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这种心绞痛不是病症也不是中了暗器,而是云芊芊每隔半个月都会发出一次的“死亡信号”,准确说是去世信号。她将手臂横在胸口,站起身道,“我去窗口站一会儿,你们不用管我。”
站到窗口处,云芊芊才发现自己选了一处绝境。这位置正好面向人群,要在这里服个毒自个杀什么的,一有动作保管被人看出来。探头向窗户栏杆外,就这个高度,跳楼也没什么希望,她甚至可以在一二层之间做无实物往返表演。
想死一次很难吗?有的时候喝水也能凉死。但那些简单的死法云芊芊都试过了,出于自己之手,第二次就无效了。
云芊芊回过身,企图借尿遁离去,跑到养蛇居让那条巨型眼镜王蛇咬一口应该能解决问题。
“都给我让开!”耳边传来街上的一阵嚷嚷声。
同时,李家探花正在向顾若朝敬酒。
顾若朝难得的起身回应道,“李兄相敬,某家怎敢不喝?走,咱们去窗口处喝一杯。”
李家探花郎虽然堪称海量,但久坐至今,这时站起来走路,身子难免微晃。他端着一杯酒,正要跟顾若朝碰杯时,一支筷子从顾若朝的脚底滑出,正好被他一猛子踩中,于是一跤跌向窗口,跟云芊芊的后背一撞,天地摇晃。
李家探花郎不过是摔了个杯子,跌坐在窗口栏杆处,云芊芊却受了他这股作用力直直的往窗外摔去。
这一刻,云芊芊有无数种办法避免这窘迫的一摔,但伸出去抓栏杆的手却下意识松开了。无数次死亡经验告诉她,楼底下就有一种让她当场去世的方式。
酒楼上的人一见这等变故,临窗侧坐的罗立一个侧翻从椅子上跃起,赶忙去抓正在往下坠落的云芊芊,却被更靠近窗口的顾若朝一把按住肩头。
李探花也彻底清醒了,急欲翻下楼去给那小厮当个垫背。他这招动作却也在顾若朝预料之中,身子还没直起来就被拉住了。
两人都以为顾若朝会亲自跳下去将人截住,哪知这位纹丝不动,就那么一手拉一个,一手按一个,看着云芊芊一落到底,在身体接触地面的瞬间,疾驰的马车也刚好迎面撞向她。
是个狠人呀!
罗立猛拍一下栏杆道,“顾侯,你不该呀!”心下还补一句,夫妻生活就算有个磕磕绊绊,也不用杀人灭口啊。
顾若朝以一人之力按住这两人,竟而有些吃力,呼气道,“二位稍安勿躁,本侯又不是杀妻求将之辈。”
楼底下,驾着马车狂驱疾使的车夫被这高空抛物吓得连马鞭都脱了手。但人已经撞上,他速速停了车马,那从高空跌落的疑人物体也已经在车轱辘下翻了几个身。
“郡君,好像……撞到人了。”
马车里传出一个骄纵的女声,“撞死了吗?没撞死连问都别问,撞死了就甩五两银子。”
……
鲜血在大街上蜿蜒流淌,盖住了车辙印子,倒映出一轮红日。云芊芊身上血迹斑斑,一处处疮孔展现,嘴角淌血,竟是笑着断了气。
顾若朝睁开眼睛,楼道下的景象跟方才眼中所见又完全不一样了,血迹消退,云芊芊破烂的身体重新恢复完整。
“撞死谁了,不就是让你跑得快些吗,这都能出事。废物一个!”车帘掀开,车夫遭了劈头盖脸的一句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