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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1

巧秀偷偷跑回来的那天,家里根本就没有人。当时,我正在一个露天茅坑里拉屎。那一天,我非常悲观,因为,不知为什么我拉出的屎,是一坨一坨的黑疙瘩,并且尿出的尿是墨绿色的。当时我吓了一跳,正准备去找母亲汇报我的发现时,突然看见了巧秀。她看见我时的样子很轻松,好像她根本就没有离开家似的。她向我说的第一句话竟是,你在拉屎吗?

我愣了几秒钟,说,你怎么回来了?

巧秀不说话了。在阳光下她像一只疲惫的猫,头发肮脏、混乱,双手沾着黄泥。我的问话,使巧秀感到不安。

巧秀用迷糊的眼神看着我,好像做错了什么事。

我曾跟随母亲到过巧秀的新家。那是巧秀离开我们有一个月的时候,母亲突然想到应该去看巧秀了。其实,巧秀走了不到一个礼拜时,母亲就萌生了去看她的想法,母亲抑制了这种思念。准确地说,她是怕巧秀拉扯着她,哭着要回家。母亲想,巧秀在新家里过习惯了,就不会有这种想法了。我和母亲去看巧秀的时候,母亲的肚子越来越大了,走路明显地有点吃力。我们走在洵滋河河堤上的时候,还碰见了背着出诊黄包的壮素。壮素戴着一顶很难看的帽子。母亲与壮素说了几句话,壮素摸着我的头说,是不是走亲戚?我高兴地回答,是去看我妹妹。壮素笑着,露出黄黄的牙齿,还在我屁股上感慨地拍了一下。整整一个春天,我的屁股上每天都要留下壮素扎下的针眼,只有壮素对我的屁股才有某种亲切感,他朝我笑的神态,似乎就隐含了这层意思。

我很后悔那一次跟母亲出远门,我们走了大半天才赶到姨母的家。在途中,我们穿过了三条河流,也就是说过了三次渡。在那时的感觉里,只要渡过了一条河流,就意味着到了外乡。洵滋河就在我家的附近,我们常常和河对岸的小孩狂喊着互相叫骂,我们谁也没有到过河对岸,互相下流的谩骂完全没有任何理由,只是因为河的阻隔,使两岸的孩子无法正常的交流,只好用谩骂来沟通,以显示一下如家狗一样的威风。所以,河那边的孩子,虽然近在咫尺,但距离我们似乎非常遥远,因为水性再好的小孩也害怕渡到对岸去。如果有人到了河那边,我们就认为他出远门了。不过,如果小孩跟随大人到了河那边,就如丧家之犬,再也威风不起来,有一种本能的生怯感。

我和母亲渡过第三条河流的时候,感到离开家的距离似乎可以用千山万水来形容。我万万没有想到,巧秀被人接到了三条河流以外的地方。

我以为巧秀见到我们的时候会非常高兴,可是,当时她竟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我很不理解。我看见巧秀的时候,她正在和另一帮小孩玩得兴高采烈,为何突然就哭了?当时,我一点也不认为巧秀的哭是因为想念我们,她还不到4岁,根本就不知道想念什么,一顿好吃的饭菜就可以使她安心下来。再说在姨母的家里,她过着更好的物质生活,得到了更多的呵护。看到她一身的新衣服,我还非常羡慕她。多年以后,我都记得巧秀的那声哭泣,随着时间的流失,我才从那哭声里理解了更多的内容,不过这内容明显地带着浓烈的感情色彩了。

听到巧秀的哭声,我愣了。我把手中的姜片分给巧秀,巧秀就带我去玩了,她根本就没有理睬母亲。她不是不想理睬母亲,而是面对母亲,她不知道怎么叫唤,因为她已经改姨母叫妈了。大人们开始谁也没有意识到这个问题,所以巧秀只是有点怯生生地看了母亲一眼就走了。用现在的时髦话说,母亲突然使她“失语”了。母女俩的尴尬使得母亲暗暗伤心。后来,巧秀第三次跑回自己的家之后,就再也没当着母亲的面叫过她一声妈。

