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一些无端的误会先说明一下，我不是隶属于艾德芬络丝的魔法师。”奥德摊开手，在原地转了一圈，将自己身上的服饰展示给这个叫做马尔斯的亡灵法师。业内都知道艾德芬络丝的法师无论大小都会在衣服上纹上艾德芬络丝的标记，那个标记是他们引以为傲的资本。
“这个我当然知道，你并没有蠢货城里那种鼻子翘到天上傲气……”马尔斯的带着一些沙哑，吐字却十分清楚，他挥挥手，远处的黑暗中飞来了两张椅子，他发出一阵笑声虽然并不是刻意的，但声音却无比阴森：“哼哼…向亡灵系致以法师礼的元素法师放眼魔法史都能用一只手数过来。”
“我的朋友，你这样的行为是会让同行所耻笑的……”
“无所谓，我从不会在意那些人的想法。”奥德随意的笑了笑，他侧着身随意坐在椅子上，看着坐姿无比标准的马尔斯。
“你呢，为什么会在奥地利？这里离爱尔兰可是有点远。”
“我是依照影王的命令来这里协助奥地利的一个奥地利的友人，具体事项不方便透露。”恢复死人脸的马尔斯说道，他看着坐姿随意的奥德直接的问道：“所以你来这里是做些什么的？我的朋友。”
“我……想要学习亡灵魔法。”奥德神色严肃的说道。
“哦？我是看出来了一点，没想到会是真的。”马尔斯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嘴角微微勾起，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那么理由呢？虽然从刚刚的接触里我对你产生了一些好感，但你这样的想法除非有一个理由，不然就可以视你为威胁。”随着马尔斯笑容的诡异，他的身上泛起了一阵灰色的波澜。奥德注意到那是他的魔力，和奥德那充满活泼的淡蓝色魔力截然相反，是一种充斥着死寂与一丝神秘的另一种力量。
“我想要寻求永生。”
“永生……哼哼哼…哈哈哈……”喃喃的马尔斯随着身体的抖动发出了一阵沉闷嘶哑的笑声，他的眼神越发诡异，表情却恢复了正常：“永生……亡灵魔法无法达到真正的永生，即使是我现在的模样也不过是在苟延残喘罢了，你想要永生去英格兰找个吸血鬼就可以了，为什么要找亡灵法术呢？”
“我不会变成吸血鬼的，吸血鬼的体质与我本身的力量相背，而且据我所知目前还没有第二例魔法师会选择让自己成为吸血鬼。”奥德淡淡的说道。
“确实…成为吸血鬼后无法感知元素与魔力对于元素法师来说可能会比死了还痛苦……”马尔斯发出了一阵笑声。
奥德待马尔斯笑完后凝视着他说道：“亡灵魔法是有触及到灵魂层面的知识吧。”
“是…又如何？”
“那关于灵魂层面的，你们除了那个沼泽巫师留下的知识外有何进步？”
马尔斯诧异了一下，他打量着奥德后才徐徐说道：“对于灵魂层面的研究基本在原地转圈，百年间大法师与学者们穷尽了所有也只是编写了一些九牛一毛的法术。”
“为什么？”
“因为那个领域不是我们凡人能够触及的…或者说那个领域属于神的知识，我们所掌握的知识只是在边缘徘徊，连窥见一角的机会都没有。亡灵大师们都觉得，并不是这个魔法没有从裂隙中来到这个世界，而是来到了之后很快被这个世界的意志封死了……”马尔斯的眼中闪烁着一丝疯狂，他口中的一些新词汇让奥德惊异，他仿佛觉得自己面前有一扇门正随着马尔斯的话语逐渐打开。
“你的话是…什么意思？这个世界…裂隙与世界意识指的是什么？”眼中冒出了无比的渴望和一丝与马尔斯相同的疯狂，奥德忍不住凑上前去。魔法师们对于未知的强烈渴望感一下子便抓住了他的心。
“哼哼哼~慢点我的朋友，我很高兴能用大师们的理论与见解为你解惑……”马尔斯笑了笑，他非常满意眼前这个男人的态度，这才是一个魔法师该有的求索与渴望，而不是艾德芬络丝那些家伙们的故步自封。
他挥起手来，地上一颗滚动的小石子飞到了他的手指间，他拿起石头放在了奥德的面前：“你可以把我们生活的这个地方看成这个小石头，在我们头顶的星空中有着无数和这类似的小石头，这就是我们的世界。”
