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昨晚早睡，今早上起床也没那么困。杜默看着手上的白玉，想着不好的习惯都指望他来帮忙矫正。且今天她还难得和秦淼一起吃了早饭，平时都是踩点去上班，根本没有时间在家吃早餐。不过她妈做的饭实在不怎么样，偶尔还很难吃。这个人，做了二十多年的饭菜，厨艺是从不会增长的。面对日益挑剔的舌头，不增长就是在退后。她时不时要劝一下她妈要多多学习，才能做得一手好菜可秦淼却总说好吃不好吃都要吃，这种话真令人不想交流。
接下来的几天里，杜默的工作遇见各种困难，宋明也不来店里。不会就只能网上查询，好处是总会解决困难，坏处就多了，解决问题的时间太长，效率不高。网页总是会出现各种乱七八糟的信息和视频，还得去筛选。有时这个还未解决另一个问提就出现了，什么都还没干就已经慌了。
一天，一顾客需要扫描文件。杜默不想再网上问，就赶紧打电话问宋明。宋明告诉她，先打开扫描机的电源，在把纸张放到上面。把PS打开，再导入进去。可接下来杜默干了一件惊天地的蠢事，她听了宋明的话将扫描机电源打开，然后就把文件直接放在了扫描机的外壳上。就拍照问宋明是不是操作正确了，她隐隐感觉自己做的不对，可又不想思考。
手机那头的宋明差点当场吐血，直接发问微信语音反问杜默，说她不把扫描机打开，不把问文件放到扫描的地方，那怎么扫描啊？末了，还送了一句:先人啊！
杜默听完语音突然觉得自己蠢了个透，只回复了宋明一句知道了。文件是扫描出来了，顾客拿走文件时告诉她，新手要多多学习。她笑着答了好，心里已是让自己给蠢哭了。况且她自认为不比其他人笨，这个惊世骇俗的蠢事天知道是怎么发生的。
经过这件事，杜默一直处于沮丧，好像全世界都在笑话她，可她完全知道世界那有时间来看她！这几天白玉除了晚上陪她说几句话，其余时间都是缄口不谈。但愿只有宋明一个人知道这件事，她简直不愿除了他之外的任何人提起，连妖和魂的事都没什么心思了。她觉得自己不能太被动，于是星期天休息时，把平日所遇问题的小本子带回家，在网上慢慢搜寻答案。秦淼看见她那个认真的样子，还会“讥讽”一句：“要是读书时有这样的态度……”这话让人心里拔凉拔凉的。
晚上杜默发微信问男生星期一在什么地方汇合，是在榕树头还是在哪里？男生告诉她6点在榕树头汇合。她又问了他知不知道关于妖的一些事，等到很晚对方也没再说一句。
星期一上班，杜默打开门就发现宋明已经坐在店里了。
“宋哥，你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
“昨晚就没回去，一直待在这里剪辑视频。”
“那你吃早饭了吗？”
“还没吃，等一会儿我就走，你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我。”宋明从上次的扫描事件总结，他还是要尽可能地来一号店，毕竟这有一只小白。
“我还真有问题，你等我一下。”
杜默把相机拿出来，问他关于照相的问题，宋明大致给她讲了一些原理和方法，并且演练了一番，剩下的就让她靠自己去摸索。并告诉她在这里照相要求不算很高，但把顾客照得端正是必要的，她自己要多去摸索。就讲了这么一会儿，宋明已经抽完两根烟，烟灰缸里更是有很多的烟头。杜默闻着这烟味儿不舒服，看着宋明因抽烟而发黄的牙齿出神，连拿烟的手指都已经发黄了。
“宋哥，你不要再抽烟了，对身体不好。”
“没办法，抽烟提神，人年轻就要去拼搏，这点儿都不是问题。”
杜默听了心里呵呵：宋哥啊，宋哥，就算你不考虑自己的身体，可她还在吸收二手烟！抽烟就是你不抽出大病，没人能把它当一回事儿。都知道抽烟有害，但只要还没抽死都是没在怕的。或是他们觉得两相相害取其“轻”，不需要做多大的挣扎。
宋明见杜默的问题也问完了，便嘱咐今天晚上行动要小心点，多听听同事的话，他现在还要去办事儿，就先离店。
杜默答了好，见着宋明离开了店，才想起忘记问他关于妖的事了，懊恼了一会儿。她多了一个秘密，很想和人分享。现见着店里没什么顾客，不如就去琢磨相机。她本就不是什么专业的，只想给别人拍证件照时拍得端正。