母亲以为我们临走的时候,巧秀会制造一些麻烦,其实,巧秀一点也没有要跟随我们回家的意思。我和母亲走的时候,巧秀只是望了我们一眼,就独自在池塘边捉蝌蚪去了。在返回的路上,渡过第一条河流的时候,我发现母亲的眼睛是红的,恍惚着泪水。她摸着我的头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巧秀再也不会想家了。

2

可是巧秀竟独自跑回来了,她根本就没有打算一辈子认姨母这个娘。

巧秀独自跑回来时,简直使我惊叹不已。我再三询问她,是谁把她带回来的?巧秀说,是我自己回来的。我说,那么远,你怎么知道回家的路?她说,知道。她回答得很干脆。当时,我在心里想,即便是我,也不敢走那么远的路。我脑子里反复波动着三条河流,三条河流的概念是三重险阻,是家乡以外以外的地方,就是一只具有很强的地理分辨能力的猫也难以横渡三条河流,回到它原来的家。

母亲见到巧秀的第一眼就傻了,她恍惚如在梦里,怔怔地看着脸上泥水斑斓的巧秀,她不敢相信站在她前面的这个小丫头就是巧秀。等她回过神来,走过去就朝巧秀的屁股狠狠地打了一巴掌,然后哭了。而巧秀没有哭,她傻傻地望着我,在阳光下像一根长在水边的野杨。

第二天,母亲领着巧秀再次把她送到姨母家里。我记得那一天,母亲把家里攒了很久的几个鸡蛋给巧秀煮了,没吃完的,都装进了她的衣兜里。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半个月不到的时间里,巧秀又跑回来了,第三次跑回来的时候,母亲就再也不忍心把她送人了。但是从那以后,即便母亲对巧秀再好,巧秀当着她的面就是不再叫妈。

3

夏天到来的时候,我的病就基本康复了,但是还是没有小孩愿意跟我在一起玩。所以我就只好跟巧秀在一起。巧秀爬树泅水的本领在整个夏天发挥到了极至。尤其是在河水暴涨的时候,她坐在一只木盆里,多次泅渡到河对岸去。巧秀坐在木盆里,用两只小手不停地划着河水,随便一个浪头都有可能把巧秀卷走,可是她不顾我的呼叫。当木盆在河里只有一个小黑点的时候,我突然哭了起来。巧秀听不见我的哭声,她依然义无反顾,直到抵达河的对岸。然后她再次从河岸那边返回来。在那时,我根本就不知道巧秀是否会泅水,事后才知道巧秀在姨母家时,学会了泅水,已变成一条在水里、泥里滚的泥鳅了。在水里,她娇小的身体像一条飞窜的扁鱼,好像她就是从水里托生的。

巧秀渡河这件事,几乎使母亲气得疯狂起来。我自然成了间接的罪魁祸首。母亲抱怨我没把巧秀看管好,自然也要陪巧秀一同跪在堂屋的正中央。那时的巧秀跪得笔直,一脸的大义凛然,母亲再怎么用杨柳鞭抽打她的屁股,她丝毫不叫喊,也毫无反抗的意思。母亲面对巧秀的这种态度更加气愤和惶然,她没有想到一个小女孩居然这样倔犟,并且比男孩还要野。如果巧秀在被体罚的时候,哇哇地叫几声,既可以使自己少挨几鞭,还可以平息一点母亲的愤怒。可是她没有满足母亲的这一愿望。

事后,我依然无法制止巧秀的野性。每当母亲下田干活,她就头顶着木盆下水了。她不是下河,而是下到长满莲花的马家湖里。她坐在小小的木盆里,转眼间就从茂密的莲蓬下消失了。在我的家乡,除了河流,到处都是湖泊,一望无际的湖泊是我们小时天然的乐园,湖泊里的野菱、水鸟蛋、野莲子是小孩裹腹的基本食物。在那个年代,大人们忍饥挨饿大干生产,而小孩的肚子却被湖泊里能吃的东西撑得饱饱的。只是,因长久泡在水里,双手常常被湖水浸得发烂。深绿的湖水碱性很大,从水里出来,身上的皮肤就发绿发痒。再说,湖水里的蚂蝗是最厉害的,它们听到水响,就迅速涌来,沾到身上,马上就会凸起紫色的包。不过,蚂蝗也没有什么可怕的,因为见得太多了,就习以为常了。巧秀有时还很高兴地从腿上抓起一条吸饱了血的蚂蝗,用一根竹签把它的皮肤和内脏翻了个个,放在太阳下烤晒。

