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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当年旧事

霍辰誉继续道:“我让章泽去查过,周思源喜欢的女人还活着,不过卧床六年,他们一直在金宁县生活,离这里甚远,而且还隐姓埋名,这事没有人知道。”

南烟见霍辰誉不说了,已经明白他的意思是什么,如果说周司源跟着那女人六年了,那么他接近自己,就是别有所求。自己无权无势,唯一招人惦记的恐怕也就只有这《药王医经》了,但是挺奇怪的,他若是想让自己为那女人治病,完全可以明说,为何要这样隐瞒。

“南烟,答应我,远离周司源,明日我就告诉你这画本的来处,那人相信会知道很多你想知道的事。”

霍辰誉留下书本离开了,南烟过了一个才想到一个问题,这小子最近不对劲,平时一直姐姐的喊,刚才似乎在直呼其名,这臭小子是什么意思。

夜深了,药堂的后门被一个小身影打开了,他悄悄开门出去,跑向远的一片小丛林中。

前方不远处,有个一人高的巨石,小身影到了石块面前停下,走至一个人的身后。

“为什么要来见我?”

小身影激动的道,“医书真的不在她身上,她的屋子我搜过很多遍了!”

那个高大的身影冷笑两声,背对着他道:“小鬼,别想骗我,医书如果不在她那里,怎么能治得了霍家小子。我劝你行动快点,要不然怕你连你爹娘最后一面也见不着了。

男子突然转身,用手掐着小身影的脖子,手中捻着一粒药丸,对准他的嘴塞了进去。

“你反正已经成了她的徒弟,你若是病了,她不会见死不救。我给你吃的是味慢性毒药,无色无味,就是神仙也诊断不出,在毒发之前,希望你能找到我要的东西。”

那人说完就不见了,小身影跪在地上,抬头时一双眸子泛红,月光照亮他的脸,一双怨毒的眼睛紧紧盯着前方。

他想用手抠着喉咙,将那药丸吐出,可是那东西入口即化,根本没有办法取出来。

“周司源,你给我等着!”

他转身就跑,到了堂药后门,刚走进去,听到前面有南烟说话的声音。

“小竹,这深更半夜的,你去哪了?”南烟说着走了过来,大半夜的也看不清他的表情:“你怎么了?”

小竹百股委屈,扑到南烟怀里哽咽:“不知道姐姐记不记得,瘟疫大发时,你和你师父在徽城外面救了一个偷东西的小贼,不光没有打他骂他, 还给了他银子和干粮,那个小孩子就是我。”

他边哭边说:“我拿到姐姐给的银子,再不偷偷摸摸,在徽城门外守了快十日,后来城门开了,我进到城中发现人已经百姓少了过半,问了几个老婆婆才知晓,原来城里那些感染疫病人都被拉出去直接给活埋了,我寻了几日不见爹娘,想着他们肯定是凶多吉少。今夜我又梦到了我爹娘,他们责怪我为什么不去找他们,姐姐、我真的好想她们……”

小竹这么一哭,南烟也心疼了,拍着他的后背安慰:“小竹,别哭了,姐姐也没有亲人,以后你除了能喊我师父之外,还能喊我姐姐,可以把我当成亲人。”

小竹擦着泪,抱着南烟的身子痛哭流涕。

“撒手!”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腔。

两人听到声音都被吓了一跳,南烟眼睁睁看到霍辰誉跑了过来,快速拉来小竹。

“小竹,你不是小孩子了,要知道男女授受不亲,怎么能厚着脸皮占别人的便宜。”

霍辰誉一本正经的说着。

也太深了,南烟不理他胡搅蛮缠,拉着小竹送他回房间里,独留霍辰誉一人站在夜色下。

“哎,你们等等我啊……”

霍辰誉追了过去,自从心里生了异样的想法,他见不得异性靠近南烟,更别提扑她怀里了,这个人就算是小竹也不行。

南烟第二日一大早,就问了霍辰誉那本书的来处,想去拜访一下那个老人,问一下当年的事。

南烟向掌柜的告了假,在街上租了一辆马车出城,没有那两个人跟着,心里别提多自在,不过她才没走多过多, 就听到有马蹄声传来,回头一瞧,似乎有个人一直跟着自己,因为头上戴着斗笠,看不清男女老幼。

他的这幅装扮,让南烟想起来,之前在城外救过的那个少年。

临近那个农户家里,南烟让马车停靠在路旁的茶铺那里,自己悄悄下了马车,随后付了银两让人离开,自己选择躲了起来。

看着那骑马的身影远去,她才不紧不慢的抄小路朝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跟着南烟那人正是霍辰誉,他发现马车偏离了方向,骑马快步赶过去,拦住了往里面一瞧,发现里面已经没有人影。

他知道自己被甩,调头往那边走去。

南烟尽管是走的小路,也没有霍辰誉骑马快,她走了好一会,才看到处小院子。

院墙有一人那么高,中间坐落着两间小瓦房,到了门前,她驻足片刻,整理了衣衫才小心翼翼地敲门。

门开后,南烟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才问完,就想到了跟着自己的人,有可能就是他。

霍辰誉把南烟拉了进来,重新把大给闩上,“我跟了你一路,你中途把我甩掉了,我就直接到这里来,我又不是坏人,你怕什么?”