拍了一会儿，相机没电了，杜默在抽屉翻找充电器。让她发现了男生的身份证复印件，原来他叫容瑞。天，这样斯文的名字和他本人完全搭不上。
中午时容瑞来店里了，戴着一顶鸭舌帽，还是一身休闲装扮。他走进店里坐在椅子上，取下帽子拨弄几下头发，转头告诉杜默立刻关店，一起去榕树头。
“不是说6点吗？现在才11点就要去？我还没吃中饭。”
“就是现在，你收拾一下。等会儿在路上随便买个面包吃就好了。”
“上次去榕树头，为什么要6点去？”
“两件事的性质都不一样，能相提并论吗？好了，别啰嗦，动作快。”
杜默马上放下相机，把电脑关上，将聚魂萧背在身上。自上次收魂后，宋明就将聚魂萧交付给她。
容瑞在前面走，杜默跟在后面，他们总是保持着一定距离，这就是男生和女生的距离，不能像同性那样自由。
他们从小巷子里走出来，容瑞问她为什么还不能使用眼睛，老是躲在他的身边，他岂不是要累死。杜默呆呆地说她也没办法，又没人教她。
“那我现在教你，你试着把眼睛的力量释放出来，然后去操控它。”
“这种玄乎的说法你上次已经说过一次，我不知道怎么操作。”
“随便你了，我反正是教不会你。下次你和宋哥一起，让他教你。”
“你们这是可意会不可言传一样，谁学得会……对了，上次去地下时你给的像糖一样的东西是什么？为什么今天又不吃？”
“那是魂香，有空自己问阳玥去。”
“……”
不过才几天而已，大榕树的树叶已经变黄，地上掉落了很多叶子，树下打牌的大爷也不见身影。苏林飘在榕树下，看见他们过来就招手示意。
进入地下，杜默的眼睛立即变绿，伸出许多触角，又有伸到四周破坏的趋势，她马上想着容瑞的话试着去控制它们，想象着它们听命于她的样子。所幸收回许多，只在眼前三四十厘米的距离飘荡着。她松了一口气，现下有时间专心看周围的环境。他们好像走到了大城市，四处都是房屋，且建筑各式，现代的，古代的，欧美的……，四合院，小洋房，茅草屋，甚至还有山洞，树洞，各种奇形怪状的住所。高楼大厦稀少，大多都是独门独户，不过仍是黑白颜色。
“哇塞，是不是以后来了这里想住什么样子的都可以？”
“基本上是这样的，这时候人已经脱离肉体，来这虚无之界大致上是可以随心所欲的。衣着也好，住所也好，所有的一切都可以变换而出。”
杜默感叹成魂好像生活更美好了，比地上好多了。
在一个古代建筑的小庭院前，苏林上前叩了门。门打开后，走出一位同样穿着黑色长袍的男魂，也带着眼镜。
“苏林你来了，身后就是两位地上来的贵人吗？”
“是的，芒苍，你快带我们去。”
芒苍点头，他嘴里不知道念了什么。一阵白烟出现，一条彩色巨蟒从中而出，匍匐在地。这是杜默来地下虚无之界看见的第一个有颜色的东西，还是条彩蟒。
苏林让他们俩一起坐到彩蟒上，乘着它去目的地。杜默兴奋地往上爬，蟒身很滑，根本爬不上去。她身后的苏林不忍她独自囧态，飞过去把她拉上蟒身。容瑞利用触角也轻松地上去了。
杜默坐在上面很不平稳，手上又没有可抓的东西，想用自己的触角像容瑞那样吸附在蟒身上，没能如愿，她只好转过身看着容瑞。
“你能不能把你眼睛伸到前面来让我抓一下，我坐不稳。”
容瑞说好，将一条触角伸前去。杜默赶忙去抓，触角一下就缩回去了，她整个人往旁边倾斜。容瑞又用触角将她扶起来，笑声也从后面响起来。
“你神经！疯了吗？”
杜默转过头狠狠地看着他，容瑞收起了嬉笑，一脸严肃，冷不丁地说：“你转过去，马上要出发了，现在是工作时间，请你认真。”
杜默心里气得发疯，转过身去，抱住触角，而苏林和芒苍已经在彩蟒头上盘腿而坐。
彩蟒腾空，杜默看着下面的建筑，感叹地下的东西她竟能看得一清二楚，且俯瞰的视角让地下显得尤为神奇。随着彩蟒在空中前行，下面的风景慢慢一点一点有颜色起来，到了某一地段往前全部是彩色的，连建筑也高大起来。彩蟒缓缓降下去，周围的景物也越发清晰，建筑各异。她还看见最高处的建筑很像古代君王居住的宫殿，有六层，每层的檐角上雕有龙的石像。第一层写着：虚无之界。
彩蟒落在一条极其宽广的街道上，杜默一行下来后，芒苍拍了拍他的头，他就自己飞走了。此处的魂格外多，都有颜色，他们穿着各式各样、各种年代的衣服。街道两边是各种服装，鲜花，杂货等商店，甚至还有汽车，游乐园……吃的就比较少。魂流涌动，听得懂的，听不懂的叫卖和说话声，好不热闹。杜默好奇的四处瞧，魂对他们却不感兴趣，只是看一下就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儿。
