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终于说到重点了。
边上侍候的人早就远远得避开了，为了今天来这边打探消息，道枫今天借口都是学里的同窗，特地喊上了青蔷出门。
道枫顺水推舟地问：“姐姐的意思是康姐姐的死有蹊跷？”
翟沐秀看一眼道枫，道：“不光我，敬国公府的龙姐姐也是这么想的。”
见道枫没有露出反对的神情，翟沐秀凑过来道：“我且问你，你那日可看到了康姐姐？”
道枫点头：“康姐姐和她们家一个什么堂姑一起来的，坐了没有一会就走了，再后来就听说出事了。”
翟沐秀皱眉道：“你真的看到康姐姐本人了？”
道枫觉得这话问的简直莫名其妙：“一大群姑娘都看到了，我们在院子里听戏，康姐姐就过来了。”
翟沐秀想了一下，“那后来呢，你可见到了？”
道枫摇头道：“后面就没有见到康姐姐了，只是听说康姐姐出了事。”又问：“这里面有什么问题吗？”
翟沐秀道：“告诉妹妹也无妨。康姐姐家这次被夺了爵位，其中有一条就是放纵家人不加约束，这一条，是有的。康姐姐家的几个长辈一直不大讲究，那么些亲戚，都指着他们姐弟来要钱。光求银子使就罢了，还要端出长辈的架子来，拿着府里给的钱出去惹事还不让人说道。原先还有宣国公府和敬国公府两家帮衬点钱，后面这两家冷了下来，银子也不再给了。之前康姐姐因为他弟弟生日的事情实在没有法子求到我这里来，我帮着理账的时候发现他们家已经是支不住了，只能靠到处挪用维系。”
道枫想，怪不得那日宣国公老夫人对康金玲的亲戚如此愤怒，明仪伯府的事，可以说就是几个长辈给闹垮了。又问：“即使有这一层缘故，那和康姐姐的死有什么关系呢？”
翟沐秀摆手道：“这不正要说吗？他们家可不是欠了外边几百几千两，欠的是几十万两，妹妹你算算，按照他们家的年例，康姐姐的弟弟估计不吃不喝到死也还不出来，他们家可就一代了。”
道枫掩嘴道：“姐姐的意思是？”
“我也没有确定，只是猜的。他们家事事都是康姐姐掌着，钱财方面也是如此。我原盘算着，他们家如今这个样子，康姐姐死了，康姐姐的弟弟又还不怎么理事，到现在都还待在敬国公府邸里。加上康姐姐死了必然会惊动宫里和朝廷，这些账，估计就没有那么多了。”
道枫道：“虽然这么说有几分道理。康姐姐知道自己家被夺了爵位，年例也先指望不上了，外面欠的钱可是要还的，没想开撞了柱子，这也是情急之下没想开。可是要是说康姐姐是为了免去自己家的账去撞柱子死的，也未必就要到这一步吧。”
“要是不用死就能免去呢？”
“康姐姐其实没有死？”
翟沐秀慢慢道：“我想，至少她撞柱子的时候是没有想着会死的。”
道枫实在是有点跟不上，道：“说的我头都晕了，让我想想。”翟沐秀揶揄笑道：“这事，还是妹妹提醒我的。”
“我如何提醒姐姐了？”
“当时妹妹掉人家湖里，不是也有很多人说妹妹是故意的吗？”
道枫无奈，“都说了是有人推我下去的。”
“我知道。道理是一样的。康姐姐要是撞了柱子，在场的肯定立马乱成一团，而且马上就会有大夫来照料。”
道枫回忆了一下当天的情形道：“我虽然没有看见经过，但是有人跟我说了当时康姐姐撞了柱子，血都溅出来了，我想要是这是故意的，康姐姐未免也太狠了一些。”
翟沐秀笑道：“妹妹可是听宣国公府的人说的？”
“姐姐的意思不会是这事情是康姐姐和宣国公府合计好的吧。”
“妹妹想想，当时那么乱，出了几个一直在场的又有谁会盯着瞧。听说那位勾姑娘不是也说被吓得够呛吗？”
翟沐秀又笑道：“妹妹知道我的毛病的，我这只不过是猜测一下，也说不定的确康姐姐先被救回来了，后面突然病情加重过世也是有的。”
翟沐秀继续道：“这几日我也听了好多话，其实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当时撞了柱子的根本不是康姐姐。要是我没有记错的话，传的是那日是勾姑娘和康姐姐一起遇到的几位传旨的大人。
康姐姐一个勋贵人家的小姐，要是勾姑娘说那人就是康姐姐呢？还有妹妹说了当时跟着康姐姐的有一个康姐姐的堂姑。妹妹想，一个满脸是血的姑娘家倒在地上，两边要是都咬定那人是康姐姐，那人的确就是康姐姐。”
道枫一直没有再出声音，心里想着：“这越说越玄乎，那么多双眼睛在看着，宣国公府的人为何要帮康金玲演上这一出？”
翟沐秀像是看破了道枫的想法，认真道：“不是我多心瞎想，因为敬国公府的人一直都没有见到康姑娘，就连康金珑，那可是康姐姐的亲弟弟都没有见到。不仅仅是康姐姐出事后就没有见到过，包括康姐姐过世安葬时也没有能见到最后一面。”
“康姐姐的弟弟怎么会没有去见最后一面，那是他亲姐姐啊？”
“不瞒妹妹，宣国公府上的说法是因为康姐姐走的突然，加上家出了这么大的事情，行事务必小心谨慎。康姐姐的弟弟又刚被夺了爵位，是否能来自家府上见他姐姐最后一面宫里的意思还不清楚，不愿意节外生枝。宣国公府就做主带着几个康家的长辈们将康姐姐葬了。”
翟沐秀叹了口气，“这事，宣国公府做的不能不让人多想。论亲，敬国公可是康姐姐的正经外祖父。”
“康姐姐的弟弟现在在敬国公府如何？”
“自康姐姐去后大病了一场，现在整日关在屋里，敬国公府的人时时盯着他。”
两人沉默了一会，还是翟沐秀先开了口。
“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我就是随口说说，妹妹听听就好了。”
道枫心里已经知道大概是什么了，点头道：“姐姐但说无妨。”
“康姐姐可能当时就死了。”
翟沐秀说了这话起身看向外面，“实在是可惜可叹可怕。其他人说不定还在巴巴盼着康姐姐，那边已经打算体面埋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