡冠蝰的毒不但毒性强还具有腐蚀性,要不是你自己一直躺在这水池里稀释毒性,我估计你现在就不是说不出话来了,而是整个嘴整个脸都烂掉了!”
“啊啊啊啊~”荒年一边指着自己的嘴一边指了指那女人的左胸。
被荒年一指,那女人侧了侧身子,有些恼怒地说:“你这蠢人,你以为凤翼鸡冠蝰是普通毒蛇吗?居然敢用嘴吸毒,若不是你握着凤翼鸡冠蝰王的内丹,你早死了!”说着指了指荒年右手,那里正有一颗紫黑色的内丹被紧紧地握在手里。
“啊啊啊啊”荒年指着自己的嘴不停比划。
“我倒是可以帮你想办法解毒……”她思索一下说道。在荒年还没来得及高兴的时候,她补充道,“但是,内丹你得还我,还得帮我一个小忙!”
荒年看她不善的眼光看向内丹,那可是六级魔兽凤翼鸡冠蝰五千年以上修为的内丹,连忙双手握住内丹疯狂摇头。
“不给也行,反正你也得死,等你死了,我再拿走就是了!”她微微一笑,转头不再看向荒年。
荒年手握着内丹,心中却是一片混乱,这女人按理说还是靠自己活下来的,现在自己救了她的命,因此自己中毒了,她居然还用救自己的命作为交换条件简直可恶啊。但是比起这凤翼鸡冠蝰的内丹,显然自己的命更重要,若是死了什么都没有了!
虽然不情愿,荒年还是不得不双手献上那凤翼鸡冠蝰的内丹,看着那女人伸手抓走那颗紫黑色内丹,荒年心中无数个怨毒的想法升腾而起,要是他有能力谁都阻拦不了他把这女人蹂躏至死的冲动,奈何现在等着人家救命呢!
“我知道你现在简直想杀了我!”那女人也不在意荒年要杀人的眼神微微一笑,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什么时候这么爱笑了,“但是,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我就帮你解毒!噗~”虽然她已经在尽力克制了,但是荒年那肥厚的嘴唇靠到身前那种冲击力还是太大了,难免笑出声来。
“啊啊啊啊”荒年说不出话来,但是明显表情已经很尴尬很恼怒了。
“好吧!我尽量不笑!”她伸出小手轻掩着一张红润如同樱桃的嘴,不过弯弯的眼睛说明她还是忍不住。
“哼!”虽然荒年知道她还在笑自己,但是说实话,这事要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也忍不住,只能哼了一声以示抗议。然后默默地走到已经灭掉的篝火旁掏出了火折,只是片刻,篝火又重新燃了起来。
“你能出去一会儿吗?”她轻轻问了一句。
“恩”也不多话,荒年走进了通道,走出洞穴,外面天空中太阳正当中,瀑布轰隆隆得由高处跌落,溅起的水雾让荒年头脑清醒了些,快步跑动到平台边缘一个纵身跃下。“扑通”重物落水的声音响起,这瀑布下的水潭极深,同时鱼也不少,肚子饿就什么事都干不了,这是荒年的准则,所以抓鱼是必须干的事情。
等到荒年再次回到平台上的时候手中的几根树枝上已经插上了几条肥美的大鱼,站在洞口往四周谨慎地看了看才走进通道,走到通道内口边缘才“啊啊啊”了几声走了进去。她一身青色长袍似乎是换了一件,旁边的地上扔着那件破烂的长袍,如今这件长袍边缘皆是以银边锁住,有立起的衣领,锁骨间一个银色的盘扣,顺着盘扣往下开着领口中露出一件丝绸内衣,腹部和腰部被一条宽阔的丝带束腰裹着显得盈盈不足一握,下身青色长裤被一双包裹住整条小腿的青色银边长靴包裹在内而长袍下摆却是被分成四片开叉到了腰部。
荒年看了看周围,再看了看她,确定她还是她,但是这凭空取物的本事是怎么来的,她这一身衣物从哪里来的,也没见她带有包袱什么的,“啊啊啊啊”荒年上下指了指她身上。
“这个啊!”她伸出左手,把食指上的一枚青色镶银边指环展示在荒年面前,“储存戒指没见过?”
