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子扬道：“方总，我正在配着药，嗯，给你爸配，能不能你找人给我送过来？”
方倩道：“你烦不烦啊？你当你是大爷呢？”
“注意态度，我这是在给你爸配药。”其实配个毛药，曹子扬就是在忽悠方倩，他不想过去拿，路程远，麻烦。
“行行行，我找人给你送。”方倩烦躁的挂断了电话！
曹子扬放好手机，靠着椅子，喝着茶、抽着烟。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毛副院长敲门走了进来，曹子扬道：“毛副院长这么有空？”
毛副院长在曹子扬对面坐下道：“嗯，昨天小萧交的药方我看过，很损害效益，我来跟你谈谈这。”
难道反悔了？曹子扬心里想，脸上保持镇定道：“谈吧，我先说，我觉得这个效益，这儿损失了可以在另外的地方找回来，不能一根崩对不对？”
“这倒是在理，不过……”毛副院长拉了一个长音，“你这药方去的太离谱，直接少一半。”
曹子扬不慌不忙道：“毛副院长，你要这样想，病人来少一次，我们工作效率就高一半，省出来的时间用来看别的病人不一样吗？关键还是，大医院都这么干，病人就这么多，如果我们看一次就能看好，一传十十传百病人不都来我们医院了么？你想想这问题，我估计不用多久就得给针灸科增加人员配额。”
毛副院长想了两秒道：“算你说的对，可你用了真材实料不涨价，我们完全没有利润啊。”
“外面满大街都是黑诊所，为什么？是相关部门不作为？是那些医生黑心没人性？医院的医生又好多少？更黑对吧？我觉得这是大医院的问题，因为大医院都高价低效，如果我们医院治疗效果好，价格和外面的黑诊所差别不大，黑诊所就得关门大吉，黑医生就得回家种红薯。因为他们远远没有我们专业，而病人大多数还愿意相信大医院，只是因为承受不起高价医药费才迫不得已选择上黑诊所，其实黑诊所没有错，黑诊所只是给付不起高价医药费的病人多一项选择而已，谁付得起高价医药费会去黑诊所？所以是大医院赶病人走的，怨不得黑诊所。其实取缔黑诊所很简单，就是大医院不再高价，病人都上大医院了，此消彼长、薄利多销，还不得罪病人，不用被病人诅咒生孩子没****，一举多得，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
毛副院长有点无语：“算你说的有道理，但这样完成不了任务无法和林副院长交代啊！”
“这事应该你去想，而不是我去想，如果非得我想，我只能说，等我们院打出名堂，什么任务，翻一倍都没有任何的问题，这应该在你的预计之中对吧？”曹子扬给毛副院长递了一根烟，帮毛副院长点燃，继续道，“我再告诉你一个事情，但你不能说出去，否则这情就要弄糟糕。”
“你说。”
“我这昨天来了一个病人。”
“嗯，天天都来病人，咋啦？有什么特别？”
“这病人是……陶然然。”
“啊？那个红骗大江南北的陶然然？”
“对。”曹子扬给自己也点燃一根烟，充份把毛副院长的胃口吊了起来，才缓缓道，“我应该能搞定她的病……”
“她啥病？”毛副院长一脸期盼曹子扬赶紧说的模样，和昨天的萧小仪一模样。
曹子扬恶寒道：“毛副院长，你这年纪不是还追星吧？”
“没没没，我不是在听你说么？”
“好吧，我和她达成一个协议，她下星期在南湖筹备演唱会，帮我们打广告，你看，到时候名人明星蜂拥而至，这不是比韩老打招牌更有效果么？”
毛副院长愣了有十秒：“真的假的？你会干这事？”
曹子扬道：“看你说的，我既然是中院的人，得给中院谋利益吧？我这不是受到你的熏陶么？韩老不够，我给你找个大明星，而且这仅仅是一个开始，你看着，绩效方面没有问题，但必须按我的方式来，怎么样？”
“行行行，没问题，但你确定你已经和她达成协议？”
“我当然确定。”
“呵呵，那我没有问题了！”毛副院长乐呵呵道，“刚刚那些话当我没有说过。”
曹子扬松了一口气，他这是在忽悠毛副院长，学邪恶了，但对着毛副院长必须邪恶，不然怎么给手下人争取利益？当然，其实这不算真正意义的忽悠，是有可能的，就是比较理想化的可能而已！
“我跟你说说另外一件事，这个……”毛副院长吸了一口烟，吐出来才继续道，“有个药业公司找我们要推保健方面的药，适合你们科，一个疗程六百块，不算贵，这事你要安好。”
