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诺曷钵生病的期间,宫里的人来了好几次,其实就是太卜要请诺曷钵的生辰八字。慕利用诺曷钵生病身体不适为由搪塞了,可最后连胡公公都亲自来探视。可这说来也奇怪,这烧明明退了,可诺曷钵就是不醒。让大夫瞧了几次,都说身体已无大碍,许是可汗疲惫,身体还在恢复阶段。慕利觉得这样也好,这太卜合八字的事儿啊,能拖一天是一天。可细想想也不咋好,自家主子睡了好几天都不见醒,虽说大夫诊断无事了,可这大活人睡不醒也是让人担心。
这天,赞冉送走了宫里太卜大人的随侍,就找慕利商量,用什么法子叫醒诺曷钵。
“心病还需心药医。”慕利高深莫测的回了一句,就换身衣服出门了。
“心病?”赞冉笑了一下,走到诺曷钵榻前,“可汗啊,慕利去找您的心上人啦。”
郡主府
“慕祁生病了?”慕利一到郡主府,就差门房禀报,很快,李夏槐就出现在了慕利面前。
“我说这几日他怎么没出现,府宴那日他不辞而别,我还以为你们有急事回丝路了呢。”李夏槐道,然后转身又让佩桃去和母妃禀告一声,说有事要出府一趟,又将自己的幂篱拿来戴好。
“慕利多谢郡主!能看看我家主人。”慕利掀开马车的车帘,衷心的感谢李夏槐。
“你客气什么,慕祁也是我的朋友啊。”李夏槐摆了摆手,“快走吧。”
慕利应了一声,便驱赶着马车往驿站的方向走去。
马车哒哒哒的行驶了约半柱香时间,就到了驿站。李夏槐下了车,抬头看到“驿站”二字,“你们能住着驿站,看来是有文牒。”
“郡主放心,我们绝对是正经商人。”慕利拍着胸脯。
李夏槐噗嗤笑了出来,“进去看你家主人吧。”
慕利将马车的缰绳交给仆役,立刻带着李夏槐去了诺曷钵的房间。
李夏槐进了房,就看到赞冉准备给诺曷钵喂药,可看着赞冉笨手笨脚的样子,怎么也喂不进药去。
“咳咳!”慕利假咳了一下。
赞冉回头,看见来人,便感到如同有神兵相助,二话不说将药碗塞给李夏槐,一阵风似的冲了出去,又一阵风似的冲了进来,拉起佩桃,又风风火火的走了。速度很快,李夏槐都没来得及反应。
待李夏槐反应过来,手里多了一碗药,屋子里只剩她和诺曷钵。认命的走过去,将药碗放在榻边,取下幂篱,伸手拍了拍诺曷钵,“慕祁?”
榻上的男子沉睡着,呼吸声很均匀。
“听慕大哥说你睡了四天了,你是什么变的啊,生个病睡四天!”李夏槐将被子往榻里推了推,坐在榻边,拿起药碗。
舀了一勺递到诺曷钵嘴边,发现也喂不进去。李夏槐就想着多用几个软枕,将诺曷钵垫高。在屋里找了半天,找到三个软枕,李夏槐就一个个的往诺曷钵身后垫,可这睡死的人啊,可真重。
榻上睡着的诺曷钵,就感觉越睡越不舒服,总感觉有人在折腾他,一会儿垫了什么东西在自己腰间,一会儿又拿什么东西碰自己的嘴,忍无可忍,唰的一下睁开了眼睛,想看看究竟是谁这么大胆。
诺曷钵一睁眼,就看见一个湖蓝色的身影,双臂搂着自己,正往身后塞什么东西。下意识的,诺曷钵就开始用力甩开。这一甩,可把李夏槐下了一大跳。
“你醒啦?”看见诺曷钵睁开眼,李夏槐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你可真能睡!”李夏槐看诺曷钵没反应,手在诺曷钵眼前晃了晃,“睡傻了?”