两人两魂顺着热闹的街道一直走，最后来到一所现代庭院前，芒苍按了门铃。过了一会儿杜默在木栏外看见里面走出一位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子，身高约莫一米七几，一头长至腰间的黑色卷发。她缓缓走来将门打开，杜默看清她的样子，一双黝黑发亮的眼睛显得灵气十足，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的样子，清冷出尘的气质格外出挑。她做着手势，带领着大家进去。
庭院里到处种着茉莉花，只是嗅不到一丝香味儿。大家沿着一条小道直走，小道旁也是密密匝匝的茉莉。走着走着，周围的院墙全部消失，只剩下一望无际的茉莉。走在最前面的少女双手合十，所有的茉莉化成水，继而变成一片汪洋大海，海上偶尔可见几朵漂浮着的茉莉。每人的脚上都有一朵大茉莉承载他们漂浮在水上，茉莉带着他们继续前行，速度很快。直到看见一只巨大的鲸喷着水柱，茉莉才停下来。水柱发着蓝色的光，仔细一看原来是一颗一颗发着光的蓝色水珠状的东西。蓝色水珠砸进水里，一层一层向周围扩散，附近的慢慢水变成蓝色。
白衣女子慢慢沉下水里也变化成一只巨鲸，一样喷着水，不过喷出的水眼看与普通水无异。
苏林告诉杜默二人，他妻子的碎魂有一部分就散落在海里。虚无之界的魂是会消失的，当他们发现自己年限已到，就会由虚无之界的灵魂——青无，也就是刚才的白衣女子带他们来这边界之海。到了边界之海，魂会慢慢沉入海里。接着由蓝无吸进肺里，所有的意识和记忆全部消失，化成蓝色水珠被喷出来，变成水的一份子，彻底消失。那些不应该消失或误入的魂来到边界之海，既出不去，短时间也不会消失，意识分散，在海里飘荡。直到青无将他们识别出来，用茉莉守护。若是没魂寻觅，没魂来唤醒其意识，他们就会一直沉睡，直到魂龄年限到再由蓝无处理。
原来青无喷出的水里有零星的青点，青点在落入海之前，就被茉莉接住，漂浮在海上。难怪刚才没看到，只注意到喷出的水柱。杜默不由自主地用触角将漂浮在海上的一朵茉莉轻轻捧到面前。茉莉花脸盆大小，一个小小的约莫五六岁的小孩就躺在里面。这么小的孩子就从地上消失了，现在又在地下等待消失，没有魂来寻觅她吗？还是她本就是一个孤儿？为人时无人牵挂，为魂时无魂相识。不小心误入这边界之海，就只能等待消失。她心里难受，嗓子有点发疼。
“小妹妹，你把花放下吧。这里的魂不是一般的人或是魂能唤醒他们，必须是他们心中重要之人或魂。”
“恩。”
苏林继续告诉两人，因为他妻子的魂体不知被谁打碎，一部分被扔到了地上，一部分落入边界之海。地上的已收集得差不多，所以带他们来边界之海收集余下的碎片。
“苏先生，既然这个只能由她的重要之魂才能唤醒，我们又能做什么？边界之海的魂必须恢复意识才能出海，你老婆的残魂我们又如何能收集？”
“边界之海的魂，就算是完整的也难恢复意识。如今我妻子魂体分离，残魂本就失去意识，而其他的残魂又无法在这边界之海拼合。可小姑娘你的眼睛就是一把“聚魂萧”，真正发挥其作用时，一般的小魂不管有无意识都得听命与你，你将他们带离这里也是可以的。”
“什么意思？”听到这里，杜默蒙了。
“你们可知聚魂萧是如何制作出来的吗？此萧身是妖域的古树根所造，经年不枯不腐。造时融入了虚无之眼，它才具备了召魂的功能。虚无之眼本身就能召魂，只不过目前你们还未达到真正自由超控它的境界，看似最基本的却使用不了，所以平时只能依赖于聚魂萧。而聚魂萧从上古流传至今，萧本身已经衰弱了很多。无法发挥它曾经的力量，边界之海的魂也无法召唤。可通灵眼是胜于虚无之眼的……”
“那我和小杜到底要怎么做？”
“小兄弟，你不要急。苏林刚也说了，这位小姑娘眼睛是不一般的。通灵眼可召小魂，无论何时何地只要被召唤，都会听之任之。”
“等会儿你们俩也被她控制，如果有什么突变，我们怎么办？又怎么将你们恢复意识？她本来就不能好好控制眼睛，中途出了什么事，你俩谁负责？”
