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血泊中匍匐的人将我望着,手里的剑紧紧握在了手里,蛇瞳一眯,端得一脸肃杀,已然杀红了眼,失了理智,我慢慢走近,蹲在了那人跟前,瞧着那人的兽瞳一点点回复正常,却听得那人喃喃:“阿九...”随后如释重负的笑了笑,便晕了过去。临走前的青衫已渗透了鲜血,右臂被砍得筋骨外露,整个人被扎成了活活的血靶子,就连那将我殿内侍女迷的五迷三道的脸,也花了半边。
还当真是,赖上我了。
我一把将人背起,咬牙道:“喂,死蛇,如果不想让我把你丢进杏花林里作了肥料,最好保持清醒。”我不由得一阵叹息,得,结果就是,刚才我想了许久的开场白,一句都没用上。果然,平日里在话本子上看的那些情情爱爱的烦恼,当真很麻烦。
背上的人呢喃了一声,却听不真切,我狠狠地将他下滑的身子往上抬了抬:“也不知你上辈子是修了什么福分,今日我为你破了许多的例,你他姥姥的要是死了,想想我便心里止不住的憋屈。所以,先别急着睡觉。”
“如果你这次扛下来了,以后,我就再也不赶你走了!”
言罢,我捏了个诀,一朵祥云从脚下升起,我使出最快的速度向青丘山方向冲去,忽的一阵衣襟翻飞,剑气袭来,我连忙转了个身护好京华往后退了几分。
堪堪站定看向来人,竟是熟人。
来人一袭血色华服,脚踏火御神凤,白眉墨发,面上随笑着,却是一字一句间便施了威压:“好侄女,几百年不见,倒也长这么大了。”
我乖乖行礼:“灵鸠帝君安好。”
灵鸠帝君拂了拂胡子,大笑道:“何必跟叔叔这么生分,我同你爹那是老交情了,想你以前,自还叫我一声二叔,如今怎的生分了。”
我将京华下滑的身子往上抬了抬,笑道:“要是二叔不跟我抢东西,我自然还跟二叔最亲近,可要是二叔跟我抢东西,我就跟爹爹告状再也不认你。”
灵鸠帝君脸色一黑,却还附上一脸的慈爱:“小九儿莫要胡闹,这蛇妖是我神凰一族的叛徒,当真危险的很,为了青丘的安全,就算你今后不认了我这个二叔,我也要将他抓回去的。”言罢,他指尖一动,一枚火球就向我袭了过来,我翻身将乾坤鞭在手里捏了个花,直直地向火球劈了过去,劈穿火球直指灵鸠帝君脚下火凤。
“啊!!!!”火凤一声长鸣,带着灵鸠帝君胡乱的向前颠去,灵鸠帝君哼了一声,一脚将失控的火凤踹下了天,“没用的东西。”
言罢整了整自己凌乱的衣衫,唤了朵祥云在脚下踩着。
我连忙娇笑:“二叔,你们家的神凤真调皮,怎就突然发了疯呢?”
灵鸠帝君面色不善,压着火气道:“阿九,别闹了,快将这叛徒交给我。刀剑无眼,莫要伤了你。”
我似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事,不停的笑开了:“二叔你可真有意思,嘴里说着莫要伤了我,刚才你那一个火球丢过来,要不是我有我娘的乾坤鞭防身,这时恐怕早就化成灰了吧。”
“二叔是不是在想,反正没有证据,你大可以杀了我再跟我爹说我是被这蛇妖杀死的。是也不是?”
“你…阿九你说什么呢,快别胡闹了!”见灵鸠帝君将想再一次丢出来的火球收了回去,我又言:“二叔你也莫说我冤枉你,刚刚我出门寻这死蛇的时候已经给家里留了信,说京华被灵鸠山的人抓走了,倘若我死在这,二叔觉得,你当真有好?”
“你!!!”灵鸠帝君一阵大吼,似又想起我的身份只得将火在心里压着,“阿九你究竟要干什么?他可是我们灵鸠山的叛徒!”
我浅笑晏晏:“我看上他了,我就要他做我夫君,二叔你说好不好?”
“胡闹!”灵鸠帝君大怒,“且不说你是青丘圣女,他一介区区小妖,还是蛟蛇后裔!你爹怎会让他娶你!”
我笑:“你不同意,我就告诉我爹你要杀我。如果你杀了这蛇妖,我便与你动手,不管你是伤了我还是杀了我,我都能保证你神凰一族绝不会有好。可是如果你同意了呢,只是区区叛徒,犯不着让二叔非要将他掳回去污了灵鸠山的门面。不若做个顺手人情,成全侄女一片心意。”
我一挑眉,说的越来越云淡风轻:“或者?这个蛇妖二叔另有他用?还是,二叔在谋划着什么?”
灵鸠帝君脸色一冽,从牙缝里蹦出来的字令我好生愉悦:“青丘帝君的女儿果真好样的。”
我知道。
其实他是想说,青丘帝君的女儿果真和他一样流氓。
我笑得更欢了:“那二叔,你准还是不准?”
灵鸠帝君咬了咬牙,眼里像啐了毒般狠狠地盯着我:“区区叛徒而已,反正也是贱命一条,既然圣女如此喜欢这个贱妖,我自然是准的。”
“只是,希望你可得好好护着他,莫离了一步,这人就没了,到时候可别哭鼻子上二叔那去要。”言罢,人转身不见。
我放松的舒了一口气,手上的灼伤越发的疼痛难忍,虽避开了要害,却还是烫了伤。现在要马上赶回去了,耽误这么一会儿,京华怕是快撑不住了。
想至此,我便使了力驶的飞快,快了,快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