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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结束和开始

《清月苍凉》在仅十天后就进入到后期的剪接活动,不得不说,程导的速度着实不敢让人恭维,其实整部电影就只差顾韶雪的戏份,对于自己这样为一个新演员暂停电影的进度还是第一次,好在这部电影终是赶上了今年的暑期档。

这天下午,许亦晴刚刚结束拍戏,顾思齐就守候在影视城外准备接许亦晴一块回家。每天都准时出现,似乎不用看时间,许亦晴就能预测现在是几分几秒。

于此同时,江瑾瑜因为近期顾思齐对自己的愈发冷淡决定亲自到顾宅去找顾思齐质问。

许亦晴刚刚一下车,顾思齐紧跟其后,最近的顾思齐和自己的关系真是玄妙,无形中暧昧在升温,当然这些都没在许亦晴的预料中。

顾思齐又拿出那股温柔劲来,“许亦晴,这个电影拍完后有个小假期,不知道你……”在看见江瑾瑜站在门口的同时,说话戛然而止。

“思齐,你最近怎么又不理我了,每次找你都是公事繁忙,现在终于看见你了,今晚要不要去看歌剧?”江瑾瑜看向顾思齐是慢慢的期待。

顾思齐刚刚还一副高兴的样子,现在立刻是阴郁的看不清表情,这个女人又在打扰自己的爱情,真是扫兴,一点情义也没讲,甚至连看江瑾瑜都没看她一眼,就立马吩咐佣人关上顾家的大门,决绝彻底,毫无一丝手软。眼光立马看向许亦晴,手臂在慢慢靠近她……

江瑾瑜张了张嘴,却始终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些什么,呆呆的看着紧闭的顾家大门,明明温暖和煦的阳光这时却显得那样刺目,仿佛连阳光都在嘲笑自己的卑微。一直以来,江家大小姐的身份使自己从没有过任何惊慌,但这时深深的恐惧却仿佛漫入骨髓。

这时,她不由自主的想起了母亲,在世人眼中,母亲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姣好的面容,完美的教养,善意的对待身边的每一个人。传统的将自己的丈夫奉若天神,即使得知父亲将娘家产业完全收购也丝毫不在意,面对前来理论的父兄坚决的站在父亲一边。甚至在得知父亲与其他女性的暧昧时,也没有过多微词,只是强调要父亲记得常回家。所有人都以为江夫人为人大度,亲和平静,只有江瑾瑜明白母亲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想到这里,江瑾瑜仿佛看到了那个春天,突如其来的暴雨把窗外本来就快凋谢的桃花打落了一地,父亲的新欢是母亲的闺蜜李姨,对于这次意外母亲没有一丝不快的表现只是出奇的沉默,可惜父亲没有机会知道,因为父亲已经两天没有回家了。

母亲坐在窗边一直蹙着的眉头突然松开,好像下了极大的决心似的,在卧室打了很久的电话。没过几天,便传来消息李姨在回家的路上遭遇轮奸,整个人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没几天就自杀了。母亲在李姨的葬礼上哭的是那么真切,知道内情的人除了夸奖母亲善良,就只有对李姨的遭遇带着鄙夷说一句“活该”。

在很多年以后,江瑾瑜再次想起这段往事,好像明白了什么,只是母亲已经永远的离开了。

而父亲又到底知不知道母亲的作为?若说不知道,父亲艳遇不断却子嗣单薄,只是父亲对于身边女人的离奇遭遇大多不怎么关心,小小的女人和父亲的生意比起来的确没有什么分量。

只是不知道当年的母亲是否想到自己年幼的女儿无意中明白了自己的决绝。也许是命运的安排,多年后自己也毫不犹豫的做出了相同的决定。

只是自己的运气显然没有母亲好,在得知许亦晴死讯的一瞬间,自己曾经是那么雀跃,天真的以为不会再有什么阻挡自己,现在看来是那么可笑。顾思齐对自己没有父亲对母亲的包容,自己更没有妻子身份的依仗,说到底不过是两大家族的利益博弈罢了,也许只有她才是最大的傻瓜。

顾思齐的表情是那样冷漠,漠然的眼神使江瑾瑜感到无助,其实在来之前她就已经想好了,自己就像母亲一样,江家的财产自己一点也不在乎,只要能够继续和顾思齐在一起,那些财产就都不重要了。她始终不愿意相信顾思齐对她没有感情,若是一点感情都没有那么一开始又怎么会和自己订婚呢。她甚至想过,如果他愿意,她就坦白一切只求他的原谅,只是,只是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顾思齐就这样从她身边走过,连想都不想的关上大门,仿佛自己是什么肮脏的东西。

江瑾瑜的胡思乱想中已经过去太长时间,天色渐渐暗下来,紧闭的大门却一点都没有要开的意思。顾家的女仆显然有点为难,小心的开口请她离开。江瑾瑜默默的向后退了一步,袖子里的手攥得紧紧的,修长的指甲嵌入手心,就在几天前这些女佣还微笑着叫自己准少夫人,这时却在轰自己走。江瑾瑜不甘的闭上双眼,慢慢转身离开,修长的背影在黄昏中显得落寞,看起来平静,只是心中已是惊涛骇浪。

——一定是出了什么意外,思齐一定是爱过我的,许亦晴已经死了,我最大的障碍已经消除了,一定有什么被我忽视了。我江瑾瑜是不会输的,我是江家大小姐,我的东西谁也抢不走,等着吧,等着瞧吧。我一定会拿回自己的东西。