南烟盯着他,没声即气地道:“跟着我,你干嘛不跟我说?”

吓得她一路提心吊胆,喝口水的功夫也不敢停留。

霍辰誉笑嘻嘻的靠近:“我怕你生气,先吃饭吧,早上我见你没用饭出门,方才我来的时候,叮嘱过大叔,让他们留了我们的饭,我们边吃边聊。”

南烟是真的饿了,特别是闻到饭香,腹中馋虫开始作怪。面前虽是农家菜,但是做饭这人手艺精致,做出来的饭格外好吃。

房屋的主人是个年近四十的中年男人,还有她妻子,两人都是农夫,房间简陋,却装饰的很干净,一丝不乱,给人很舒心的感觉。

霍辰誉在吃饭的空隙,还大嘴巴的趴在南烟耳边道,这夫妇两人成亲半辈子,膝下无子,让南烟给瞧瞧。

“姑娘真是禇家后人?”

南烟点头,因为正在吃东西,也不好意思贸然问出当年的事,不过对方先提了出来,说明他愿意对自己讲出事实。

“你与你爹娘长得不像,反而有些像老家主。不过这样也好,省得那些居心不良的人怀疑起你的身份,你如今来找我,可是想为你家翻案?”

南烟没有胃口,放下筷子,“大叔,当年我差点葬身火海,是师父救了我。带我远离,不让我追究当年之事,但是等我长大之后才发现,我们禇家不该平白受了那么多的冤屈,爹娘背负骂名而死,我心有不愤。”

男人姓韦,以前在禇家药堂做过几日学徒,听说南烟想翻案,他神色紧张起来,夫妇两人互相望了一眼。

“姑娘,还是别再查了,当年你们禇家被人陷害,宫中那位也有心隐瞒,这事到底是谁干的,没人知道。”

南烟把那书本拿了出来,诚意满满,“烦请韦叔告知一二,你放心,事后我决不会连累你们。”

韦阳大笑起来,“姑娘何出此言,我们夫妇二人当年也是有禇家收留才有今日,要不然不是饿死也得冻死。你若执意要查当年的事,我这就告诉你。”

十四年前,这徽州有四大医学家族,其中当属徽城外宁县的禇家名气最大。禇南烟的爹娘、禇申和元晴夫妇两人,医术高超,虚心求学,还经常在各地行医,遇到困难的民众,大多时候都不收诊金,还免费赠送药材,搏取了很高的名望。

那时,周家和汪家在徽城称霸,一直瞧不起褚家是乡野出身,直到后来霍家到了徽城,因为人善,迅速跃居在四大家族第二。霍夫人跟褚南烟她娘是同乡,在徽城站稳脚之后,就想邀请褚家也到徽城去。

褚家人不受拘束,不攀名利,不想与周家和汪家攀比,拒绝了请求,在宁县开了药堂。

后来,宫中皇帝的一个宠妃突患奇病,中了剧毒,宫中御医皆束手无策。

当时,徽城三大医家,也被破格宣入宫中。那次宠妃的病犹为凶险,是一个小国进贡的一个宠物所咬中毒,查出是西域鬼蝶之后,所有人都变了脸色,觉得药石无医。后来不知是谁举荐了禇申夫妇,还说他们禇家有一本绝世医书,上面记载了治西域鬼蝶的方子。

禇申入宫后,的确解了毒,圣上大力嘉奖禇家,赏了金银无数,还有御赐金匾,以及为宫中采买药材的特权。

禇申不愿入宫进太医院,拒绝了圣上的邀请,跟着夫人回到了宁县。回来的第二日,就发现家中来了盗贼,家里藏书的地方和库房皆被盗。禇申知道,那些人眼红了,开始觊觎他们家的医书,因为这是祖上传的东西,且里面记载了太多毒物、毒药的制作,这医书如果落入坏人手里,恐起祸端。

那些得不到医书的人起了歹意,在徽城中造谣,说禇家的那个《药王医经》上面,不光有解毒的方子,而且还有起死回生救命的良方,可驻颜长生。

几天后,禇申再次得到宣召,那时他就知道禇家这次惹上大麻烦,有些传言传的久了,逐渐成真,宫中那人还偏偏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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