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政委来到哈姆雷特的第五周的周三。
在前一天,清晨到达的新兵们早早就被狄马斯安排好了住处,而佣兵公会中的教官,前赏金猎人,塔迪夫和前弩手,弥桑黛也为新兵们详细讲解了镇外四个区域的情报和潜在敌人的信息,好让他们能够根据自己的长处来挑选合适的区域和敌人。
而在这一天,除了常规的物质采购,各个佣兵团也搭起来了台子,开始雇佣起来了散人新兵们来补充自己的人手。
但对于镇上原有的三大佣兵团而言,它们有着更加重要的事情。
在今天的一大早,法尔贡就带领的哈姆雷特之盾骑士团就离开了镇上,前去解决一个向镇子蔓延过来的蘑菇丛去了。
而卢修斯带领的下水道屠夫也在忙着和各个有意向在下水道试试深浅的佣兵团接触,沟通,磨合着。
至于阿拉贡,他今天的头等大事就是和那个从伊甸主教堂来的燃罪天使商量下重组步行骑士团的事项。
“燃罪天使吗……”阿拉贡还记得当年在南边战场上,在和他的导师,十字军雷诺并肩战斗的日子里,曾听到过的故事:
“……我曾经有幸见证过她们中的一位是如何战斗的。”
“她们的身躯被完美地包裹在一具女式板甲之中。那绝对是大师之作,精巧的设计让这具板甲没有一处弱点,即使是一张纸也插不入甲缝之中,直到今天,我都弄不懂这具板甲是如何被锻造,是如何被穿在她们的身上的。”
“在那一天的战场之中,她口中咏唱着敌人的名字,向圣光宣告着它的每一桩罪孽。在她手中的那把长剑之上,圣火在熊熊燃烧着,伴随着她每一声的咏唱而越加地炽热。”
“就好像是用烧红了的刀去切一块牛油一样,那把长剑轻而易举地切入了那个亡灵骑士的板甲桶盔之中,上面缠绕着的熊熊圣火灌入了它空洞的眼眶之中,将其中的骸骨生生烧成了骨灰。”
“在她们的手中,剑盾术是一门艺术,我……我没法形容,但是我可以肯定,就算是给我一辈子的时间,也仅仅能够摸到那个境界的边缘。”
而现在,在教堂一旁的训练场中,这个故事中的人物就在这里等待着他。
“一个冠军异灵骑士,两个大师十字军步行骑士,三个老兵步行骑士,八个新兵十字军斥候,一共十四个人。”焦炭的味道和沙哑的嗓音从板甲盔上的那个荆棘王冠之下的女士金属面具中传了出来。“很好,你们中没有一个人掌握了圣光。”
这是哪门子的反讽吗?阿拉贡皱了皱眉头,但是还没有等他发话,撒拉弗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真心的,不是每一个人都适合圣光,她是一种需要天赋的力量。我认为你应该明白这个,你不正是找到了除圣光之外的力量吗?”撒拉弗示意了下异灵骑士腰间的战马颅骨。
“天赋?”阿拉贡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词,“我以为虔诚才是关键。”
“我也曾这么以为过,但事实上如果你没有这个天赋,信仰反而是一种……束缚。幸运的是,你们并不虔诚,只是把圣光当成一种工具,一种专门用来对付亡灵的工具。”当说到这一句话的时候,撒拉弗的语气中带上了几分欣慰。“保持下去,我相信你们会快就会走上自己的道路的。”
没有给阿拉贡接话的机会,撒拉弗转向了他身后的步行骑士和斥候们,“你们自由组合,三到四人一组去对抗我手下的骑士们,直接拿真家伙上吧,不用担心会伤到他们,让我看看你们的实力。”
不过很显然,不是每一个人都知道燃罪天使的大名。对于撒拉弗的命令,步行骑士团的佣兵们没有丝毫的反应,直到得到了阿拉贡的首肯之后,他们才开始了分组对抗。
“至于你,阿拉贡,让我看看,你从雷诺身上学到了点什么吧。”撒拉弗从一边的武器架上挑了把顺手的训练剑,“你就用真家伙好了,把你的马叫出来也无所谓。你准备好了就直接攻过来吧。”
阿拉贡犹豫了片刻,还是从背上取下了自己的长枪,而非是那根在马上用的骑枪。
“卡加姆。”他轻声呼唤了下他的爱马,幽蓝的鬼火被瞬间在颅骨上点燃,在空中勾勒出一只战马的形状。
幽灵马人立而起,在半空中挥舞着蹄子,像是受惊了一样嘶鸣了起来,似乎在它的视野之中,有什么令人恐惧之物一样。但在下一秒,它瞬间化为流光,将阿拉贡从地上驼了起来,然后在地面上刨着蹄子,掩盖住自己颤抖的四条腿。
它看到了什么?这样的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攻过来吧,不要多想。”撒拉弗用练习剑敲击着她那面熨斗盾,发出一声声闷响。
“老伙计,我们上吧。”在训练场的地上,在阿拉贡的身后,一串鬼火被划了出来。在短短的二十米之间,幽灵马就带着它的主人冲到了全速。而长枪上的那一点寒芒也直直地点向撒拉弗的胸口,朝着那拱起的胸甲刺了过去。
在两人交错的瞬间,刺耳的划痕声和飞溅的火花为这场切磋添上了一笔浓重的光彩。
撒拉弗几乎是在枪尖碰到她之前的那个瞬间才蹲下了身子,用熨斗盾斜斜地盖住了自己,然后将肩膀靠在盾牌上,只在枪尖碰到的一瞬间将熨斗盾面顺势向左倾斜了过去,将阿拉贡的长枪沿着盾上那个双翼环抱的天使浮雕的纹路偏斜了过去。
“噗,真是够烂的骑枪冲锋,伪冠军。”撒拉弗从熨斗盾后探出了头,撇了眼盾面上的划痕,“你没有心在其中啊。要换一个圣枪骑士的话,至少能够刺穿这面盾牌啊。”
伪冠军?心?圣枪骑士?
阿拉贡回过了马,扫了眼撒拉弗手中的熨斗盾,和他预想的不一样,那面环翼天使之盾,不是上面裹了一层金属蒙皮的木盾,而是彻彻底底用金属铸就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