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小山村伍家来说,今天是一个悲痛的日子。
伍刚一身孝衣跪在地上,眼睛红肿,伍刚娘坐在一旁面无表情,只是看起来好想又苍老少了许多。
前天,伍刚将逝去的老爹带回家的时候,伍刚娘只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
廖星戒也暂时留了下来帮忙张罗,而且拿出一些自己的银子给伍刚,买了葬礼需要用到的东西
这村子本来就小,一共十几户人家,此时村中有人去世,所有的人都来到了伍家,祭拜逝去的伍刚爹。
忙活了一天,一直到深夜才结束。棺材也下葬了,廖星戒只觉得自己累的腰酸背痛。此时想到伍刚一整天没吃没喝,自己忙活了一整天都有些受不了,也不知道伍刚怎么样了。
廖星戒来到伍刚的房间,敲响了房门。
伍刚打开房门,只见伍刚满脸的憔悴,脸上毫无血色,精神状态极差。
廖星戒将在厨房里找出的唯一一个馒头递给伍刚,说道:“伍大哥,吃点东西吧。”
伍刚请廖星戒进房坐了,接过馒头放在桌上,叹了口气。
廖星戒见伍刚依旧神情低落,心中也是五味杂陈,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说伍刚,除了说节哀顺变便说不出其他的什么了。
“恩人,多谢你今天帮忙张罗,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伍刚说话声音没有之前的浑厚,只听得他声音沙哑,而且有气无力。
廖星戒拍了拍伍刚的肩膀,说道:“伍大哥,你可得千万保重身体,你想想还有你娘呢,你不打起精神来,你娘该怎么办。”
伍刚轻轻点了点头,依旧是毫无精神。
“恩人,我知道,只是一想到老爹为了上山寻我,结果冻死在山上,我这心里就想被刀剐一样疼,恨不得冻死的是我才好呢。”,伍刚攥紧了拳头,咬着牙说道。
廖星戒叹着气,这会儿他突然有些恨自己,以前自己话那么多,怎么今天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呢。
伍刚揉了揉太阳穴,看着同样非常疲惫的廖星戒,强打起精神说道:“恩人,你先去休息吧,我去看看老娘,她今天也够累的了。”
廖星戒点了点头,原本他也想跟着去看看伍刚娘的,可是转念一想人家母子说话,他一个外人在恐怕会不好,便也没有跟过去。
夜深了,廖星戒躺在床上,虽然身上盖着被子,但冰冷的寒意让他根本就睡不着。
伍家太穷了,连多余的被子都没有,现在廖星戒用的被子什么的,还是伍刚娘在隔壁邻居家借来的。
清晨,廖星戒被鸡鸣声吵醒,自从开始修炼《星相剑法》,他便有了清晨起来练剑的习惯。
廖星戒走出房门,此时天刚蒙蒙亮,空气中冰冷刺骨的寒意让廖星戒瞬间清醒。
廖星戒长处一口气,手持惊鸿站在院中,接着轻喝一声,便动了起来。
惊鸿剑在廖星戒手中上下飞舞,利剑划破长空的呼啸声不绝于耳。
廖星戒熟练的练习着《星相剑法》中的第一路天枢剑法和第二路天璇剑法,练了数遍,终于停了下来。
“恩人,是你吗?”,廖星戒刚停下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苍老的声音,
廖星戒回头看去,只见伍刚娘正倚着门框,拄着枯木枝。
“大娘,是我。”,廖星戒走上前去,扶住伍刚娘,将她扶进屋里坐下。
“不好意思大娘,吵到你休息了。”,廖星戒不好意思的说道,他以为是自己练剑的声音吵到了伍刚娘。
伍刚娘笑了笑,说道:“恩人误会了,老婆子我平时就这个时辰起床的。”
说着,不由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老头子在世的时候啊,比现在起的还早呢,以前是为了上山打猎,现在不打猎了,就上山砍柴。”
廖星戒心头一紧,因为他可以看出,伍刚娘对于伍刚爹的去世还是很在意的,刚开始他看到伍刚娘听到伍刚爹去世的消息的时候,那面无表情的样子,还以为伍刚娘对于老伴的去世并不关心呢。
也是了,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陪伴了自己几十年的枕边人突然去世,谁又可以真的像没事人一样呢。
伍刚娘继续说道:“恩人,老婆子有一事相求。”
廖星戒点着头说道:“大娘,有什么事您说。”
伍刚娘满脸的担忧之色,说道:“刚子这孩子心眼太直,我怕他会一直不能从他爹去世这件事里走出来,所以想请恩人帮帮老婆子去劝劝刚子,万一刚子再出点什么事,老婆子我可怎么活啊。”,说着,老人双眼流下了浑浊的眼泪。
廖星戒安慰着伍刚娘,说道:“大娘您放心,伍大哥不会有事的。”
房间里,伍刚呆坐在床上,脑海里一直出现着老爹一瘸一拐在雪山里寻找自己的样子,想到老爹的惨死,伍刚心如刀绞。
吱呀,房门被推开,廖星戒端着一碗清汤面走了进来。他看到昨晚他给伍刚拿来的馒头还好好的放在桌子上,并没有动。
“伍大哥,吃点东西吧。”,廖星戒将面条递到伍刚面前,但是伍刚依旧是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廖星戒皱了皱眉头,坐在床边,厉声道:“伍大哥,你还想这样到什么时候!”
伍刚回头看了一眼廖星戒,眼神有些涣散,看来老爹去世对他的打击确实很大。
廖星戒想到刚才伍刚娘担忧的神情,想起伍刚娘无助的神情,突然怒火中烧,站起身一把将伍刚在床上拽起来,狠狠地抽了伍刚一巴掌,骂道:“伍刚,你给我醒醒,你也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有什么过不去的坎!你整天这么浑浑噩噩,难道你就不管你老娘的死活了吗?”
廖星戒用的力气不小,只见伍刚的嘴脸流下一丝血迹。
伍刚呆呆的看着廖星戒,突然放声大哭起来:“爹啊,儿子不孝啊!”
一个时辰过去了,伍刚的哭声也渐渐小了,直至消失。
房间里伍刚坐在桌前,狼吞虎咽的吃着面条。廖星戒也满脸笑意的看着他,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对啊,老爹去世了,还有老娘啊,以后自己就将对老爹的亏欠全部还在老娘身上,以后自己必须好好的,更加孝敬老娘才是。
伍刚被廖星戒的一巴掌打回了现实,这一通大哭让他将心中压抑着的情绪终于释放了出来。
亲人已逝去,活着的人还要继续生活。
廖星戒在伍刚家又呆了几天,看到伍刚真的没事了,便决定继续赶路了。
现在廖星戒在伍刚心中那不仅仅是恩人那么简单了,如果不是廖星戒,伍刚可能早就死在山上了,如果不是廖星戒,自己可能还因为老爹的去世而浑浑噩噩着呢。
伍刚重整了精神,打算开始新的生活。他与廖星戒约定,等到开春,自己会带着老娘离开这座小村庄,去章城与廖星戒汇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