容瑞很严肃地看着苏林和芒苍，这次深入地下他就感觉事情不太对。一般这种难度的差事宋明不会让他接的，或者至少也是二号店的阳玥一起。居然让一个菜鸟来，就算她拥有通灵眼，可还不能控制好。这样下去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芒苍见容瑞态度强硬，看了一眼苏林，
“两位大可不用担心，我说过只有小魂才能被小姑娘控制。可我并不是一般的魂，自然不会被控制，等会儿就由我带你们出去。”
如此，容瑞不再说话，只是看着杜默。
“你们知道我还不能控制好眼睛的，先说说要怎么做，我试试能不能办到。”
芒苍衣袖里面飞出两团绿光，一下飞进杜默眼睛里，没有任何痛觉。她的眼睛散出青烟飘在海面，越来越多。
芒苍叫杜默跟着他念：聚魂令，百魂随。念完后，还要做一个很中二单手抵在两眼之间的动作。杜默照做，没什么反映。她尴尬咳了咳，又照做了一遍，还是没什么反应。芒苍叫她不要急，就像刚才拿起那朵茉莉一样，轻松地去控制自己的眼睛。
杜默试图放轻松，也试了好几遍，还是没什么反应。她回头看看容瑞，一脸不知所措。容瑞什么都不说，直接坐在花里，懒得再看她一眼。芒苍和苏林一脸愕然，苏林嘴里还叨念着怎么会这样。
青无恢复了之前模样从海里飘出，落在一朵茉莉上。
“既然如此，我们就先回去了，等她能控制眼睛，再来帮你们。”容瑞起身看着他们。
“不可，我妻子是残魂。如果在这边界之海再呆下去谁不能保证她什么时候会和其他魂融合，那样就再也没办法拼合了。今日是边界之海的逆水日，对魂的束缚最低，这是最好的时机。下一个逆水日还要等300年，我真的等不起。我求你们再试试，求你了。”
杜默看见苏林悲伤的神情，又因他是黑白的，把那份悲伤加上了颓然，让人压抑得很。
“你别急，我再试试，尽力试试。”
苏林连连感激，杜默这边试了一次又一次，还是没有效果。她自己都感觉自己没用，急得汗流，流出来又瞬间变得冰冷。再试了一次还是不行，急得大叫了起来。
“对不起，我真的不行了。我现在头疼，明日再来好吗？”
容瑞看见杜默冒着汗，嘴唇有点发白，便用自己的触角把她从那朵花上拉过来。对着苏林和芒苍冷冷道：“今天就先这样吧，等她控制好眼睛再来。”
杜默现头痛得很，眼睛开始发黑，身体也是站不住了，直接瘫坐在花上。容瑞看她一眼，对着青无说请她带他们离开这里。青无点头示意，茉莉移动起来。才行至一点，苏林和芒苍的茉莉就挡在前面。
“你们干什么，人都不行了还想怎样？”
“两位对不起了，今日我一定要得到我妻子的魂。”
苏林飞到杜默所在的茉莉花上，一把把她拉走。容瑞用触角去拦，却被芒苍突然幻化出的刀斩断。这已是第二次斩断了，他想起第一次被斩断时是从根源斩掉，损失了一条，再也没有复原。现又如此，虽能马上恢复，但这种被打败的感觉实在不能忍。
“你们他妈的太过份了！“
斩断部分自行复原，化成一把“斧头”劈向芒苍。而芒苍由黑白变成正常肤色，短刀也越来越快，容瑞的几把“斧头”已经招架不住。
“呵，原来是一只大魂，真能装。”
“小兄弟在虚无之界你是打不过我的，何况又是在这边界之海，停手吧，我们不会伤害你们。“
容瑞哪里不知道自己不是他们的对手，毕竟不是魂，在地下呆久了也会不舒服，何况是在边界之海。现在还要使用触角去打斗，眼睛都已经开始花了，耳朵也耳鸣。
“放屁，不会伤害我们，你看我们都什么样了，虚伪！”
被苏林带走的杜默现在更是虚得很，整个人躺在茉莉上，眼神呆滞。苏林还念着刚才的那句：聚魂令，百魂随。念完后，青烟从眼里不停往外冒，苏林见此说了一句成了。
芒苍听到说话声，便把手中的短刀扔向他。
“苏林，接着。”
苏林接过短刀，断了杜默一条触角，随即一片绿光。这边缠斗的容瑞和芒苍被绿光刺得睁不开眼，而苏林已跌进海里。
杜默因为触角被砍，疼的要命，一直大叫。
“啊！好痛，好痛，我要死了，我要回家……”
绿光越发强烈，芒苍的眼睛冒出大量白烟，容瑞也眼疼得厉害。而站在茉莉上的青无和水中的蓝无并没有受到影响，青无看着这一切，嘴角微微上扬，站在花上远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