诺曷钵还是没反应。
“我看还是找大夫看看吧,别真睡傻了。”说着就想往外走。
诺曷钵一看眼前心心念念的人就要走,一把抓住李夏槐的手,“不许走!”
李夏槐回头,“原来能说话啊,看样子没睡傻。”
“喏,既然醒了,就赶紧把药喝了。”李夏槐想抽出自己被握住的手,但是却抽不出来。
“我不走,你倒是放开我啊!”李夏槐道。
“不放!”诺曷钵很肯定。
“你不放开怎么喝药?”李夏槐诱导。
“我没事,不需要吃药。”诺曷钵固执道。
“那你就这么一直拉着我?”李夏槐无奈。
“嗯!”诺曷钵用力的点点头。
“那我饿了怎么办?渴了怎么办?天黑了我还要回家呢!”李夏槐拍了拍诺曷钵。
“不许走!”
“你只会说这三个字。算了,我看,还是让慕大哥他们进来吧。”李夏槐回头冲门外喊了一声。
“慕大哥?是谁?”诺曷钵疑惑。
“哎呀,主人你醒啦?”首先冲进来的是赞冉,“你不知道你这一病,可吓死我们了!”说着就要让诺曷钵的榻边坐。
这才发现,诺曷钵右手紧紧抓着李夏槐,赞冉指着两人握着的手,“这…..”李夏槐给了他一个无奈的眼神。
“主人!”慕利将赞冉拉开,“多谢郡主了。”
“好说好说!”李夏槐很是义气,“那个慕大哥,既然你家主人醒了,我便回去了!”
“你就是‘慕大哥’?”突然一声冷冰冰。
众人都回头看向诺曷钵。
李夏槐用力的再一次想抽回自己的手,可手就像是被钳住了一样,动不了。
“咳咳!”慕利咳嗽了一声。
“你要是不舒服,就去看大夫!”诺曷钵白了一眼慕利。
慕利那叫一个委屈啊,自己只是想提醒诺曷钵,外边宫里又派人来了。
“那个,主人,老太爷那边派人来了,都来了好几次了。”慕利对诺曷钵使眼色。
“老太爷?”诺曷钵一时没反应过来。
“什么老太爷啊,不就是来请八字的…..哎呦!”赞冉被慕利狠狠踩了一脚。
“请八字?”李夏槐看看诺曷钵,恍然大悟,“哦,明白了,原来你家老太爷要给你合八字呀!”
诺曷钵皱起眉头,看着慕利,慕利耸耸肩。
“也是,估计你家老太爷是想给你找媳妇儿啦!哈哈哈哈哈。”李夏槐很开心。
“你高兴个什么劲!”诺曷钵很不开心,尤其是看着李夏槐没心没肺的样子。
眼下就算再舍不得,也得放手了,绝对不能被李夏槐知道这来请八字的是什么人。诺曷钵不舍得松开手,“慕利,送郡主回去。”
李夏槐终于得到解放,揉了揉自己被捏胀的手腕,“那我就回去啦。”走了几步又回头,“若是配得哪家好姑娘,慕祁你一定得告诉我,我给你备份大礼!”说罢笑眯眯的带着佩桃离开了驿站。听完这句话,诺曷钵差点没气得背过气。
赞冉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安慰自己,“还好还好,自己闲云野鹤,不受女子束缚。”想到这里,赶紧将自己与慕利那日在郡主府听到的事告诉给诺曷钵。
诺曷钵听完,淡淡一笑,“看来,这长安城中,有这么多人关心本王的婚事啊!”
“可汗,现在该怎么办?”赞冉问。
“这大唐有大唐的太卜,吐谷浑也有吐谷浑的祭司。”诺曷钵放松的将身体靠在软枕上,“将本王的八字交给太卜大人。”
“是。”赞冉看着诺曷钵,好像有了什么打算,便放心的将诺曷钵的八字交给了太卜的随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