“而在这个世界中有无数的线条，这些线条从四面八方延伸扩散然后组成了这个世界的全部，就好比这个石头一样。你在魔法笔记上画出的一条线，将这条线画出无数条线在一起交叉它将会变成一个圆。而这样的圆是一张纸，但如果把无数这样的纸交叠在一起又会怎么样？它会变成一个真正的，可以触摸到的‘圆’。”
“我们存在的石子就是这样有无数张纸叠在一起的，十分奇妙的组合……现在我们把纸张的概念去掉，想着这条在现实中看不到的线无限延伸下去，在星空中与另一条线交错。这时候两条线中的东西相互传递……便会在互相的石子中留下另一个石子的东西……就像是这样…”马尔斯说着举起了左手，他的两只手中各拿着一颗石子，然后两个石子撞在了一起摩擦了两下。
“或许我们看不见留下了什么，因为我们就是生活在这个石子中的一个小粉尘。但总会有东西留在相互的石子上，这……”马尔斯眼中的狂热达到顶点，他轻声的说道。
“就是魔法的起源！”
“你的意思…魔法是另一个石子里的东西？！”奥德的神色凝重，当他按照马尔斯的话语将自己的位置拔高，再去看这颗小石子的时候他突然觉得很多东西都想通了。
“没错，没错…哼哼…没错……”马尔斯用欣赏的目光看着眼前这个男人。
“现在我们的目光放到这个石子上。首先，这个石子是个有生命的石子，你可以理解成天柱教那帮蠢猪写出来，用来擦屁股的圣经。把圣王上帝理解成这个石子，从一个神的角度去看凡人，就像是你看地上的蚂蚁一样。在平时你不会去注意自己庄园里蚂蚁们的生活…但是当蚂蚁中出现了很多咬人很疼，攻击性强的蚂蚁的时候，你是不是会想办法处理掉这些蚂蚁呢？”
“这个世界的意识就在处理我们这些用着异乡力量的蚂蚁…在这个过程中他并不会直接下手干预，而是会通过把那异乡的垃圾清理掉的方式来让我们渐渐消失。这也是为什么从安达纳斯开始，出生后拥有魔力与魔法资质的人越来越少了。”
“据我所知，前两年里艾德芬络丝招收的魔法学徒从每年四百二十个变成了三百七十个，艾德芬络丝里许多会魔法的夫妻在结婚后生下的孩子却是个普通人。影之国在两年前我离开的时候也又一次降低了学员的数量，魔法师们不是不想扩张人员，而是找不到那么多有魔法资质的人。魔女一脉的末路与魔法师们的逐渐减少正是这个世界在逐渐清理那个世界传来东西的证据。”
“这个庄园的人并不会让来自其他庄园的蚂蚁成为主流，它更希望自己庄园中的蚂蚁是那种温顺的品种。哼哼哼……这样说你能否理解明白？”
…………
傍晚，单脚独立在圆圈中定形的美铃睁开了眼睛，平淡的表情一下就变得无比不开心。
“奥德你不是说去去就回吗？怎么去了辣么久？”美铃丢掉了挂在身上的石块，她跳出了地上的小圈子，穿过了地上躺着的二十多具尸体来到了奥德的身边，然而那个眉头深锁的男人丝毫没有理会她。
“奥德？奥德？”疑惑的美铃拉了拉他的衣角，他这才反应了过来。
“嗯，怎么…”男人眨了眨眼睛，他低头看了眼红发的萝莉下一秒就明白了她的意图。
“饿了么？”
“嗯…超~饿的。一直在那个圈子里等你，等的上午饭都没吃。”
“没事，一会儿回去带你吃个够。”轻笑一声的奥德低头捏了捏萝莉柔软的脸蛋，他看着满地的尸体露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
“你可真是能耐啊！”
“嘿嘿~还行吧。”笑着的美铃吐吐舌头，奥德也笑了起来，他学着大明那里的口气扯开了嗓子：“可不得了了，我的老妹！”
“那可不是！也不看看你老妹是谁！”
一唱一和的萝莉与大叔飚起了一种独特的口音和话语朝着山下走去。
夜半，躺在沙发上的奥德睁开了眼睛，他坐起身来看了眼在不远处大床上熟睡的美铃。
小声地站起身来，他朝着自己挂在墙上的画卷走去，进入画卷小屋之后他点起了光球，朝着桌边走去，拉开椅子。他挥手用魔力将丢在床上的三本灰色的书本拿了过来，这其中的两本是马尔斯给他的入门级书本，另一本是用魔力拓印的马尔斯笔记本。
目光狂热而渴望的奥德深吸了一口气，让自己的思维冷静了一份然后翻开了书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