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听了张萌萌的叙述之后，心里苦笑不已。不过脸上依旧平静，好像没有听到女孩的故事一般。
老李的脸上神情，也是丝毫未变，依旧微笑和煦。只是微微的点头示意，表示自己正在听着。
“我长这么大了，我爸妈是第一次打我。我难受。”张萌萌说着，泪水又再次滑落。
老李从吧台后面拿出一盒纸巾，递给了张萌萌。还是没有开口说什么。
云天有些憋不住了，插嘴道：“你是家里独女吧？”
张萌萌愣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对了，以前不打你，是因为疼你爱你，舍不得，再说了，听你这么说，你一直都是乖乖女一个，哪个父母无端端地打孩子呢。”云天一副我是过来人我理解的表情，故作高深地说着。
“缘起缘灭，缘聚缘散。你们其实也有可以继续的机会的，可是，你们却选错了方向。或者说，你们太年轻了，不懂得如何处理情之一字。”
老李不再沉默了，因为云天的理论虽然没错，但是没有切到重点。
被老李给瞪了一眼后，云天知趣的闭上了嘴，他也有些搞不明白，自己今晚怎么怎么多嘴了。
以前来这里，云天也是静静地听着，跟其他人一样，从不插嘴的。因为老李的话，总是那么深奥，几乎所有人都可以参与感悟的。
张萌萌听了老李的话，有些发懵，呆呆地看着老李，等着老李继续往下说。
老李顿了一下，继续说道：“为何不能一起设定一个目标，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一起考上同一个大学而努力呢？即使不能在同一个大学里，毕竟双方都努力过了，这份情，是否坚如磐石，后期是不是可以得到更明确的肯定？”
云天明白了，毕竟他也是出过国，留过洋的。老李的意思就是，能够一起考上同一个大学，那么，两人之间的感情，那是无需多言的了。
但如果考不上同一间，异地恋的考验，不是更好的磨刀石吗？
张萌萌也是沉吟了好一会，终于也是明白了过来。不过，脸色却是更加苍白了一些。
看着张萌萌欲言又止，老李继续说道：“没信心吧？其实也对，毕竟你们现在不过十七八岁，距离以后组成家庭，这条路，还很长。期间会发生什么，谁都无法预料到。”
张萌萌双眼精光一闪，连连点头。
而老李却是摇了摇头，依然微笑着，继续说道：“既然没信心，那么，你觉得现在，你们的感情，还有必要吗？”
“有必要，初恋嘛。。。”云天忍不住再次插嘴道。
“对，第一次爱情，确实难忘。”老李这次没有反对，点了点头，认可了云天的话。
“可是，当爱情影响到了人生的时候，那不是甜蜜，等你以后就会明白，那可能是你人生之路的绊脚石。”
老李的话，如同针刺一般，让张萌萌的心疼得难受，脸色愈发苍白了。
老李没有再说话，云天也觉得今晚的自己有些八卦了，坐在一边，静静地反思去了。
张萌萌的脸上变幻不定，眼神更加的迷茫了起来。她听懂了，也明悟了。
懂是懂了，也想的通，可是心里的那种痛，不是当事人，不在局中，局外人是无法体会的。所以，张萌萌现在很痛苦。
老李能够理解，所以，需要给她时间，让她继续思考，让她沉淀一下情绪。这一刻，再继续劝说，再继续讲大道理，只会适得其反了。
安静，没人说话。小屋里的音乐已经轮播了好几首。云天的饮料早已经又喝完了，可是他微闭双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老李坐在躺椅上，眼睛眯成一条缝，却是在观察着张萌萌。
“咕噜咕噜。。。”一阵喝水声，打破了小屋里的寂静，三人都睁开了眼睛。
张萌萌眼眸清澈，嘴角勾起，露出了浅浅的小酒窝，看着老李，却笑而不语。
老李咧开了嘴，站了起来，直接转身走进了后厨。
“恭喜你。”上一次，云天是被郭欣兰道喜，这次，轮到他跟张萌萌道喜了。
“嗯？恭喜我什么？”同样的问话，张萌萌回敬给了云天，跟他当时一样，脸露笑容，眼神却是疑惑。
云天不再看着张萌萌，转头朝后厨喊道：“老李，我要一杯橙汁，甜的。”
老李在里面应了一声，小屋里又再次沉寂了下来。
张萌萌回到家里，张军还坐在客厅里，一个劲地猛抽着烟。
“爸，再抽我把你头发给烧了。”张萌萌嘟着小嘴，一把将张军手里的烟给夺了过来，在烟灰缸里掐灭了。
张军怔住了，没反应过来，愣愣地看着张萌萌，夹着烟的两根手指，还保持着放在嘴边的姿势。
“爸，我想通了。”张萌萌倒了杯水，递给张军，脸色通红地坐在张军的身边，可是说话的语气，已经恢复到了曾经那个乖乖女的时候。
张军接过水杯，眼睛却死死地盯着张萌萌，眼神里竟然不敢相信的神色。
张萌萌挽住张军的手臂，把头靠在张军的肩膀上，娇声说道：“对不起，爸爸，让你跟妈妈担心了。你放心，明天开始，我会专心学习，其他的，我不再去想了。等下我就给张郃打电话，把话跟他说清楚。”
“我的宝贝哟，爸爸不是在做梦吧？真的？”张军总算是晃过神来了，一把搂住女儿，有些哽咽地问道。
“爸，你还不信我啊？”张萌萌抬起头，嘟着小嘴撒娇道。
张军使劲地摇了摇头，非常肯定地说道：“不信。”
“啊？讨厌啊，我妈呢？”张萌萌气急，一把推开了张军，绷起小脸，不高兴地看着张军。
被女儿一把推开，张军却没有半点生气，他感觉这一刻的女儿，才是真正的张萌萌，是以前听话又喜欢撒娇的宝贝女儿。
只是，这变化得也太快了，张军真的没反应过来，更加不敢就这样相信张萌萌。
“萌萌，你跑哪去了？吓死我了。”柯蓝在房间里听到女儿的声音，很快就跑了出来，拉着张萌萌上下打量着，生怕女儿哪里伤着了。
张萌萌伸手给柯蓝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心里满是愧疚。
“妈，对不起。我让你们担心了，是我不对。”
柯蓝呆住了，跟张军一样，不敢置信地看着张萌萌的眼睛，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婆。。。”张军喊了一声柯蓝，然后悄悄地给她打了个手势，让她别多问。
“爸，妈，是不是觉得我只是装着乖乖听话，就是不相信我自己想通了？”
张军的动作，被张萌萌的眼角余光瞄到了，张萌萌拉着柯蓝来到张军的身边坐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