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厢宫宴草草结束,高阳公主被韦贵妃带回宫里,就被一直罚跪,韦贵妃更是气得不肯搭理高阳。太宗皇帝更是不发一言,连胡公公都不敢打扰。
“你说说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你到底要干什么!”韦贵妃越想越生气,也恨这高阳不争气。
高阳揉了揉跪疼的膝盖,也赌气的不理韦贵妃。
“你明明知道吐谷浑是什么样的地方,本宫千叮咛万嘱咐,你怎么如此这般任性愚笨!”韦贵妃气的摔了了茶盏。
高阳跪在殿外,也被殿内的怒火吓到了。“母妃,女儿就是觉得那吐谷浑的可汗生的好看。”
“不知所谓!”韦贵妃更是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就这一句话,今日在场的有多少人就在等你这句话!”
“女儿就是心仪吐谷浑可汗!”高阳公主任性。
“你!你懂什么是心仪!看来本宫真的是太纵容你了!”韦贵妃大怒,“从现在起,你回自己的宫里反省,没有本宫的同意,你不许踏出房门一步!”
“母妃!”高阳公主大声的喊。
“别唤本宫!在你没有反省悔改前,不要叫我母妃!”韦贵妃对身边的大宫女说,“带公主下去,宫门落锁,派兵看管起来!”
“母妃!”无论任由高阳公主怎么哭喊,韦贵妃都没有再说一句话。
太宗皇帝怒气冲冲地回到含元殿,不发一言,连皇后都不见。更别说跟着皇帝的各位大人。胡公公知道这事情的严重性,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处理。这时韦贵妃派人来回禀,说已禁了高阳公主的足。胡公公知道现在皇帝的心理,这西域个领主还在长安,又不能大发雷霆,更不能无缘由的拒绝联姻。这大唐开创盛世不易,本就该休养生息,太宗也要依靠吐谷浑制约吐蕃和突厥。一方面是气高阳不识大体,一方面又舍不得,那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这先不说要嫁到那山高水远之地,想想这本就是异域民族,受苦是肯定的。此刻的太宗皇帝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各位大人请回吧。陛下现在谁也不见。”胡公公从殿内走出来。
“胡公公,陛下可还安好?”房玄龄问道。
“房丞相宽心,陛下无碍,丞相请回吧。”胡公公回道。
“那我们便先行离开吧。”房玄龄冲着其他人说道,也知道,其实等也等不出什么结果。
“送各位大大人。”
胡公公目送着众臣离开后,进入了大殿。
“陛下,众位大人都回去了。”胡公公禀告。
“嗯。”太宗皇帝躺在龙榻上,右手捏着自己发胀的眉间。
“陛下无须太过烦忧。”胡公公轻声道。
“那你这老奴!是要让朕将女儿嫁过去吗!”太宗皇帝怒喝。
“陛下!”胡公公连忙安抚,“这不是先让太卜大人合八字嘛!”
太宗皇帝睁开双眸,闪过一丝精光,“宣李播!”