在门内,许亦晴忘了闪躲那个突如其来的拥抱,在大门关上的一瞬才突然想起推开眼前的人。

只是顾思齐丝毫没有放弃的意思,反手扣好门的同时,将她压在门板上,一只手撑在门上,一只手环在她的腰上,姿势暧昧极了。即使许亦晴两世为人也不由面色大红,只是对面的男人好像丝毫没有察觉到尴尬,只是看着她的眼神多了一分灼热。

许亦晴抵着顾家的雕花实木大门,实木浑厚的质感快速适应了她的体温。想起刚刚在门外看到的一幕,才反应过来自己出现的怕是不巧吧,匆忙关门的瞬间江瑾瑜脸上的怨恨清晰可见。想到江瑾瑜,她不由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一如既往的帅气优雅,令人怦然心动,只是门口却站着他的未婚妻。像是下了什么决心,许亦晴突然发力,离开了那个暧昧的姿势,只是顾思齐却迅速从后面抱住她,姿势更加暧昧。

顾思齐也被自己的反应惊住了,只是怎么都不愿意放手,突然只想抱着眼前这个自己叫了二十几年妹妹的人。想到周景宇的猜测,和自己在医院亲耳听到的她在梦中叫着思齐,手上的力道不禁加重了几分,仿佛捧着一个失而复得的珍宝。

佣人都被锁在门外,偌大的房间显得安静的可怕,隔着衣料两人的体温交互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奇异的魅惑。

许亦晴挣扎了一下,“你这是做什么,我有点累了,想要上楼休息。”

突然,耳后一热带着微微薄荷味的气息环绕着自己,许亦晴的心仿佛漏跳了一拍,挣扎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许亦晴,是你对不对?”

许亦晴的身体顿时僵住了,这个名字的主人本该死去的。本来以为自己不会再动容,只是在听到这个名字从那个人口中说出,却突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是许亦晴或是顾韶雪。

“不要否认好不好,是我太过粗心你在我身边那么久我却一直都没有发现,原谅我好不好,原谅我的粗心大意。”

身后的声音带着祈求的意味,热热的气息从耳后传来,许亦晴一时有点失神却很快冷静下来。

“哥,你说什么呢,许亦晴不是死了吗?”特别加重了“哥”和“死”字的读音,语气平静,心中却不可抑制的痛。

环在身上的手臂僵了一下,“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周景宇来见过我,把一切都告诉了我,你从美国回来性格大变,在《暖色》里的表现又那么出色。更重要的是,我们兄妹向来不和,上次在医院你却叫着“思齐”。所以,不要再躲开好不好?原谅我一次,就一次就好,这次我一定不会再弄丢你了。”

“哥,你先放手。”

“不许叫我哥,叫我思齐,放心除了我和周景宇没有人知道这件事。”男人的声音有一些迷离,“看来你是真生气了,我们这么近你居然都没有一点表现,不过你放心这次一切问题都由我解决,你在等一下,我们就能真正的在一起了。”

“可惜现在我们是兄妹。”许亦晴甩开了环在腰间的手,“许亦晴已经死了,现在你眼前只有一个许亦晴,也就是你的妹妹。人总是要决绝一点,当年的许亦晴要不是犹豫不决又怎么会连性命都没有保住,不是自己的就不要犹豫。哥哥,我已经接受了现在的生活,有些事情过去了,也请你放下吧。”

电话突兀的响起,打破了房间里的平静,许亦晴走向电话,顾思齐却拦在身前,不知为什么他有一种错过今天就再也没有机会的感觉。

“电话响了。”

“那又怎么样?”顾思齐坚持挡在前方,身高上的差异使许亦晴产生了一种想要依赖的特殊感觉,“其实,你刚刚承认了对不对?没有关系,无论你是许亦晴还是顾韶雪我都没有关系,重要的是你就是你。”

电话继续响了几声,无奈的停下,房间里又恢复了平静。许亦晴一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真的一点都不在乎吗?好像又有一点期待,只是上一次的伤口实在太深。

“没关系的,许亦晴死了,那么就让我和许亦晴重新开始好了。”男人的声音带着蛊惑,带着一丝甜腻,抓着她手腕的手也不规矩的从手臂移向腰间。

许亦晴这次却没有挣扎,她自己也有点分不清是对方力气太大还是自己有点贪恋这个怀抱。也许从一开始自己就没有放下吧,不然在成为许亦晴的一瞬间怎么会有一点失落,在卢艺晴签约的时候怎么会有一丝丝苦涩和怨恨。正如此时尽管知道,却怎么也不愿意放开这个怀抱。

顾思齐看她放弃了挣扎,不由轻轻放开手,缓缓的说“没关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会给你时间,让你慢慢接受,只是不要再拒绝我。知道吗?当我知道你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时候我难过的不想继续活下,这种感觉是那么残忍。所以请你不要再离开,不要再拒绝。”

许亦晴鬼使神差的点了点头,顾思齐满意的放手,“好了,不是累了,上去休息吧。”

许亦晴突然什么也不想再解释了,理智的人往往处于痛苦,既然如此倒不如不再去想。当年的伤痛和错过都已过去,既然再世为人,那便顺应天命吧。腰上温热的手掌撤开,许亦晴才反应过来,刚才两人是以多么暧昧的姿势站在一起。倒是有一点不好意思,飞快的向楼上跑去。

重新开始吗?又会有一个怎么样的开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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