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悲催的结局
第二天一早,芮希贞便敲开了沈牧风家的门。
朱苓见了她,依然还是凶巴巴地丢过一句:“门敲坏了,我会叫你赔的。”
“求你!”芮希贞目光直视朱苓,看似不卑不亢,不喜不怒,手却是握得紧紧的,显然是在隐忍着某种情绪。
昨天那一句“求我”本是朱苓的玩笑话。
在她看来,一直自认高贵的芮大小姐是万万不会卑躬屈膝降低身份来求她这个“穷人”的。是以,她一脸受惊,摸摸自己的脸,很有真实感,又掐了一把,“跐溜”倒吸了一口气——疼!
不是做梦,是真的!
看着朱苓一脸的不可置信,芮希贞自嘲般笑笑,道:“穷人,我不想来求你的。”
都到这份上了,还敢叫她“穷人”。好吧,不用怀疑了,这个芮大小姐是真的!
“那你来干吗?”朱苓斜了她一眼,“向后转——起步走——慢、走、不、送!”作势准备关门。
“可是,为了芮氏,我必须来求你。”
缓缓关上的门又被拉开了,朱苓探出脑袋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咂咂嘴,然后无限同情:“芮小姐,你很可怜。”
为了芮氏,她和沈牧风订婚了,继而她真的爱上了沈牧风。既然是商业联姻,谈得自然是利益,感情不过是附属品。只是,她爱了,不管沈牧风有没有与她解除婚约,她的结局都已经注定了——悲哀!别无他路。
如今,沈牧风与她解除婚约,何尝不是放她一条生路?
芮老爷子把整个芮氏给她玩,何尝不是又一场阴谋的开端?不过是换了一个动人的幌子将她往万劫不复的路上推。她若是玩好了,自然会给芮氏带来巨大的利益;她若是玩得不好,于芮老爷子而言,不过是否定一个继承人而已。不管好或者不好,都能使芮氏最强的对手瑞盛集团人才两失。利益严重受损的情况下,沈牧风被踢出瑞盛是必然的,也是必须的。没有了沈牧风的瑞盛,即使沈母重新掌舵,在芮老爷子眼中,就算爪子依然锋利,终究还成了没有虎须的猫,不再让芮氏感觉到威胁。
这一切,都在芮老爷子的算计中。
就如沈牧风和她分析这些事情的时候说得那样:“芮老是商场上道行最深的那只狐狸。”
芮老爷子布好了局,暗中看着他们一步步走向他的预期。
谁料到半路杀出了两个程咬金,周先生和周太太。
他漏算了朱苓的身世。或者说,谁会注意到沈牧风身边那个平凡无奇的女子,若是注意了,不过是因为她头顶着“沈牧风女友”的名头。又或者,即使芮老早前查到朱苓是被收养而不是朱先生和陈女士亲生的,可谁又能猜到朱苓的亲生父母富可敌国呢?
到此,芮老爷子的迷局不攻自破了。
于是,看似整个事件最大的罪魁祸首芮希贞背负着家族的利益来求她了。
“但是,”朱苓看了她一眼,“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这算是什么意思?答应了,还是拒绝了?
芮希贞看着朱苓。
“你有没有试过为自己而活?”
策反——这是朱苓和沈牧风商议了一个晚上才决定的对付芮老的招数。
事实上,沈牧风并不希望朱苓卷进这些事情里。
他在商场浸淫这么些年,看多了一些桌子底下的不光明不磊落,甚至是下三滥的招数,所以,他坚决反对朱苓因为一时的冲动而是招惹芮老。
“谁让他敢欺负我的人!”
听朱苓这么一吼,沈牧风的心里欢喜得几乎要开出花来,便点头同意了。有什么事,不是还有他吗?芮老不是省油的灯,他也不是吃素的不是?
同意归同意,他依然追问道:“那如果你斗不过芮老怎么办?”