在我小时候,最害怕的是血吸虫,这种看不见的虫深入皮肤,就几乎成了不治之症,而湖泊是血吸虫繁殖的温床。在马滩沟就有一个得血吸虫病的小孩,他的肚子鼓得像只猪尿泡,嶙峋的瘦骨,露在胸外,看起来像个吸血鬼。其实,吸血鬼就在他的肚子里。我们都害怕跟他接近,大人说,你跟他接近,血吸虫就会跑到你肚子里去。后来这个小孩被送到县城里免费接受治疗,才算保住性命。不过最后他还是淹死在河里了。

巧秀根本就不怕什么血吸虫,她从湖水里钻出来的时候,浑身的皮肤发绿,在太阳的照射下,连头发也闪着绿光,那是因为被湖水和各种水草染的,然而她健康得像头两栖的水兽。巧秀上岸后,她的木盆里总是盛着莲子和野菱角。

到了冬天,巧秀的活动领地就在岸上了,可是她似乎讨厌生活在地面上。我常常看见她爬树,动作敏捷快速,像一只被狗追逐的猫。在树上的巧秀似乎可以找到更多的快乐,她像一只鸟雀一样歇在枝头,嘴唇被桑葚染得紫红。她高高在上的姿态,看起来比鸟快乐得多。马滩沟在她的眼里,除了流向远方的河流和一望无际的湖泊,就只剩下那些像干牛粪一样的茅草屋了。我们捉迷藏的时候,有时我怎么也找不到她,等到我找得不耐烦了,巧秀就在我的头顶大声叫起来。我抬头顺着声音望去,巧秀站立在一根耸入云霄的杨柳的丫枝上,向我做着鬼脸。我吓了一大跳,稍有个闪失,巧秀就有可能变成一堆肉浆。可她似乎一点也没有感受到这种危险,翻身下树的动作,跟野猴无异。有时,巧秀为了逃避母亲的追打,就快速往树上爬。母亲气得挥刀砍树,巧秀就一个鹞子翻身从树上跳到屋顶。巧秀安安静静地坐在屋顶上,用手梳着小辫,像一只在暴雨中受到惊吓的鸟,梳理自己的羽毛。母亲由气愤转为害怕,害怕巧秀因突然想不通糊里糊涂从屋顶上跳下来,最后只得用轻言细语把她从屋顶上哄下来。巧秀下来时,不吃不喝,可是等母亲一走,她便抱着一碗冷饭大吃起来。

巧秀的野性、大胆和怪异的想法,和我几乎不像是一个娘胎里生的。我从小柔弱、多病。母亲说,巧秀是别人家的孩子。这话是母亲气巧秀的。而巧秀一点也不生气,她还死皮赖脸地说,不是又怎么样?后来,母亲又说,巧秀不该送人,去姨母家不到一年,就被惯得这么骄横了,并且染上了一些非常坏的习性。

4

后来,母亲不再担心巧秀的横蛮和野性,甚至还认为巧秀很勇敢。那是因为有一次犟棍在我身上找麻烦,他不光骂我是个病壳子,说我得了一种瘟病,还居然用一根棍子敲打我的后脑勺。我猛地把他的棍子夺过来,一气之下,将棍子折成几节。犟棍顿时朝我猛扑过来,对着我的鼻子就是一拳,当时,我眼冒金星,两股鼻血冷冷地流了出来。巧秀看到这一幕,没有大声喊叫,而是转身就拿起身后的一根牛绳,套住犟棍的后腿,然后死劲一拖,犟棍顿时来了个狗啃泥。他越想挣脱,绳子就把他扼得越紧,怎么也站不起来。巧秀还不罢休,她用肩拖着绳子,竟把犟棍拖出了十几米远,然后把犟棍单腿吊在了一根苦楝树上,像吊着一只狗,直到犟棍哇哇痛叫不止才把他放下来。

