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春节没有回丽江老家,所以元宵节放假,程西带着缤纷回去了.也算是尽了礼数.
刚一到家就看到一大家子人包括程西奶奶家的所有人都在,嚷嚷乱叫,缤纷和大家打过招呼就进去自己房间收拾屋子了,在这个风一起就黄土飞满天的地方,他们这个房间早已经是铺面了尘土,缤纷本不爱掺和家事,想着有程西就行了,有时家事听起来觉得有趣好笑,更多的是可气.缤纷因此不去听也不想参与.
“程西程东两兄弟上学时候借的钱到现在都没还,还有两万五,对半分,现在程东没有钱程西先把你那份儿拿给你妈”程奶奶说.程奶奶已经七十五岁了,但是神思敏捷,头脑清晰,口齿伶俐,据听说,性格更是火辣,就程西程东上学的学费来说,因为自己的儿子是个棒槌,儿媳妇又和自己干过架,不愿意拿钱出来给自己的孙子念书,在得知孙子读书要借钱的时候说自己没钱,转身就找了村里的第三人以第三人的名义说可以贷款给程西家,利息之高令人难以启齿.这位大户人家的四小姐因着程爷爷年轻时在部队当兵得来的抚恤金过的很是滋润,自己的老公过世以后,国家给有功士兵的家属的补贴在当时来讲是很优厚的,这位四小姐虽然年纪大,却可以通宵打麻将,第二天只需要小昧养神.这次儿子家要分家,作为最年长的长者,她是肯定得出头的,并且要回她那笔贷款,这才是正事.
程西听到后马上转账到家里的账户”好了,钱已经到你们卡上了,等下你们就去农村信用社取出来,这账我清了.以后关于这笔钱,不要再找我要了.大伙都在呢,都看到了”
然后就是这宅基地的问题了,程妈说”你兄弟不小了,还没有娶媳妇,我们家有两处宅基地,现在住的老房子因为你们只是偶尔回来,所以大伙一起住,另一处在公路边的等去土地管理所批了之后,你们就谁有钱谁盖,”
程西马上接话”我现在就盖,不用商量”一看程西这样说,程妈着急了,这个结局超出来她的想象,她本来打算的是用这个借口拖住程西,更是想着程西和缤纷在昆明工作,是不会回来这个穷乡僻壤的,这两处地都给程东留着,结果竟然是这样,她一时慌了神,脱口而出”你还回来呀?回来干吗呀?你要这些有什么用,你又不住,你兄弟在家,他有用啊.”
听到这话程西也不气,因为从小这样习惯了,似乎他家只有程东一个儿子,除了要钱的时候会想起程西这个儿子外,平时根本不知道有他这个儿子,现在这样就不得不争了”我是你捡来的啵?”
程妈反应过来,脸色尴尬.吃吃的说不出话来.
程奶开口讲话了”程西,你们家不是穷嘛,而且,你现在都在昆明工作安家了,你是肯定不会回来的”话音未落程西咆哮”我为什么不回来?你们就希望我不回来,这些东西都给程东是不是,要钱的时候我是你们的儿子,分东西时候我是屁吗?”程西脸上通红,青筋暴起.程爸看他这样,竟然气急”你这个龟儿子,白养你了,你给晓得现在的情况,好好跟你说,你非要对着干,你再这样对我们讲话,就滚出去.老子不要你的钱.你给老子滚”
程西正要走,程妈开口”正好,那就把公路边那处宅基地卖了,之前已经找人看好了,十三万六,卖了正好,程东要结婚,一家人住在现在的老房子”
程西一脚踹开房间门,吼着缤纷说”收什么收,在别人家里还要收,赶紧滚了”摔了缤纷手上的床单拉着缤纷就走了.这哪里是分家,这明显就是可着程西一个人啃呢,程西小时候让弟弟让习惯了,之前没觉得有什么,但是却让家里的所有人都当成了理所当然.程西苦闷,一言不发,胀红的脸看着血都要爆出来了,缤纷想安慰他,可是这家的事情上,她觉得还是不要开口为好.无论什么时候,她自己都是个外人.她把程西送到程西发小程春的家里,请程春来开解程西,因为从小一起光屁股玩泥巴一起长大,程春很是了解程西一家人的德性,所以,三言两语就讲到了重点,两个人一个人讲起来暴跳如雷,另一个面色平静,似乎这是稀松平常的事情,等程西发泄了怒火,说”我也不是非要争那些东西,那些东西对我来说又不值钱,更是带不走,用不到的,给他也无妨,我气的是他们对我的态度”
程春接话”这都是你平时惯的,你开始的时候就不让步,现在也不会没路可走了吧.”
程西愣神点头”是呢,小时候,都说他小,什么都要让着,什么都要给他,习惯了,可是现在都三十老几的人了,还小吗?”
程春说”行了,既然回来了,我带你们去泡野生温泉”
在这种深山穷地,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野生,野生温泉,野生山药,野鸡野鸭,野人是没有啦,反正纯天然的东西真是多,缤纷喜爱这些自然天成的,所以兴奋的跟过去,她完全没有程西那样的愤怒,所以一身轻松,坐在车上,吹着山风,很是惬意.
这一路下去大概得有三十公里,山路蜿蜒,走了好久,前半种路上,几个人还在不停的讲着分家的事情,下半程,都消停的不讲了,开车的开车,吹风的吹风,另外几个程西小时候的玩伴也都迷糊的要睡着,程西则在低头玩手机,缤纷随意的凑过去,却被程西下意识的躲避和关机动作吓了一跳,问了一句”和谁聊天呢?”程西满脸不自在”没谁”缤纷不以为意”没谁你关手机干吗?”程西说”习惯了”缤纷觉得有点不爽”你没有这个习惯”程西出现了支吾闪烁”我,最近吧,公司的同事,游公子和杨公子会翻我手机,我就习惯了”缤纷越发觉得有意思”是吗?要不给我看看?我不是游公子和杨公子”程西突然来气了”你要干吗?还嫌我不够烦吗?”缤纷本来要收起的怀疑更重了”你不说我就非要看”程西正色道”戴红”缤纷心里咯噔一下,没有接话.程西没好气的说”就说分家的事情,没说别的,”缤纷好笑道.她是你媳妇还是我是你媳妇,分家这样的事情和她说的着吗?”
到了吃饭的地方,缤纷脚沉的下不了车,任谁喊都不下车,这些人都怪缤纷这个人脾气古怪,做人做事不成熟,在这样多的人面前还要耍小性,不懂事.程春上来车上喊缤纷.也是一脸不耐烦.缤纷说”程春你告诉程西,如果觉得我碍事,我现在就可以走,不要耽误我,我也不耽误他们”程春好笑”他们是谁”缤纷说”你问程西,戴红是谁”程春说”戴红我认识呀,当时我们在昆明读书的时候一起玩的.”
缤纷彻底不想讲话了”合着,我在哪里都是一个外人.那么,我可以走了吗?”
从这天之后,程西的手机捂的更严了,当他玩着手机的时候,只要缤纷走近或者路过他身边他都会急忙收起手机.缤纷也什么都不过问.离婚和分手一次次被提入争吵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