“哼!”朱苓一扬头,底气十足地说:“拿钻石砸他!”
沈牧风沉默了,想着是不是该把那袋子钻石放到银行的保险柜里?然后开始盘算自己还有多少家产。这妮子动不动就想拿钻石砸人,太败家了!万一他不努力赚钱,他们迟早会沦落街头,冬天还好,还有免费的西北风喝喝,到了夏天,连西北风都没了,那就只能饿死了……
“你生下来就是芮氏的大小姐。”朱苓继续策反。芮老虽然把芮希贞当棋子,但是,芮希贞终究是他最疼爱的孙女。坏老头,敢欺负我的人,我就拐跑你的人!
芮希贞点头,看着朱苓,静待下文。
“身为芮氏集团的大小姐,你自然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高高在上的公主。但是,”朱苓话锋一转,“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芮希贞只是芮希贞,不是芮氏集团的大小姐,你还能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吗?还能高高在上吗?”还理直气壮地叫我穷人吗?这句话朱苓说在了心里。
如果芮希贞只是芮希贞,不是芮氏集团的大小姐……
芮希贞不笨,自然清楚除去芮氏的光环后她还剩下一些什么。
“如果你是想说服我离开芮氏,那你可以不用费口舌了。”芮希贞道,“我一日姓芮,一生是芮氏的人,既然是芮氏的人,就该为芮氏做事。不管我愿不愿意,想不想,能不能,那都是必须,因为,那是芮家人的义务!”
说完,芮希贞朝朱苓优雅地欠了欠身,“我已经求过你了,答应或者拒绝,那就是你的事情了。”
转身,离去。
依旧高高在上。
——策反失败!
朱苓关上门,问一直坐在沙发上听她们说话却不做声的沈牧风:“芮大小姐这种死心塌地,为了芮氏愿意抛头颅洒热血也在所不惜的高尚情操就是传说中的‘企业文化’吗?”
“这是一种主人翁精神。”沈牧风笑着答。
奸商!朱苓丢过一个不耻的眼神。想起她刚进瑞盛时,也接受过企业文化的培训。那时自己也是热血上涌,激动澎湃,恨不能立刻为了公司去死!
“你会答应她吗?”对于这点,沈牧风也很好奇。
朱苓耸耸肩,“难道你没有发现一个问题吗?”
“什么?”
“我还没考虑好要不要多一双父母出来。”
这显然是一个极其重要的问题。
时针跑了两圈,那个极具重要性的问题就到了必须要做出抉择的时刻。
沈牧风和朱苓相携出门的时候,朱苓突然想起一件事来,凝眉想了一会还是想不明白,便直接问了沈牧风:“芮希贞不是来求我的吗?为什么还摆那么高的姿态?”凭什么呀?求人居然还可以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势,特别是最后那一句“答应或者不答应,那就是你的事情了”,听听,这哪里像是求人者该说的话?她反而觉得似乎是自己有求于她了。
沈牧风伸手摸了摸朱苓的头发,笑着说:“这也是一种主人翁精神。”
芮氏集团的大小姐,自小接受的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贵族式教育,自尊、骄傲,这些东西早已深刻到骨子里,他们的字典里有能屈能伸,但是,决定没有卑躬屈膝或者低声下气。即使落魄,即使光辉不在,那些东西都是不会卸下的。
在他的认知里,根本意料不到芮大小姐会亲口对她口中的穷人说出一个“求”字。这已经是一件不易的事了,如果还要她放低身段……那只怕比登天还难了。
这些就是所谓的上流社会的弊病。而他,多多少少也沾染了一些。
换位思考,若今日他站在芮希贞的位置上,他是否可以对一些人开口说出一个“求”字?
有些问题看透彻了,便不再是桎梏。
就如曾经很多人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喜欢芮希贞而爱上了朱苓,为什么呢?