从那以后,犟棍领教了巧秀的厉害,再也不敢在我面前为非作歹了。我知道他一直想找机会报仇,但是他一想到巧秀的狠毒,就乖乖收敛了自己的嚣张气焰。

巧秀的那种机灵和勇气,使周围的大人们都感到吃惊。后来,每当我回想起她从遥远的异乡渡过三条河流偷跑回家时的情景,就一点也不感到有什么值得惊异的了。

5

我不忍心描述壮素的死亡,以至于我多年后都难以记清他的长相了。我上大学的那一年,也就是1981年,我从外地回家,在一个河滩上突然与一个面相很熟的人相遇,我心里一惊,这个看起来还有点老态的小伙子也把我打量了几秒钟。我回过头来的时候,他也回过头来,我们目光相遇的一瞬间,我吓出了一身冷汗。这不是壮素的儿子严勇吗?他走路的姿势,尤其是他的长相和神态跟我小时看见的壮素几乎没有什么异样。我吓出一身冷汗的原因是,在多年前我就听说,严勇已被河水淹死,怎么突然又现世了?我曾亲眼目睹过严勇的母亲张小珍给他上过坟烧过纸。那是壮素死后不久的事情,当时严勇只有九岁。

我几乎吓破了胆,以为遇到严勇或者壮素的阴魂了,于是我头也不回地跑到家里。母亲看到我从外地回来,还来不及高兴,就被我那丧魂失魄的样子吓昏了。我说,妈,我遇到严勇或者壮素了,在马渡河的外滩上。母亲马上沉静下来,说,什么壮素?壮素死了好多年了,你是遇到严勇了吧。我又一激灵,严勇他不是也死了吗?母亲说,严勇哪儿死了嘛,他几年前就从茅草塘他叔叔家里回来了,现在在外滩给别人放牛呢?

接下来,我由丧魂失魄转为迷惑不解。我对母亲说,我小时还看见严勇的妈给他烧过纸钱呢。母亲说,那是张小珍为了保住严勇的命才制造了严勇被淹死的假像。母亲说到这里,叹息了一声,她似乎不愿再回想起过去年代的情景,只是说了一句,壮素也死得太遭孽了。

6

多年以后,每当我想起母亲的这句话,就有点如鲠在喉的感觉。我无法相信童年的视觉是真实的,再说,血腥笼罩马滩沟的那一年,我基本上都是在病榻上度过的。的确,壮素的死似乎给更多的人拉开了死亡的幕帘。在写这部书稿的时候,我中断过好几次,我的困难就在于,只要我写下去,童年的“我”就不自觉地跳出来,使“我”对现场的描述产生怀疑,连现在的我都不敢相信,壮素竟然就那样被人杀了,而人们事后竟是遗忘得那么迅速。可是,历史孕育的噩梦总在时时地折磨着我。

7

多年以后,我梦见了壮素。他还是那种不言不语的样子,依然背着一个黄色的出诊包,一件灰色的中山装洗得发亮,中山装的上衣口袋里依然别着那支我熟悉的钢笔,头发梳得有条不紊。他是个很讲卫生的人。我是在一处河沟上与他相遇的。他在小河的那一边,朝我笑了笑。他的笑使我感到有点陌生。我说,你不是死了吗?他不说话,依然面带笑容。他走路的样子很滑稽,明显地感到他的腿一边长一边短。不过,走起来很轻巧。过了一会他不走了,干脆坐在河沟旁,我以为他要和我说话,可是他嘴唇翕动了几下,还是没有说。我说,你怎么不说话?他还是望着我笑。

我想跨过河沟,但是怎么也迈不动腿。我说,你过来。他摇了摇头。

我梦见壮素的那年,他的儿子严勇长得比我还高。严勇的母亲早已改嫁给马滩沟一个跛腿的老光棍,改嫁不久就疯了。母亲改嫁是因为严勇和严燕两个还没成人的孩子。而她的疯不是因为壮素,而是因为严燕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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