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莫苍看她还未完全清醒,挑挑剑眉向前率先走去。
终于是走出了树林,他们也重新启程。
只是那南莫苍骑行的速度她确实追不上,昨日累了一天也没休息好,今日又赶路她身体难受不已。
南莫苍回头看她竟然又落下远远的一截,心中烦躁,早知他就不让她来了,这般的麻烦。
他停下稍稍的等了等她,等她赶上。
随后一路放慢速度确保她能跟上。
禁卫军个个训练有素耽误了一夜的时间,想必他们已经到了烟城,按照他们的速度不知何时才能追上。
不知骑了多久终于是到了烟城,在繁闹的集市上,一见他们进城冥玄便很快迎来。
禁卫军见统领未回来便落脚在烟城的一家客栈等候,江沅毫无力气的爬在马匹上任由冥玄牵着走,一到客栈累的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要了间厢房径直去了房中补觉。
见她如此,南莫苍也难得大发慈悲的开口让禁卫军休息一晚。
冥玄惊愕,他们主子可从来都是铁面无私,这才骑行了两日就允许他们休息?他有些难以置信,以往他们不休息的连着骑行八日也未见统领下令让他们稍作休息,何况这次还是如此重要之事。
等到晚膳的时候江沅才悠悠睡醒,补足了睡眠,才觉得身上又臭又痒很不舒服,问小二要了沐浴的水她终于舒服的洗了个澡,将自己收拾干净。
下楼准备吃些东西,就见一众的禁卫军及刑佑都早已坐在楼下吃饭。
她下去后禁卫军都好似没看见她一般径自吃自己的,只有刑佑还算稍有良心问她是否要坐一起。
她摆摆手,“不用了。”这些人跟他们主子一个样,高傲的目无旁人,她一人坐着吃乐得清闲。
只是四下看了看怎么不见那个大冰块。
正想着就见一道修长身影从楼上下来,一身崭新的黑袍仍旧寒冷的似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出色的不论在哪里都能让人一眼找到他。
禁卫军见他们主子下来,忙起身行礼。“主子……”
南莫苍点了点头,随意的坐在了他们身边,“一块吃吧。”
她看看那一丘之貉,合着她被孤立了,切,她才不稀罕呢。
突然客栈外热闹的街市上响起一阵躁乱,一队整齐的似捕快一般的人跑过,大声的喊道,“抓住他!畏罪潜逃乃死罪!”
客栈里的人纷纷都出去看热闹去了,她也略有好奇的张望。
外面似乎那人被擒住了,只听外面哭喊着,“官爷饶命,那妇人真不是小的杀的,小的老母还在家需要小的奉养,求官爷饶了小的一命。”
另一人骂道,“反了你了,竟敢逃出县衙,看我不宰了你!”
这么凶残……
江沅有些惊愕,不禁放下筷子也向外走去,准备一探究竟。
冥玄听着外面的骚乱,恭敬的问,“主子可要去看看?”
“不必了,县衙的事情自然由他们自己处理。”
江沅踮起脚尖透过人群,只见那跪在地上求饶之人衣着被打的破破烂烂,狼狈的哭求着那名捕快。
捕快不依不饶的道,“回去看怎么收拾你!”
那人哭着抱住一名捕快的腿哀求,“官爷求您放过小的吧,那妇人怎可能是小的杀的,小的平日连鸡都不敢杀,怎么可能杀人。”
“放了他!”突然听到一道颇为熟悉的声音。
只见人群中挤出一名斯文儒雅的年轻男子,江沅看清那男子是刑佑后不禁挑眉,这小子还真是爱多管闲事。
那名捕快看看来人,叱问,“你是何人?”
“我是何人不重要,只是这位官差不查清案子,怎么就动不动喊打喊杀呢?”刑佑颇为不满。
江沅看他大义凌然的样子,摇头叹息,这孩子真是不知死活啊,什么都要管,这可怎么行。
那名捕快被他当众训斥面上无光,立马恼羞成怒的下令,“给我将他也拿下,说不准是这李回的同伙!”
刑佑生气的道,“平白无故的冤枉好人,你怎么就断定我是他的同伙?!”
捕快面目可憎的笑了笑,“这李回犯的可是死罪,敢救他之人怎会不是他的同伙!”
刑佑对这种不讲理的人也彻底是没办法,他气恼不已,“你们可有查清案子,这位大哥说是冤枉的,自然要调查清楚再论罪。”
江沅已经可以预想见刑佑的惨状了,跟一群横行霸道惯了的官差讲道理哪里讲的通,她已经不忍直视他即将接下来的惨状了。
摇着头往客栈而去。孺子不可教也,这么多管闲事是会害了自己的。
只听见刑佑的恼怒的声音传来,“你们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们可知我是谁!”
听到这话她更是义无反顾的进了客栈,遇事了还是得找老爹,丞相大人名头确实很好用。
南莫苍使了下眼色,淡淡的道,“还要赶路,莫要事情闹大了。”
一名禁卫军领命立马出了客栈,拦下正要扭押着刑佑回县衙的一众捕快。
捕快不悦的道,“又哪里来的不知死活的小子!”
那名禁卫军拿出禁卫军令牌,“放了他。”
捕快自然认得那是标识着何种身份的象征,吓的立马跪下,“军爷,小的见过军爷。”
随后对后面的一众不明事情的人道,“还不放了他!”