其实道理很简单,芮希贞和他是有很多共同之处。只是,这些共同之处是因为他们从小的成长环境以及接受的教育模式相近造成的,正因为如此,他更清楚明白这些相似之处并不是他想要拥有的,恰恰相反,这些东西正是他要丢弃的、要撇去的。
然,朱苓阴差阳错来到了他的面前。
就像一朵灿烂的向日葵明媚了他的心扉。
他的陷入,是预料,也是不可自拔。
“喂——”朱苓见沈牧风站着发呆,久久没有动静,蹦达在他面前挥手,“发什么呆啊?”
“没什么。”沈牧风牵起朱苓的手往停车场走去。
到酒店的时候比约定的时间早了近二十分钟,却意外看到陈女士、朱先生还有沈母已经站在了门口。看样子,已经站了有一会了。
朱苓看了看表,再看看酒店门口的三个人,又看了看表,狐疑地问沈牧风:“现在几点?”
沈牧风也是一脸疑问,把手伸过去横在朱苓面前让她确认手表的时间。
“没错啊。”朱苓嘟囔了一声,然后打开门下车,“他们集体看错时间了吗?”
泊车的小弟朝沈牧风微笑着鞠躬,沈牧风摇摇手示意泊车小弟等一下,站在车门边与朱苓说道,“我觉得他们不像是看错时间,比较像是在送人。”一个人看错时间可能,但是,三个人全都看错,那就不可能了。
他们的视线全部落在不远处的同一个点上,那么,十有八九是在送别。
送别谁那就不言而喻了。
除了周先生和周太太,今天饭局的人都在场。
“苓苓,上车。”错过了,只怕她会哭鼻子。
“啊?”不是才到酒店门口吗?
沈牧风长腿一抬,已经坐在了驾驶座上,斜着身子打开另一侧的门,道:“快上车。”
“哦。”
见沈牧风一脸郑重,朱苓立刻坐进车里。
车门刚关,只听沈牧风一句,“坐好。”车子便疾驰而去。
沈母看着儿子的车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转了个圈又开走了,下定决心要将儿子再拐回瑞盛去“做牛做马”。
不愧是她的儿子,一眼就能看透事情的始末。
不过,比这个更让那个她高兴的是即将注入瑞盛的三亿资金。
周先生和周太太走之前,她和他们打了个赌:如果他们提前去机场,朱苓会不会追去机场?
如果朱苓追去了,那么,周先生和周太太将再为瑞盛的最新开发案提供三亿资金。如果朱苓没有追去,那么,周先生和周太太提供给瑞盛的资金绝对不会比之前和瑞盛签订的合同多一分一厘。
于瑞盛而言,赢了,会迎来更多的资金;输了,也没什么损失。于周先生夫妇而言,这似乎是一桩赔本生意。
不过,他们还是答应了和沈母赌一把。
因为沈母说:“如果她追来了,即使没有开口称呼你们,也代表她心里有你们的。称呼,那是迟早的事情。心里承认了你们,也许哪一天想你们了,就飞去南非看你们了。”
这是周先生夫妇的软肋。
有一天,他们的女儿因为想念他们特地飞去南非看他们……这个远景太美好了,对他们而言太有诱惑力了。
即使明白如果朱苓没有追去机场,那么,昨天那匆匆的一面也许就是他们相见的最后一面,周先生夫妇还是决定赌一把。
这边,沈牧风开着车与朱苓说话:“周先生和周太太应该已经去了机场。”
霎时,朱苓脸色血色尽失,一片灰白。
他们……又要把她弄丢了吗?
等红灯的当口,沈牧风转头看了一目光涣散的朱苓,伸手过去揉了揉她的脑袋。
“干吗?”朱苓看了他一眼,依旧无精打采。
红灯闪烁,变暗,绿灯。
车子启动的那一刻,沈牧风说道:“这一次换我们把他们找回来好不好?”
