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凌钥靠在一面墙上,在监督几个有可能捣乱的人的同时也欣赏着眼前的战斗。
是的,欣赏,这原本是不可能出现的战斗,亦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而之后几人的战斗也不会是像这样单纯的剑枪交锋了。
Archer用的是无尽的宝具之雨,Rider是他无双的军队,就连凌钥本人,也多半会用除武艺之外的力量。
这样单纯的剑枪交锋已经是这场圣杯战争最后的绝响了。
战场之中,Lancer红色长枪在飞舞,但却没有办法触碰到Saber,相比第一次战斗,失去一只手的Saber剑法变得更加轻灵,而且将【风王结界】省下来的魔力运用到【魔力放出】上的Saber也可以随时应对各种情况。
Lancer将手中的红枪用力砸下,Saber微微侧身躲过,踩到红枪的枪柄上一个转身的劈砍被Lancer侧身闪过。
那是跨越十二场战役,经历十年战场的王者在生死间锻炼出来的近乎直觉的力量。
Lancer的枪不断挥舞,几乎密不透风,但是Saber总能找到Lancer枪围中的那一丝丝破绽,加以反击。
在对抗了近百招之后,Lancer
先对Saber动了杀机,先是红色的魔枪用力横扫Saber腿部。
Saber挥剑,挡开了Lancer的一击,如果不是Lancer的必灭的黄蔷薇被凌鸢斩断,想必接下来就是Lancer短枪的有力突袭。
就在这时,原本应该因为大力甩动而划过地面的红色魔枪竟然被Lancer强行甩了回来。
很难以想象,使用双枪的Lancer仅仅只是使用一支枪就和Saber打得有来有回。
迫不得已的情况下,Saber回转着身体,躲过了这一击。
哒、哒、哒突如其来的声响让
肯尼斯突然地警觉起来。
“谁?谁在那里?”Lancer刚刚
出去迎敌,怎么会有人潜入到自己的身边呢?
咔哒,来者似乎丝毫不隐藏自己的杀意,枪械子弹上膛的声响在黑暗之中显得异常的冰冷清晰。
“是你吗!卫宫切嗣!是不是你!快给我滚出来!你这个狂犬、废物!魔术师之中的败类!”熟悉的声响让肯尼斯再度响起来自己浑身的魔术回路被切断时的痛处,他不由的疯狂的冲着黑暗响哮了起来。
后脑勺之处传来的冰冷触感让肯尼斯接下来的话语全部咽了回去,在赤裸裸的死亡的威胁之下,肯尼斯退却了。
“卫宫切嗣”咬牙切齿的看着那个站在自己的面前的男人,陈旧的大衣、未加整理的头发以及无精打采的胡须。
与阴沉的容貌不同,内只有那双眼睛烟烟有神地发出利刃般的光芒不会忘记的,那时残酷地撕裂了自己身体里所有魔术回路的男人,让人痛恨的艾因兹贝伦走狗面无表情身着宽大风衣的男子。
肯尼斯的眼眸中暴露出刺骨的杀意,捏着扶手的双手扭曲,憔悴的面孔扭曲狰狞,若不是已经成为了一个废人的话,说不定他会直接扑过去钳住眼前的恶魔的脖子。
在他身边飘落下一张纸片。那只是非常普通的信纸,不过肯尼斯却死死盯着上面简明的几个字。
“不想让恋人丧命的话,就静静地朝后面看。”
肯尼斯怔怔地瞪大眼睛,移动轮椅的车轮改变身体的朝向。在漆黑一片的废工厂深处,从天窗传来的光亮像聚光灯一样照亮了一个地方。
淡淡而冰冷的光亮中,浮现出一个昏睡般倒地的女人轮廓。
“嗯!”
就算光线再怎么昏暗、距离再怎么遥远,肯尼斯都不可能看错那容貌。
虽然索拉铁青的面孔上的痛苦与焦悴表明显然发生过什么,但她嘴边的一缕发丝如微风吹拂般振颤着。
那时呼吸的证明,她还活着。
卫宫切嗣手中的微型机枪对准了索拉的脑袋,肯尼斯的呼吸为之一滞,他看着眼前冷酷无情的男人,不知道他究竟想要做什么。
然后又是一张纸飘飞了下来,看到了上面的文字的时候,肯尼斯的双眸猛的瞪大。
Lancer挥舞着长枪,密不透风。
突然,红色的长枪贯穿了胸膛,血液,顺着锐利的枪尖,滴落在了地上。
毫无征兆、毫无脉络艳丽的朱红色撒满大地。
所有人都显得同样惊愕。Saber也好,爱丽斯菲尔也好,就连Lancer本人也同样对这过于唐突的结束愕然地瞪大眼睛,当事者Lancer本人的惊讶应该是最强烈的吧。
因为他对于那剧痛和绝望根本毫无预料和觉悟。
Lancer呆呆地凝视着从红色枪竿滴落到地面的红莲之花。无论怎么也难以相信,那都是他自己的鲜血。
自己的爱枪刺穿了他的心脏。
将枪尖使劲刺入自身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的双手。
那当然不会是他的意志,也不是他的希望。
他的红枪要刺穿的理应是Saber的心脏。而刺穿他的心脏的,也应该是Saber的宝剑。
能够完全无视他斗志与信念并且从他的身上任意地剥夺一切这种强大的力量非令咒莫属。
“啊啊啊啊!”
从Lancer瞪大的双眼中流出了赤色的泪水。
背叛,再一次的惨遭背叛为了改变,为了真正的再度尽忠一次的强烈执愿化身为英灵降临此世,可是他所得到的结果,却是悲剧的重演只是再次完全体验了那绝望与悲伤。
英灵用被血泪染湿的眼眸向身后望去。
正在此时,两名Master为了见证他的结局从废弃工厂中走了出来。以空虚呆滞的表情坐在轮椅上的肯尼斯,以及抱着索拉昏迷的身体位立着的另一个男人。
那是自己在艾因兹贝伦城见过的、不知其名的、Saber真正的Master。
“你们那么……”
Lancer跪倒在自己的血泊之中,努力用嘶哑低沉的声音说道。
“那么想获得胜利吗!?如此想要获得圣杯吗!?连我唯一的真心祈愿都要践踏你们、难道不感到羞耻吗!?”
“不可饶恕、绝对无法饶恕你们!被名利俘虏、贬低骑士容耀的亡者们就用我的血来污秽那梦想吧!我沮咒你们!我沮咒圣杯!沮咒你们的愿望成为灾厄!等你们落入地狱的烈焰之中时,当你们落入恶魔的爪牙之中时,不要忘记我迪卢木多的愤怒!”
已经放弃一切的迪卢木多早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这些什么了,他只是遵循着最后的本能响哮出心中的憎恨与不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