禁卫军一般是不出皇城的,能在这里遇上禁卫军可谓撞了大运。
“还不走!”那名禁卫军出声。
刑佑哼了一声,揉了揉被扭疼的胳膊看着那群连滚带爬就要逃走的捕快,忙拦下,“你们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这位大哥的案子可是查的清楚?”
那名捕快忙回,“回官爷查的清楚,这人名李回,杀了自家的娘们……额,妻子,犯得是死罪,今日还逃出了县衙。”
那名逃犯一听,忙跪下磕头高呼冤枉。“各位官爷,小的真的是冤枉的,那妇人死时小的还在秦河做生意,根本不知这回事,回来后这些官爷就说是小的杀的人,这怎么可能……”
刑佑一听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逃犯直呼,“千真万确,小的怎敢欺瞒官爷。”
那些捕快听见那男子的话面露凶狠,早已就该快刀斩乱麻尽快杀了这人。
刑佑看看那些面露心虚的捕快,哼了一声,“此事,我管定了,我要重新审理此案!”
今夜烟城可谓是热闹非凡,听闻烟城来了个大官爷,要重新审那李氏一案,大家均跑去县衙看热闹去了。
那县衙坚称此事逃犯该立即处死,已经结案,其他人无法翻案再审,哪里管他们是哪里的官爷。
刑佑气的够呛,他即使是大理寺的人也仅是个小寺丞,确实无权利翻查死刑案,可一人可以!
他忙回到客栈,不管男女有别就将正准备睡觉的江沅拉了起来,不管不顾的往县衙跑去。
江沅因此急急忙忙的连鞋都是穿反的。
还摸不清头脑时就被刑佑拉到了县衙,刑佑大声的道,“这位乃是大理寺右少卿,要审查你近年审案的宗卷。”
吃的满肚油水,油光满面的知县似听了什么笑话似的笑道。“真当本官是三岁孩童,想必你们均是那李回的合伙想要趁机放跑李回,什么大理寺右少卿,大理寺右少卿怎会来我们这等地方,将他们都给本官拿下!”
一听这话江沅睡梦醒了大半,不是吧!她这两日担心受怕又是赶路的累的够呛,莫非今日还要睡牢房!?
她顿时如炸毛的公鸡,跳起来指骂那个满面横肉的县衙,“你若敢抓我试试看!”她已经够辛苦的了随时还要受这样的窝囊气怎能不火!
县衙小人得志般的笑笑,“给本官将他们抓起,关进牢房!”
他们两都是不会任何武功之人,哪里抵得住十几名彪形大汉的力量,自然是毫无反抗能力的被关进了牢房!
其中一名捕快将门外看热闹的百姓驱赶道,“看什么看!大半夜的还不回去睡觉去!”
她此刻想掐死刑佑这小子的心都有了,她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坐牢房呢!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她当初干嘛答应带他来!她真是要被自己蠢哭了!
刑佑满脸愤慨的在牢门上向外喊道,“你们这些贪官污吏,还不快放了我们!”
一名看守牢房的捕快笑的猥琐的走来,狠狠的朝他们呸了一声,“还大理寺少卿呢,明日你们便跟着李回那小子一块下黄泉吧!”
刑佑气的骂道,“你们敢!”
那名捕快阴笑着,“给你们舒服舒服就老实了。”
另一名捕快看看似认命安静的坐在一旁的江沅,猥琐的道,“大哥,那名小妞倒是长的不错,反正明日也是下黄泉之人,趁她死前,不如兄弟们玩玩……”
那名大哥似乎认同了这话,跃跃欲试的搓着双手,“也好,给本大爷将她拖出来。”
刑佑一听立马挡在了江沅的身前,“你们要干什么!”
两名捕快立刻将刑佑推至了一旁,“你给本大爷让开!”
江沅也惊的忙站起身向后退去,见两人恶心丑陋又猥琐的表情,胃中翻搅。
刑佑再次扑上来道,“你们不许动她!”
那名被称为大哥的捕快不悦的道,“给本大爷打。”
其中一人立马对本就斯文看似羸弱的刑佑一阵拳打脚踢。
那个惨!
江沅不忍直视的闭了闭美眸,关键时刻谁都靠不住,还是要靠自己。
她忙换上一副阿谀奉承的嘴脸,夸赞道,“这位大哥看你英武不凡,想必也不是欺负我一个弱女子之人。”
谁知那人根本不吃这一套,淫笑,“小娘子不必害怕,让本大爷好好疼疼你!”
在那双恶心的手即将碰触到她时,她连忙喊停,赔着笑脸,“大爷要不你看这样,小女子家中还算富有,你若救小女子出去小女子必定嫁给你,到时候奴家人和钱不都是你的吗?”
那捕快想了想,似乎有些同意她这话,可转念一想,他怎么可能从县太爷手中救出她去,县太爷背后可是有人的,他惹不起。
他急躁的道,“废话少说,本大爷来了。”
江沅心中十万只草泥马略过,天杀的南莫苍哪里去了!还有那一众武功高强的禁卫军!更该死的是这个刑佑,不然她现在都已经进入美美的梦乡,哪里能遇上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