朱苓想了想,反问:“能找回来吗?”她没有想过不认亲生父母,只是,请给她一点时间去解开心中的结。
“可以。”
他笃信,周先生夫妇肯定是在机场等着他们。
朱苓沉默了一会,脸色好看了许多,也有了玩笑的心情,“都说一个丈母娘就很令人头疼了,如果咱们把他们找回来,你就有两个丈母娘了,你不担心吗?”
沈牧风道:“好像婆婆比丈母娘更令人头疼。”
闻言,朱苓立刻往一旁倒了过去,紧贴着玻璃窗做垂死状,颇为无奈地叹道:“如果以后有人欺负我,我就欺负她儿子去!”
沈牧风笑而不答。
她现在若是站在瑞盛集团的公司门口,瑞盛公关部必定安排最隆重的欢迎仪式迎接她的莅临。欺负?谁敢!南非合作计划不想顺利进行了?
到了机场,周先生夫妇果然如沈牧风所猜测的一样在机场门口翘首以盼。
“要不我们假装是来买机票的然后目不斜视地走过去?”朱苓朝沈牧风眨眨眼。哼!一看就是在等她,害得她以为自己又被弄丢了,心里结结实实失落了一阵,差点就要哭鼻子了。这么大把年纪了,还这么吓人。她也要吓吓他们!
这一点,沈牧风毫无异议。那群老人家显然是闲得发慌了,没事找事做就吓唬他们两个小的。此风不可长,必须严厉打击,杜绝后患!
两人手牵着手,谈笑着从周先生夫妇身旁走过,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怎么样?我演得像不像?”
又走了一小段,与周先生夫妇拉开距离后,朱苓小小声地征询沈牧风。
“嗯,”沈牧风朝她竖起了大拇指,“很好,可以拿奥斯卡了。”
而这边,周太太显然是慌了神,忙问周先生,“老公啊,苓苓是不是没看见咱们啊?”
“不可能。”周先生斩钉截铁地说道。他们站在这人来人往的门口,进进出出的人一眼就看到他们了,何况那两人还从他们面前经过,肯定看见了!
“万一没看见呢?”周太太还是很担心。
周先生望了一眼那两个在服务台与机场工作人员说话的身影,坚持自己的意见,“不可能没看见咱们。”
“那他们为什么没和咱们打招呼?”
“嗯……”周先生想了一下,然后很理性地分析出三点,“一,他们故意不和我们打招呼;二,他们不是来找咱们的;三,他们不记得咱们长什么样子了。”
第一种可能性,周太太觉得可以接受;第二种可能性,周太太勉强接受,就当他们是刚好有事来机场又刚好被他们遇上好了;第三种可能性,周太太是绝对无法接受的!就算他们只见过一面,可是,关系的特殊性摆在这里,还能见过就忘?
“算了,我去问问。”好过在这里瞎猜!
周太太直冲冲向服务台走去。
周先生赶忙跟上。
“Excuse me,”周太太站在朱苓的身边,朝服务台的小姐微笑,“I‘d like to reconfirm my flight。”
服务台的小姐还没来得及回答,一旁的沈牧风已经开口了,“请问下周往南非的航班最快是什么时候?”
周太太和周先生皆是一愣。他们也要去南非?去南非看他们吗?
两人对看一眼,在对方的眼睛里都看到了欣喜。
朱苓暗暗掐了沈牧风一把,接口道,“嗯,咱们也去南非找块地刨刨,保不准也能刨出钻石来呢。”
别找地刨了,钻石咱们自己家里多的是!周太太的内心在呐喊。
周先生借机凑了上去,道:“不如一起?”咳咳,虽然南非有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有很多钱等着他去赚,不过,如果能和女儿一起回南非,那滋味可比数钞票美妙多了。
“好啊。”沈牧风没有意见。
办理了退票手续,正准备订下周的机票时,朱苓说话了,“去南非应该要签证吧?”