曹子扬想了想问：“哪方面的保健？”
“风湿骨痛，各种炎。”
“我要先看一看成份，是真正的成份，不是说明书上面的成份。”这是必须的，市场上的保健品多数都能吃坏人，曹子扬可不想那么不负责，不然病人花钱买药吃想着有效果，最终来个反效果，这多惨？
“我让他们联系你，这事你自己负责，他们开什么条件，按规矩上交。”
“啥规矩？”
“用药利益分配看总量提成，各个科平均分配，会有专人负责统计，很公平，你自己可以留底，方便核对。”
“这个我没兴趣知道，还是那句话，我要看成份，我不会乱给患者开药，这是原则。”
“呵呵，刚来的都很有原则，有着有着所谓的原则就会烟消云散。”毛副院长叹了一口气，“我过去也好像你这样，但是，慢慢就被潜规则给打败了，哎。”
“我和你不一样，我不会被打败。”
毛副院笑了笑：“但愿吧，我走了，陶然然的事你大可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嗯，好的，你慢走。”
毛副院走了以后，曹子扬靠在椅子里，心里叹息，这医院比想象中要黑暗得多啊，最终都要患者买单，还号称白衣天使，其实心比工业废水都要黑。
虽然刚刚新来步到，但这两天曹子扬没少上网翻阅相关资料，他知道毛副院长必定先来找他，谈谈这个忽悠患者购药的事情，先打好基础，否则他直接把医药公司的人赶跑怎么办？而医药公司的人，是必须找到医生的，这是最重要的链条，搞定医院领导，搞定药剂科，没用，如果医生不开这个药，能怎么着？医院领导不可能下命令让医生开，这样不符合利益，更严重违规，这事情适宜心照不宣，所以医药公司必须搞定医生，这个搞定的方式吧，很多，吃喝玩乐送钱送物送女人。
这样经过层层抽剥后，药去到病人手里能不贵吗？病人怨声载道，相关部门要查处，降价或者直接禁掉，没用，换个药名披上马甲继续横行霸道，降价更加胡扯，医生可以直接开第二只药，贵的！所以最倒霉的是病人，看高价病的同时还冒着巨大危险。症室大门上都贴着“谢绝医药代表”那是瞎扯做样子的，该怎么干还怎么干，只是转到暗里进行而已，反正患者都是被忽悠的，这是个无法避免的悲剧。
曹子扬最大的宏愿就是改变这个状况，但其实这条路很难走，成功几率很小，除非进药监局，而且混到一把手，那样就可以大刀阔虎的行动，否则就是扯淡。现在曹子扬之所以心里叹息，是因为刚刚毛副院长那番话，刚来都很有原则，有着有着所谓的原则就会烟消云散。会这样吗？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曹子扬不能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否则对不起爷爷！
上了一个厕所回来，经过治疗室，曹子扬走了进去，发现病人很多，所以帮忙看了起来，萧小仪不在啊，只有四个人，真要加额，而且尽快。
忙了没多久，曹子扬的手机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号码，曹子扬示意陈彬接手，他走开去接听：“你好。”
“是曹医生吗？”对方是一个女人，声音有点嗲。
曹子扬道：“嗯，有什么事？”
“我是医药公司的林倩，毛副院长让我联系你，晚上有空吗？我在南湖食府摆了一桌，带上你们科的同事，我们边吃边谈怎样？”
曹子扬道：“不好意思，晚上不行，再看吧，我在忙。”
“好，你先忙，我们再联系。”这个女人很识趣。
“再见！”
电话挂断，曹子扬继续忙，直到陶然然到来，他才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帮陶然然做针灸，整个过程都不忙和陶然然聊天，不过聊的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陶然然其实很好聊，性格一点都不傲慢，虽然整体上及不上方楠，但是绝对不会差多少。当然，方楠是天然的温柔善良，陶然然是不是，无从得知，毕竟这些混娱乐圈的都是表演天才，百变魔星。
当天的疗程做完，陶然然悄悄从后门遁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