“啊啊啊”荒年一愣,眼中满是茫然,指着指环叫了两声。
“你真没见过?”她一愣有些意外,毕竟在她所在的地方储存戒指虽然不是人手一只,那也是比较常见的东西,居然还有人没见过。“喏!”她伸手在那指环上一抹,一颗紫黑色的内丹出现在她右手上,然后又一靠近,那指环边缘银光一闪内丹凭空消失。
荒年看着她的戏法完全被吸引住了,比起他随时要准备包裹,这储存戒指简直是个神器啊。如果料想不错,那祁玉肯定也有这个东西,难怪他从来不带包裹,也不背着武器,战斗时却能随时掏出武器来。
“啊啊啊”荒年一边指那指环一边指自己。
“给你?”她微微一愣,随即微微一笑,“也不是不可以!”在荒年兴奋地准备接过戒指的时候她补充说道,“帮我一个小忙,完了之后我给你解毒再送你一个储存戒指!”
一听到帮忙荒年就头疼,不过为了神器,他也只能点点头,再说还等着解毒呢。
她掩嘴轻笑了一声,“很简单的,我明日出去引开那凤翼鸡冠蝰,你帮我去它巢里拿一样东西!”
“啊啊啊啊啊”荒年一边乱叫一边拼命摇头。开玩笑凤翼鸡冠蝰什么实力自己什么实力,还不用它动弹,只要打个喷嚏自己就被烧成灰了,躲都来不及怎么可能去自找麻烦呢。
“你还想不想解毒了?”她微微发怒。
“啊啊啊啊”荒年点点头,又指了指她左胸,那里大部分已经被新衣服给遮挡了起来,但是还是能看到锁骨下一点点伤痕。
“我说过了,我会把它带走,你只管去拿东西,几乎没有任何危险,拿到东西你就回洞里等我,我会帮你解毒,然后我们各自走各自的,以后再也不相干!”她冷冷地说道。
“啊啊啊啊。”荒年想了想,伸手指着她左手的指环。
她愣了愣,有些恼怒地一把摘下指环扔给了荒年,荒年忙不迭地双手去接住,拿过还带着体温的指环在脸上蹭了蹭,这神器到手只要不是让他去杀凤翼鸡冠蝰,偷个东西而已,他在以前冒险者公会的任务中可没少做。
看着荒年把指环拿到脸上蹭,还亲了一口,她脸色微红,连耳根都带上了些许微红,她的私人物品别说送人,连碰都没让男人碰过,何况还被荒年这般对待,虽然有些微怒,但是又有些得意和害羞。
荒年伸手想要戴上指环,这才发现这指环原本虽然是被戴在食指上的,可她十指纤纤,而自己手指却粗上许多,每个手指试了一下发现只有无名指头戴上刚好合适,也就不客气直接戴上了,他还想试试这储存戒指的神奇呢。
看到荒年居然把指环戴进了无名指,她本来想阻止一下,但是奈何看她伸手,荒年早就把手背到身后了,她尴尬地放下手,耳朵早已经变成绯红,脸上也红得有些发烫,要知道在九州一些地方指环戴在无名指上可有着不一样的意思,比如成亲!
“嗯?”荒年可不知道这些,他只管怎么使用那指环,那指环一戴上就突然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出现在荒年都搞不懂的那个气旋上,荒年微微心中一动,那气旋似乎被吸走一点什么,然后荒年手中就多出一件有些破损的内甲,不正好是她换下来的那件贴身内甲是什么!
