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太宗皇帝笑眯眯的看着诺曷钵。
“依臣所见,陛下不妨赐婚。陛下看中的女子,定是最配可汗的。可汗少年有为,前途无限,值得这世间的好女子。”淮阳王道。
“朕来赐婚…..”太宗皇帝也琢磨着。一扭头,却看到自己的女儿正目不转睛的盯着诺曷钵。可太宗皇帝却也不舍,这把女儿嫁到吐谷浑,可得吃不少苦。
“臣看,这公主侄女怕是看上慕容可汗了。”淮阳王眼珠子一转,开玩笑道。
众人一听,转头看向高阳公主,可不是么,公主呆呆的看着诺曷钵。
“老东西,酒喝多了!”太宗笑骂道。
淮阳王看到目的已经达成,便借着酒劲笑嘻嘻的装傻,“还是这酒醇厚!公主侄女可是中意慕容可汗啊?”
淮阳王抛出的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了诺曷钵和高阳公主。前者老神在在,只顾饮着杯酒中,后者却完全没听到别人说什么,眼里只有翩翩少年。太宗皇帝一看到自己女儿这般模样,面色已露不悦。
韦贵妃发现不对劲,赶忙推了推高阳,“公主这是怎么了,莫不是被这太液湖刮的风迷了眼睛?”
高阳经韦贵妃这么一推,才缓过神儿来,脸色微微有些泛红。
“你看你看,公主真真儿是迷了眼,赶紧擦擦。”说罢边将手中的帕子往高阳的眼睛上拂去,顺带着靠近高阳耳边警告,“在这种场合,公主不要失了轻重。”
高阳低应了一声,可眼角还是不自主的看向诺曷钵。太宗皇帝像想起了什么一般,开口道:“槐儿呢?朕的昭怀郡主在何处啊?”
淮阳王和李子怀听见陛下要见李夏槐,都打了个激灵。诺曷钵听到这个名字,刚端起酒盏的手也顿了一下,些许酒水洒了出来。李子怀反应很快,“回陛下,郡主今日进宫,得皇后娘娘抬爱,这不,唤到娘娘的寝宫叙话去了。”
“哈哈哈哈哈,好!朕这个郡主啊,生得好,性格也好。高阳的及笄礼一过,朕就下敕令,这长安城中的好男儿啊,随她挑!”
“陛下的好意,臣代夏槐领了。可陛下,槐儿今年不过才十五,这刚刚才回到长安,自幼不在臣身边。臣这刚儿女双全,本想着坐享天伦之乐,陛下怎的就要将槐儿嫁出去!”淮阳王说着,作势还用袖子擦了擦眼角的泪。
“你这话说的,这槐儿也是朕的骨肉至亲,朕还舍不得呢!”太宗皇帝似是想起了过往。“也罢,这长安城中的好男儿,朕给她留着!”
隔岸的李夏槐并不知道自己在不知不觉中被提上了“选婿”的日程,今日母亲并未入宫,所以皇后纵使有千言万语,最后也没有说什么,只是让夏槐继续入宫和皇子皇女们一同学习。与皇后说完了话,李夏槐就在宫女的带领下回到了太液湖,一回到女宾区,李夏槐就坐不住了,便托宫女前去给李子怀传话,说想回府了。
宫女很快边将李夏槐的意思传递给了李子怀,李子怀询问了父亲的意思,也看着这时间差不多,就寻了个理由准备离开。正准备离开,不料却听又有人开口,“今日是大欢喜的日子,慕容可汗也请旨联姻,老臣不由得也想向陛下讨门亲事。”说话的人正是太史院柳中丞。
太宗皇帝哈哈大笑,“看来今儿真是个好日子,处处结亲家!柳中丞不知是要给哪家求姻缘啊?”
“回陛下,小女还有半年就及笄了,老臣刚刚听闻陛下要将这长安城的俊朗才俊留给昭怀郡主选择,老臣怕这选来选去,小女就没得选了!”柳中丞开玩笑道。
“哎我说这老倌儿!”淮阳王吹着胡子,“你选婿,扯上我家女儿作甚!”
“哈哈哈哈哈哈哈!”看着眼前的两位老臣互争,太宗皇帝大悦。
“柳卿这是中意哪家的公子啊,说出来,朕看配不配你那才华横溢的女儿!”太宗笑道。
“臣刚刚打探了一下,臣就觉得这淮阳王府的小王爷不错!”柳中丞得意的看着淮阳王。
“我,我,我儿子!”淮阳王这下呆住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宗皇帝彻底被逗乐了,这折腾来折腾去,两个老冤家要结亲家。
“我!”淮阳王气的脸称呼都变了。“你这老倌儿,刚刚说完我家女儿,这又惦记着我家儿子!这敢情什么好事儿给你占了!”
“哼!”柳中丞一副“你能耐我何”的表情。
李子怀刚刚起身,站在案前,都不知道该走还是不该走。韦贵妃暗自叫到“不好!”这本是自己中意的女婿,再不争取,就要旁人定了去,这怎么得了!随即凤眸一转,“陛下,臣妾也不依!”
“你又是怎么了?”太宗转头看着身边撒娇的韦贵妃,语气中不自觉的带着宠溺。
“今日是我儿的及笄礼,我儿的婚约未定,陛下却急着给旁人选夫婿了!”韦贵妃继续撒娇。
“那高阳可有中意的男子啊?”太宗拍了拍韦贵妃的手。
“不就是……”韦贵妃正要开口,却被一旁一直都不说话的高阳打破。
“慕容可汗,怎的会生的这般好看?”
一时间,空气凝固了。韦贵妃气的白了俏脸。
“哎呀!”又是淮阳王第一个反应过来,“看来,这公主侄女是选到如意郎君了!臣贺喜陛下!”
此言一出,众人皆起身,“贺喜陛下!”
李子怀呼出一口气,“好险!”身后的李淳风推了推李子怀,嘚瑟的笑了笑。
太宗皇帝千算万算,没算到有这一幕,韦贵妃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呵呵呵呵呵呵,老臣恭喜陛下了。”席间,房玄龄开口,“本想着也替我家那个不争气的儿子选位管家人,这可好,还是先恭喜陛下,喜得慕容可汗这么年轻有为的驸马吧!”言下之意,就是告诉太宗皇帝,这人都看着呢,只能先答应下来,再从长计议。
太宗皇帝反应过来,原本严肃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高阳中意慕容可汗,朕欢喜的紧,慕容可汗,你可愿意啊!”太宗心里话,就说不愿意,朕骂你个不识好歹,发通脾气不了了之便罢了。
可诺曷钵却淡淡说道,“本王,并无异议!谢陛下抬爱。”
太宗的脸上,出现了一丝一丝的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