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前往营地教堂的路就被清理干净了。
浴火骑士团一行二十四人的队伍让他们在亡灵眼中成为了一盏耀眼的烛火,吸引着它们如同飞蛾一般扑来,但也同样像是飞蛾一样地被炽热的圣光化为飞灰。
对于这些心智连残缺都算不上的骸骨暴徒们,撒拉弗制定的战术非常好用。
在面对每一次的白骨之潮时,燃罪天使总是一马当先地在阵线前凭借着自己过人的武艺斩去骸骨暴徒们的锋芒,好为身后的步行骑士和斥候们减轻压力。
而被她庇护的十三名步行骑士和斥候们,也通过盾墙之后密集的生者气息吸引着大多数的骸骨暴徒,然后借助着坚固的盾墙抵挡下它们的冲击,而斥候手中的短矛和阿拉贡手中的长枪也抓住一切可以削弱白骨之潮的机会探出盾阵。
在这样的条件之下,骸骨暴徒们相对薄弱的左右两翼就会面对浴火骑士团中最强的兵力,九位挥舞着战锤,完全不必顾及误伤友军的圣骸骑士,并被轻松地凿穿。
而在左右两翼被击溃后,中央的骸骨暴徒也将在四面夹击之下被屠杀干净。
但这个战术,必须建立在一个基础上,那就是浴火骑士团的对手必须是那些只能当炮灰的骸骨暴徒们。哪怕是遇上了上一回步行骑士们遇到过的那支不足五十人的亡灵军团,也有极大的可能陷入僵局。
“前面就是那座教堂了,上回离开的时候我们把大门封起来了,我们应该不用投入太多的精力清剿教堂内部。”
“嗯,了解了,阿拉贡,可以麻烦你先去侦查一下吗?”撒拉弗补充道,“我有点担心,亡灵们太过……安静了。”
“安静?”阿拉贡重复了下这个词,他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撒拉弗会这么形容那些嘶吼着的骸骨暴徒们。
“我不是指那些骸骨暴徒,它们一向那样。我是指那些上位亡灵和亡灵军团们。”撒拉弗解释道,“我查看了图书馆里所有的战报和记录,这七个半月中,它们从来没有踏出过遗迹一步,连哈姆雷特的围墙都没碰过。”
“特别是在近四个半月中,从第一个骸骨亡灵法师被击杀以后,下城区内只剩下了一些零散的亡灵军团。”
“还有就是上一回对抗猪人的时候,明明完成了换装和调防,但却完全没有行动。”
“但是上一回那两头食尸鬼呢?他们可干掉了我六个手下!”
“但也只有一次,不是吗?容我直言,两个食尸鬼外加上一群被驱使的骸骨暴徒根本算不上什么威胁。总之,一场席卷了整个城市的亡灵天灾根本不可能只有现在这点威力!”撒拉弗在地图上指出了几个位置,其中包括上次发现过一支亡灵中队的位置,便结束了这段对话。“好了,去侦查吧。我会带着其他人先入驻教堂并开始修建防御设施。”
说罢,撒拉弗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营地教堂钟楼上的装饰。此刻,已是下午三四点的样子,昏暗的太阳低垂在钟楼的塔尖,将上面那个中央交叉处是一个空心圆的十字架吞没。
很快,浴火骑士团一行人接近了营地教堂,而这间教堂也将更多的细节展露在了他们的眼前。
对于农家出身的步行骑士和斥候而言,这间教堂没什么特别的,就是窗户窄了点,墙壁厚了点,能够让他们在这片废墟中睡个安稳觉。
但是在撒拉弗的眼中,那就不一样了。在她的神学知识的帮助下,这间教堂的样式和装潢告诉了她不少有用的信息。
这是一间被建立于神授时代初期的卡斯尔式教堂,和哈姆雷特镇上的那间是同一种。而这种教堂最为显著的特点就是它往往会像一座迷你的城堡。
圣骸骑士们的手按上了金属蒙皮的大门,将它在一声刺耳的摩擦声中推开。
燃罪天使的板甲靴踏在了厚重的石头,面具下的双眼开始在这间教堂中扫视着。
撒拉弗踏足的地方就是一个前厅,正面对的就是半扇挂在铰链上的实木大门,剩下的半扇往里倒在地上,本该连在一的铰链一边镶嵌在内侧的石墙上,一边连在木门上。
而她头上的两侧是用木板搭起来的走道,尽管被种种复杂的花纹装饰着,但上面用木板搭起的围栏和上面的空心圆十字架怎么看都像是挡箭板和射击孔。
很显然,这里被设计成了一个小小的翁城,这间卡斯尔式教堂的第二道防线。
“没有射手,翁城的门直接被撞开了。”撒拉弗跨过了倒下的大门,走入了教堂的中厅,也就是平常举行祷告的地方。
而在这里,也终于有点采光的窗户了,不过这些外宽内窄的射击孔式窄窗也仅仅能透过一线线阳光罢了,更不要说这些阳光还要透过那些用来挡风的廉价而混浊的玻璃了。
“玻璃没有被拆下,也没有被打碎。他们没来得及反击,还是根本没有?”
借着这点阳光,撒拉弗捡起了一块木长凳上拆下来的木板,然后在膝盖上试着折了下。被死气腐蚀过的木板发出了一声干脆的声响,然后在护膝上断成了两截。
“可惜了,这可是当建材的好木头,现在只能当柴烧了。”撒拉弗叹了口气,将木板扔到了一边。
说完,她走到了祭坛的边上,将这个石制的祭坛推了开来,然后将它下面的石板抬起,露出了一个地下室的入口。
燃罪天使抽出了长剑,圣火再一次地点燃,从入口中照入了地下室内。
“没有被动过。”撒拉弗走了下去,一排排地查看着地下室中那些被放在货架上的物资。
食物已经腐败,镰勾枪的木柄也已腐朽,连盔甲上的皮革配件也一碰既碎。在这七个半月中,死气无情地腐蚀了一切,本被设计用来保护这些物资的圣祷文似乎根本来得及被激发。
“也就是说当时的神父根本没有组织起有效的反击。”
撒拉弗走到了地下室的最深处,那里的货架上摆放着几十个铁皮桶和几十个货架的石砖。
她打开了一个铁皮桶,从里面抓起了一把灰色的粉末,让它顺着自己的手指滑了下去。
“但至少这些水泥和石砖不会被死气腐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