“喏!”胡公公领命离去。
胡公公办事效率极高,很快,就带着太卜李播到了含元殿。胡公公屏退了所有人,只留太宗皇帝和太卜李播二人。
宫内的人想出去,宫外的人也在想尽办法打听宫里的状况。可这打听来打听去,也就只知道高阳公主被韦贵妃勒令思过,缘由是“殿前失仪。”然后就打探到皇帝诏了李播觐见,至于说了什么,没人知道。这李播本就是个冷情的主,谁的脸面也不看,跟他打听,更打听不出来什么。只知道太宗皇帝见完李播,李播也没回家,转身就回了太常寺。霎时间,各种传闻满天飞。
“你说说,这皇帝到底是怎么想的?”驿站内,赞冉翘着腿,靠着柱子咬了一大口果子。
慕利白了一眼赞冉,继续练习射箭。
“慕利,你和我说说啊!”总不能这一天天的让我们等在这儿吧。
“宫里没有旨意就是好消息。”慕利射出一箭,正中靶心。
“听说近日,昭怀郡主搬家,我们要不要去凑凑热闹?”赞冉将手里的果子一丢。
慕利又射出一箭,“小心可汗打断你的腿。”
“嘿嘿。”赞冉露齿一笑,“可汗早就出门去了。”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几日可汗心情都特别好,哎,你说,可汗不会是接受高阳公主等着做驸马了吧?”赞冉好奇。
慕利放下手里的弓箭,是啊,也不知道这几日是怎么了,可汗似乎毫不关心宫里的状况,每日脸上都是喜悦的样子,不像以前板着脸。
前几日若昭传来消息,除了皇帝找过太卜李播外,不少宗亲大臣都找过李播,淮阳王也差人寻问过,可就是什么都没有问出来。慕利想到,今日李夏槐正式授封为昭怀郡主,又是迁府的大喜事,前来祝贺的人肯定多,说不定还能打听到什么消息。至于自己家的可汗,不用想,肯定也是早早地去了郡主府。
慕利想好,抬手拎起赞冉,将他丢进内厅,“换身衣服,去郡主府。”
这一久是忙坏了李夏槐,虽然有叔父兄长帮忙,可看似很简单的礼节,可执行起来却如此复杂。再加上时不时就冒出来的慕祁,总添乱。李夏槐将他轰走了好几次,可这刚轰走,不到一炷香的功夫,男人又笑眯眯的出现在郡主府。不过好在,接了胡公公亲自来传的敕令,在李子怀的帮助下,也下帖子邀请了几家的小姐公子,请了长安城中有名的宴乐师傅,办了迁府宴,这关也算过了。
慕利和赞冉到达郡主府的时候,向门房说明了来意,便由门房的小厮带着进了郡主府。二人打眼转了一圈,就看到诺曷钵安安静静的坐在角落中,可是这诺曷钵的眼睛,就没离开过李夏槐。
二人很默契的没有打扰诺曷钵,转身去了别处,意图打探消息。
迁府宴由皇后娘娘身边的大宫女锦兰帮忙操持,地点选在了郡主府花园中。李夏槐也轻松了许多,今日她是主人,就一步不落地跟在锦兰身边学习。
“淮阳王到!”
“叔父到了!”李夏槐和锦兰赶忙迎了上去。
“哎呦,看看,看看本王的好孩子!”淮阳王拉着李夏槐怎么看也看不够,“大姑娘了!”淮阳王看着面前与弟弟有七分相似的脸庞,禁不住湿了眼眶。
“叔父!”李夏槐撒娇,“叔父别站着,赶紧上座。”
“妹妹。”李子怀在一旁,递过一份礼物,“兄长愿妹妹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谢谢兄长!”李夏槐接过礼物。
“李淳风怎么还没到?”李子怀看了一圈,没有发现李淳风。
“他神神秘秘的,一准儿是忘记了我今日要请他赴宴。”李夏槐嘟囔。
“谁说我忘记了?”一声清凉的男音传来。
“还不是要给你备份大礼!”边说,边将手里的盒子塞进李夏槐手里。“喏,拿着!”
李夏槐奇怪地看着李淳风,打开锦盒,一个镂空圆球状的东西,被三根刻着图腾的圆柱支撑着。“天象仪!”李夏槐惊叹道。
“谢谢你!”李夏槐爱不释手,真心的道谢。
“要不是张师傅和我说过你喜欢这些,我还真不知道送你什么!”李淳风也笑得很开心。
“呦呦,这礼物便是将我的比下去了!”李子怀在一旁泛着酸。
“兄长送的夏槐也喜欢!”李夏槐仔细将天象仪收好,拉着李子怀的衣袖,“兄长不气了!我将朋友介绍给兄长认识可好?”
“哎呀,看看,看看,这才回来几天啊,都有朋友了!为兄倒要看看,妹妹的朋友究竟是何方神圣。”李子怀道。
李夏槐寻找了一圈,在一处角落里寻到了诺曷钵,便带着李子怀和李淳风走了过去。
“慕祁,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兄长和朋友。”李夏槐对诺曷钵说。
“兄长,这就是我的朋友,慕祁。”李夏槐将李子怀带了过来。
“在下慕祁,见过…..”诺曷钵放下手里的茶盏,正欲起身行礼,四目相对。
“你!”李子怀看清面前的人,一股凉意渗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