余下三人一起点头。这是常识啊。
朱苓摊摊手,“我没有签证。”她一直都是一个特别平凡的女孩子,在同一个地方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就很满足。既然没有满世界飞来飞去的必要,没有签证也是很正常的事情啊。但是,为什么他们要一脸惊讶地看着她?
“那就办一张吧,以后也好常来常往。”沈牧风率先开口。
朱苓白了他一眼,说得轻巧,签证又不是那些会员卡那么好办的。
周先生夫妇听进耳里的却只有“常来常往”四个字,一致对沈牧风流露出赞赏之意。这个女婿不错!
就这么不经意的四个字,沈牧风瞬间从初次见面时“照顾朱苓的人”升级成了周家未来女婿!
“再发呆就真的呆了。”沈牧风弹了下朱苓的鼻子,搂住她往外走去。走到几步,回头一看周先生夫妇还站在原地,道:“一起回去啊。”
“哦、哦。”周先生夫妇忙不迭跟上。
朱苓皮笑肉不笑地在沈牧风腰间拧了一把,如愿看到沈牧风眉目扭曲后说道:“谁让你自作主张的?”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情况下,沈牧风只能告饶:“我是看你为这个事情烦心,就替你做决定了。”
“那我还要感谢你为我分忧咯?”朱苓道。
沈牧风莞然一笑,“好人都懂得知恩图报这个道理。”
她当然是好人,不折不扣的。“怎么报?”
“嫁给我。”
“你趁火打劫啊?”
“以身相许,这是传统的报恩方式嘛。”
小剧场之新人的告解
高朋满座,喜气洋洋。
大屏幕上滚动播放着沈牧风和朱苓的甜蜜婚纱照。
“新郎好帅啊——”女来宾托着腮呢喃,一脸春色。
如果新娘嫁给我,别说三十年,他这辈子就不用奋斗了!男来宾暗自扼腕。恨不相逢未嫁时,罗敷已有夫了!
司徒浩一边快步往新人的休息室走去,一边笑嘻嘻地和遇见的来宾打招呼。那两个人搞什么鬼?居然在这个时候不见了!
新人休息室里,几个大人正急得团团转,见司徒浩来了,忙问司徒浩怎么办?
司徒浩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什么时候发现不见的?现在是不是确定联系不上?家里有没有找过了?路上呢?会不会在路上?”
面对这一连串问题,几个大人动作保持高度一致——摇头!
再问。
还是摇头。
司徒浩掏出手机,道:“我打电话问问他们在哪里?”
“牧风没那么笨。”沈母对此不抱任何希望。
其余几人纷纷点头。
司徒浩拨着号码,道:“就算是私奔,沈牧风一个人也私奔不了。”
没几声,电话居然就通了。
“喂?”
“沈牧风?”司徒浩惊叫。就算他压低了声线,他还是轻易就听了出来。他明明拨的是朱苓的号码啊。
“什么事?”
沈牧风的声音压得很低,司徒浩自然而然就想到了不该想的地方去了,继而嘿嘿一笑,也压低了声音问道:“你也太猴急了吧。”
“有事快说,没事我挂了。”
“你是不是忘了今天是你结婚的日子啊?”
没有声音。
司徒浩又问:“你现在在哪里?”
过了好一会,才传来沈牧风的声音,“……寺庙。”
这是哪一出?司徒浩纳闷了,又问:“朱苓呢?”
“正在告解。”
告解?那不是教堂里对神父做的事情么?
司徒浩正纳闷着,耳边顿时传来朱苓唧唧咕咕的念叨声,又听了一会,只听得一声苍老的叹息声,“施主,菩萨累了,请给菩萨们一点休息的时间吧。”
“这样子啊?”是朱苓的声音,“那我们去下一座庙吧。”
司徒浩先是不可置信,接着是忍俊不禁。
“我后悔私奔了。”沈牧风说完挂上电话,认命地开车载亲亲老婆去下一座寺庙。
谁的婚礼有他这么悲催?苍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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