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军军粮由厢军负责搬运,转运使负责调配,但河东大部军粮已由施永洪与转运使叶启政贪污倒卖掉了,根本没有多余的军粮。
在禁军都指挥使魏邦敏的逼问下,他们怕事迹败漏,就勾结契丹人用朔方城库存的军械辎重换取进攻联军大营,给羌人通报军情。
联军大营被攻破时,施永洪令厢军渡河,将漕船、渡船全都凿沉,然后下官就不知道了。”
奚憨听完黄松的说词,气的拔刀砍翻了几个被俘厢军,感觉犹不出气又准备持刀砍去。
邬算盘给吴法、吴天两兄弟使了个眼色,在两兄弟合力拦截下奚憨气鼓鼓的放下了长刀。
范珲坐在侧位上看着战战兢兢的黄松,眯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然后对着黄松开口说道。
“那这位都监军大人,您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不会是您凭空猜测吧!大周律诬陷他人者,反之。”
黄松连忙跪了下来,苦涩的回道:“节度使大人!下…下官也曾与他们贪了河东军粮、军盐、银饷。
下官任由节度使大人发落,在下愧对于陛下、愧对于圣贤之道、更愧对于枉死的五万建雄军将士,请节度使大人赐死!”
“节度使大人,黄都监已经悬崖勒马,在厢军营寨一战中更是三言两语说的他们军心不振、倒戈相对,求大人饶黄都监一命。”
庄坪跑了出来朝着范珲跪下磕头求情,跟他一行的军卒也都跪下求情。
范珲面无表情的看着下跪的众人,继续对着黄松问道:“那你和这些人为何被他们私自行刑?”
“回节度使大人,联军败后施永洪就带着神武厢军拿走朔方城中仅有的粮草逃往汾州,不知为何又与汾州知州王永州搅和在一起。
下官不想再与他们同流合污,又听闻南军来了,我将此事告予庄坪,要他连夜出营去西河找着姜都指挥使,不成想姜都指挥使只是匆匆领了军粮辎重便离开了。
而我们也更有人告密,事迹败漏被人囚在汾水军寨内,直到今夜……”
听完黄松的说词,大帐内一片宁静,似乎掉根针都听的到。
范珲从椅子上起身看着低头下跪的众人说道:“此事已了!你们暂且待在南军营地内,不允踏出半步,违令者定斩不赦!”
说完就摆着袖子离开了,留下跪在地上的众人你望我,我望你。节度使大人到底是什么意思?
“好了,都起来吧!一个个跪地上干嘛?要不我再给你们设个灵堂。”邬算盘扯着满脸皱纹说道。
众人还是不愿起身,依旧跪在原地。
“咋了!我的话还不顶用了,老头我是南禁军副都指挥使、副都监军、殿前副都点检、河东副节度使、兵部右待郎、从四品宣威将军、中卫大夫。
嗨,老头我都说累了,口都干了。”
这时候张功像狗腿子一样,倒了碗茶水递给邬算盘,后者心满意足的表示这孩子是个可造之材。
邬算盘说完之后,跪在地上的众人才知道面前的这老头也是一个大官,连忙起身行礼。
张功悄悄趴在邬算盘的耳朵问道:“老头,您怎么全都是前面一带副字的呢?好像都是老二,听着感觉十分厉害,但是好像啥都不顶用。”
邬算盘大手一挥,将众人赶出大帐,随手抽出一根马鞭,满帐篷的追着张功跑。
“小兔崽子,你要有能耐把我一半官职带身上就行了!还敢嘲讽老汉,看我今天不把你屁股抽开花!”
张功被邬算盘抽了几下屁股,疼的要死,一个转身抱住了邬算盘的大腿,酝酿了一下感情,眼睛泪汪汪的看着邬算盘。
邬算盘叹了口气,张功松了一口气,谁知邬算盘手疾眼快的赏了张功几个爆栗,撩开帐篷毫无心里压力的走了出去,只剩下张功一个人待在角落里揉着头。
王柱的招我就知道靠不住,白白挨了顿打。那老头也是,几十岁的人了,还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对!小爷现在是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再鄙视我,现在也一个十五岁的少年。
张功揉着头走出大帐,发现黑云散去,月明星稀。
营地里的军卒都在围着一个个火塘吃饭,火塘里面都有一个大锅中熬着羊肉,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羊骚味。
暴珍天物啊,真是暴珍天物啊!可是摸了摸自己吃的有些发胀的肚子,提着从邬算盘那顺来的茶叶和水壶,跑进了自己小帐篷。
这茶叶闻着味都香,肯定是好东西,将顺来的一小块茶饼丢入水壶里,没过几秒钟就有一股芬香传来。
张功躺在帐篷外面看着天上的月亮,无聊的数着天上的星星,喝口茶又继续数着。
……
王家村里,两兄弟挨在一起吃着自己烧烤的野鸡。
“哥,你说张功都走两天了,怎么感觉过了两年一样,吃烧鸡都没意思了。”
王根撇了一眼王柱说道:“那你还吃了两只鸡,你不是说给张功留只鸡养着的吗?”
“哥,咱要不留我们昨天抓着螃蟹吧!那个玩意儿好养活。”
“我看也行,张功大度的很,不会在意这点小事的。再说了,我们和张功都是喝俺娘奶一起长大的,跟亲兄弟一样。
不!张功跟我比你这个亲兄弟还亲。”
“哥,咋了!就多吃一只鸡,没给你留个鸡腿就不认我这个兄弟了?”
……
小王村里,王舒儿就穿着一件薄薄的亵衣靠在窗台上,望着刚刚被黑云放出的明月,嘴角微笑着。
我的大英雄,你去西河从军去了,明天我王舒儿要来西河县城找你,你可不能让我找不见,还有你可不能找别的小娘子哦!
你可说过,这辈子你是我王舒儿一辈子的男人!我的大英雄你可不能赖皮,不然就是我王舒儿瞎了眼看上你了。
我王舒儿也真是瞎了眼不知怎么看上你了,一个登徒浪荡子。竟然让我怎么一个漂亮姑娘看上你,你张家的祖坟真是冒青烟了,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么感天动地的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