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我同龙瑾端起了圣女的架子,待声音的主人随着云雀环身身现,一个清雅丽致的人儿身披羽衣素纱微微一福,眉心花钿云鸟于飞,巧目盼兮,端的赏心悦目。
龙瑾拱了手,微微一福:“素鸢姑娘说的哪里话,倒是我等在这叨扰时日,给雀族添烦了。”
素鸢闻之笑言:“圣女言重了,各位大人奔波劳顿,委实辛苦。素鸢这就为几位上仙大人引路,莫耽搁了入院的时辰。”
众人拱手:“有劳了。”
素鸢抚向身前环绕的云雀,云雀乖巧的在她手里蹭了蹭,便向我们一行人飞了过来,待云雀绕行一周,光芒大盛,我忙回头望向辰之,见他面敷药绸岿然不动,我直放下心来。
片刻再睁眼,镶金的匾额已在眼前——万妖院。高耸入云的赭色大门前守着的,是两座纯金雀飞像,一只口吐青焰,一只脚踏真火,想必便是雀族祖先的守护神兽碧烷同赤鞾。
素鸢使个个诀,赭色大门大开,随后对众人做了个请的手势:“众上仙随素鸢前来。”
我拢袖上前,跟在素鸢身后,刚入门,铺天盖地的鸟儿又卷了过来,叽叽喳喳甚是新鲜外来客,素鸢忙驱赶着它们:“别调皮,速速离去!”而后屈身,“都是些未开灵智的小家伙,冲撞诸位上仙乃无意之举,望莫怪。”
我笑:“最是天真烂漫时,素鸢姑娘也莫责。”言罢,一只身透雪白的珍珠雀已落于肩头,一双如黑豆般的小眼睛咕噜咕噜的乱转,喜人极了,素鸢开口要说甚,我摆了摆手表示无事,伸出手点了点小家伙的脖子,竟得到了小家伙蹭指的软糯回应。
见我当真没有生气,素鸢舒了口气,竟将我思量半天。
“众人皆有嘴,谣言不可破。今日见了圣女,倒觉得那等闲话便是逗闷子时听听便算了,委实信不得。”
我将逗弄小家伙的手收回,扬了扬眉:“哦?有何闲话。”
素鸢一脸莫怪地拱拱手,温柔笑开:“传言青丘圣女生性好恶,美人似蝎,今日素鸢见了圣女,才发现所言极虚,圣女曼妙天姿,也是柔意心肠。”
我默了,颇有些尴尬的挠了挠脸颊,其实也并非所言为虚吗,早些年确实作死了点。
见龙瑾一直捂着嘴偷笑,我便将手伸于她腰后捏了她一把。
“啊!!”龙瑾呲牙,见众人一脸茫然加惊恐的看着她,不由得圆道:“昆华界果真好景致啊。”言罢狠狠瞪着我,我旦笑不语。
倒是素鸢开心极了,忙不迭的说了起来:“龙族圣女谬赞。天帝命我族世世代代守护万妖院,自当尽心尽责不敢怠慢。素鸢这就为各位上仙指明万妖院的各大地域,以便各上仙今后入世之修。”
“北面是御心殿,乃讲经通道之处,往后几位将在那里明了世间百态。”
“南面是膳食府,昆华界虽地域偏远,但也算应有尽有,常有人领命去凡间淘换吃食,几位倘若有甚想吃的,吩咐人去做便是了。”
“西面是揽月楼,因高耸入云,晚间赏月似乎能将月亮揽在怀里得名。乃几位的休息之所。”
“东面…”一直喜形于色的素鸢默了会儿,回头一脸严肃,“东面乃昆华禁地,想必各位也知道缘由,望几位上仙谨记,莫要靠近那里。”
众人道了声自然,素鸢点头笑的温柔淑婉,我忽的想起念过的一首酸诗:“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婉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看来同一个温婉貌美的女子邂逅执手,实在是众多才子梦寐以求的风月雅事。素鸢这等倾城绝色,定是要绝代佳子来配的。
“喂!”我一惊,从胡思乱想中脱离出来,抬眼看去,一姿色瑰丽的美人儿正掐着腰瞪着我,“你踩到我的裙子了!”
我低头一看,果真我前两天刚得的新靴正踩在一处缀满孔雀尾巴的裙摆上,忙缩了脚作揖道:“姑娘莫怪,方才…”
谁知话还没说完,美人儿一把拉住我的手,竟是一脸欢喜:“你叫我什么?”
我忽的想起这昆华地界仙人众多,能穿的起这等好绸的断不是什么凡人,忙改口:“不知是哪路神女?”
没想到美人儿捂了嘴笑的更欢了,眨眨眼放出来的都是勾魂摄魄的光:“我平生最讨厌长得比我漂亮的女子,你倒是独一份。看你如此有眼力,本神女宽宏大量便不与你计较了。”
我被她哄得一愣一愣,还未听出个大概,却见她笑逐颜开,便明了她是不气了,直作揖道:“多谢多谢。”
“好说好说。”美人儿扬了扬缀着朱红蔻丹的手,带起一阵香风,我从未闻过这香气,觉得新鲜的紧,刚要问问是何所制,身子被猛的往后一带。
辰之将我护着退了几步,对美人儿一拱手,美人儿一抚下巴,眯了眼,端的是妩媚动人:“刚才你罩着玄绸我还未看出来,原来是你这个没良心的,真是许久未见了。”
“聃倾。”辰之微微一顿,“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美人儿轻笑:“好看吗,这衣服可费了我不少夜明珠呢?”而后看着我道:“你是哪路女仙?我与你很是投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