“不准动我里面的东西!”一声爆喝声响起,荒年被一脚给踹飞了数米跌进水池中,而那内甲也早就从他手里消失,天武师恐怖如斯。
虽然不情愿,但是接连两天的休息时间却变得越来越紧张,马上就要跟六级的五千年级别妖兽见面了,不紧张是不可能的,这也就导致了本就用不熟练那储存指环的荒年老是出错。她又不许他乱动私人物品,而荒年呢又对于新宝贝很是好奇,不时爱放一些东西进去,再取出来。说实话这女人私人物品并不多,一个红色瓷药瓶,一个白色瓷瓶,几件衣物,一个水晶盒子,一柄青色长剑,一架古琴,几本泛黄的古册。虽说这些东西里面荒年唯一敢兴趣的就是那几本古册,但是他却不敢偷看。谁知道她事后知道会不会杀人灭口什么的,荒年可还记得几天前她那人挡杀人佛拦灭佛的状态。不过有些时候运气就是那么背,在一次荒年把一条鱼放进指环之后,取出来的居然不是那条鱼,而是那个红色小瓷瓶,就是瞬间的疏忽,瓷瓶虽然没有落地碎裂却没挡住荒年紧张而用力过猛的手,在咔嚓声中,瓷瓶中一些白色粉末开始顺着瓷瓶缝隙漏了出来。眼看要坏事,荒年赶忙心神一动,一个白色瓷瓶出现在手中,一口咬住瓶塞拔开,这瓶药荒年是知道的,她提醒过这是金疮药粉,而那红色瓶子的药粉她是严令禁止打开的,显然红色瓶子中的药粉重要许多,所以三下五除二荒年就把白色瓷瓶中的药粉给倒了大半,眼看红色瓷瓶粉末漏的厉害,也不管白色瓷瓶中的剩余药粉了,慌忙地就把红色瓷瓶的药粉给灌进了白色瓷瓶,做完这些,荒年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背后平台上闭目调息的她没有发现才微微安心了些,趁她没发现赶忙跑出洞穴,在森林中找了一些树胶勉强复原了那红色瓷瓶,不过里面药粉被换到了白色瓷瓶,这红色瓷瓶总不能空着吧,荒年想了想从腰间掏出了柳雪怡给的金创药粉。
又是夜里,荒年手中的鱼已经被烤得金黄,一颗颗油珠不停再鱼肉表面冒出,不过另一双洁白如玉的纤纤玉手上的鱼就有些惨了,黑黑的表皮上仿佛要裂开一样。这还是荒年看着烤的情况下,虽然荒年心里也有些小报复的心态。
“嘿嘿~”荒年嘿嘿一笑就准备开动,然而鱼还没到嘴边,一根树枝准确地穿过鱼身,瞬间就只剩下了一副鱼骨串在树枝上,然后一条漆黑的烤鱼被递到他的面前。荒年苦着脸看着在一旁拿着自己那条鱼偷笑的她。
“反正你也吃不出味道,吃哪条不是一样的!”她也许都没有发现自己说话时居然带着一丝丝娇嗔的味道,一边说她还一边咬了一口荒年烤的那条鱼。
荒年有些气馁的接过那条黑鱼,狠狠地咬了一口,似乎是能通过咬鱼咬死她一样。
“别生气,作为今天烤鱼的奖励,我可以告诉你我的名字!”她柔媚一笑,扬了扬手中的烤鱼,“我叫青樱”。
“青樱”荒年第一次知道了她的名字,意外又有些意料之中的感觉,知不知道她的名字似乎并不太重要,她习惯叫他“喂”,而他叫她“啊啊”。在篝火下,她显得很是柔美,高贵而美丽的长相,奢华而名贵的衣物首饰。荒年心中突然就想到了另一个女孩,她叫柳雪怡。比起柳雪怡,青樱相貌和气质明显更胜一筹,但是柳雪怡却让人感觉更加亲近,和荒年的交往间也从来没有掺杂太多的其他东西。而青樱不同,甚至他们如今能这么平和的待在一起似乎都掺杂了一些利益关系,青樱要荒年去偷东西,荒年需要青樱为自己解毒。但是两人虽然掺杂了许多东西在其中,但是又似乎并没有太多的隔阂。
“你叫什么?”青樱吃着烤鱼有些期待地看着荒年,随即她噗呲一笑,“忘了你说不了话!”说完还吐了吐舌头,那可爱的模样,哪里有前几天煞气逼人的天武师威严。
“啊啊啊”荒年伸手在地上轻轻划动,虽然识字不多,但是自己的名字他还是会写的。
看着荒年的手在写完第一个字时,青樱脸色就是一惊,“你姓荒?”
荒年一愣原本还想往下写的手停了下来,在荒字上下各点了一下。
“你叫芒川?”青樱眉头皱了起来,看到荒年点头才舒缓开来,不过笑容也没有再恢复过来。
看青樱的表情,荒年就知道,恐怕这荒姓之人跟她有什么仇怨,如今保命要紧,其他也就顾不得许多了。只待此事了解,说不得以后两人都不会再见,哪里还管得着有仇无仇啊。
话题似乎突然就被荒年的名字给终结了,青樱不在说话,荒年也不在吱声,只剩下火焰噼里啪啦的爆声和山洞外是不是传来的几声兽吼。
良久之后,青樱开口,“早些休息吧!明日我们就去把此事了了!”说完不待荒年应声起身走到一块平坦处曲腿跪坐在一件破烂的衣袍上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