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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攀岩

后面一辆马车中,碧水抱着手中的包袱感受到身下马车动了起来,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不用一个人留在侯府大宅中等死了,二小姐带她离开了,不是做梦,是真的得救了。

“绿芜,二小姐真是天下少有的善良之人,如果不是她,我早就死了。”

“姨娘这是说的什么丧气话,日后咱们跟着二小姐,那些苦日子结束了,后面都是甜的,您可要打起精神来好好活。”

碧水眼中含泪,对着绿芜狠狠点了一下头,然后又破涕为笑,明天总是充满希望的不是吗?

车队走了多半个时辰便到了西城门处,这里根本没有雪夜该有的安静,相反城门附近人声鼎沸,一排排火把将夜空照亮,许多车队都在排队等候出城。

轮到清欢她们时,郑昌满脸堆笑,躬身上前递了一摞厚厚的银票给那守门的禁军首领,便见他摆手让人放行,连马车车帘都没撩开检查一下。这世道真是乱了,只要钱给的够多,连象征性的表面功夫都不用做的。

后面又有车队跟上来,却是被拦下了,原来是银子给的不够,那禁军首领手一指,手下立刻有人跑着去马车内各种翻找,骚扰调戏里面的女眷,手中又得了一沓银票后,便立刻放行了,哎,这个只认钱的世道啊。

清欢早就让紫缕准备了足够的银票交给郑昌便宜行事,车队顺利出了西城门,又走了三个时辰后,天色开始逐渐亮了起来,掀开车帘往外看去,只见漫天飞雪无边无际,目之所及到处都是银白一片,道路两边有许多冻死的难民尸体,根本无人掩埋,就这样被风雪无情覆盖,只露出一只手,或一只脚,又或是零星一片衣角。

“小姐,不要看了,今年先是旱灾,又是暴雪,不知多少百姓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客死他乡。”紫香倒了一杯热茶递到清欢手中,马车内的小火炉上咕嘟嘟的冒着热气,冲散了一些车内悲凉的气氛。

“天道无情,人有情,等咱们安顿好了,便想办法收留一些孤寡老弱,这个冬天不知有多少人要熬不过去。”

百姓如此惨死,上位者却只顾争权夺利,难怪大曦朝要亡。

和康帝一心挂念边境战事,督促威远侯尽快消灭叛军,又将三大异姓王世子留京为质,妄图把控异性王族兵权,根本无暇关心难民死活,岂不知得民心者得天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曦民心尽失,已是回天乏术。

车队一路不停,顶风冒雪继续走了两个时辰后,到了此行目的地,扶着紫茉的手下了马车,看向眼前的绝壁,鹅毛大雪之中,崖壁被白雪覆盖,根本没有丝毫人迹。

“小姐,崖壁如此陡峭,我们要如何通行?”

留下的都是娇弱女子,根本没有能力攀岩,如何翻过绝壁进入田庄,清欢笑着拍了拍紫茉的手,让她放心。转脸胸有成竹冲着身边的郑昌点头示意,“要你准备的东西,可都备好了,还不快拿过来,大家都等着呢。”

“是,小姐。”当初买下这绝壁村的田庄后,他便建议小姐准备一些攀岩用的飞爪绳索,以备不时之需。清欢见他思虑周全,索性大手一挥给了银子下来任由他自己发挥。

飞爪绳索很快取来,郑昌请示过清欢后,便抱着那团绳索行至绝壁前面,手中飞爪嗖嗖嗖迎风抛了出去,成功卡进崖壁顶端的一棵古树之上,“小姐,小人先去为大家探探路。”

郑昌拉着绳索攀上了绝壁,崖壁之上有村民出入留下的坑洞,再加上有绳索可以借力,郑昌一路顺利爬到了崖顶,中途虽然有几次因为冰雪脚下打滑,但及时拉住绳索,总算有惊无险爬了上去。

“小姐,我们也愿为大家探路。”陆续有跟来的小厮向清欢请命后抱起余下的绳索,到崖壁边抛出飞虎爪开始攀爬。

确定计划可行后,清欢亲自请了颜氏和清漓下车,“母亲,弟弟,待会儿我们一爬起上去。”清欢带着两人来到崖壁下面,指着上面正在攀岩的人说道。

“欢儿,为娘不行的,我害怕,这崖壁如此高,又陡峭,娘爬不动的。”颜氏只看了一眼,直接摆手拒绝道。

“紫茉、紫馨、紫缕、紫香,你们先上去。”清欢也不为难颜氏,直接吩咐身边的丫头尽快爬上去。

四人得了清欢吩咐也不怯懦,各自往背上绑了一个包袱,便拉着绳索爬了上去,比起被乱军践踏而死,她们宁愿摔下山崖干净死去。

等四婢到了崖顶,都冲着清欢挥手欢呼时,颜氏表情有了一瞬的动摇,“欢儿,要不,娘试试。”

“母亲放心,女儿先送您上去,然后再下来接弟弟。”见颜氏终于有了尝试的勇气,清欢脸上露出欢喜笑容。

“不用那么麻烦,我自己可以的,现在就和姐姐一起上去就好。”清漓说完,便跑过去拉住一根绳索开始往上爬。

颜氏急的大叫一声:“漓儿!”也紧跟着拉住另一根绳索往上爬,清欢则选了中间的那条绳索,照应着颜氏和弟弟的速度往上攀爬,以她现在的轻功攀岩根本不是个事,左边是弟弟,右边是母亲,无论哪个脚下打滑,她都能及时救下他们。

清漓年少胆大,很快爬到了崖顶,颜氏则是快到崖顶时身子脱力,差点顺着绳索滑下去,还好清欢及时抱住她的身子,将她带上了崖顶。

“姨娘,我们也上去吧,二小姐、夫人和公子都到崖顶了。”

绿芜扶着碧水走到崖底拉住绳索开始攀爬,不就是爬个山吗,别人可以,她和姨娘一定也可以的。人类的求生欲望很多时候连自己都无法估算,爬到崖顶的碧水和绿芜回望崖底凌乱脚印,不由相视一笑,原来她们也可以做到。

“小姐,风雪越来越大,小人先送您回田庄吧,余下的行李,小人会带着大家慢慢搬运上来。”

目之所及到处都是茫茫群山,山上密林遍布,被大雪覆盖后有玉树琼枝之美,清欢扶着颜氏,由郑昌引路,一行人在山林中不断穿梭,最后到了一处青砖灰瓦盖成的田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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