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满又道：“那找到空间节点后怎么传坐标？”
廖蕾：“用终端啊。”
“可是终端没信号了呀！”
廖蕾不屑的笑了一声。
“你当我是谁？”
顾小满眼睛一亮：“蕾哥，你有办法！”
廖蕾没说是或不是，只让她和苍炎打开终端，然后就指点他们操作起来。
信号虽然无法到达槃木，但终端本身还是能用的，顾小满按照廖蕾的教导操作片刻，面板就从银白色变成了莹莹的蓝色，上面显示出一行行她看不懂也不知道该怎么叫的符号。
就在她想着该怎么把这一行行符号清楚的描绘给廖蕾听时，那边已经不紧不慢的继续开口，让她直接点第几行第几行，然后又该点什么样的符号。
明明完全没看见，却是熟稔无比，显然对这一切变化早已烂熟于心。
——也不知道黑进过系统多少次了。
顾小满暗搓搓的想。
很快按照廖蕾所说的设置好了，终端又变回了原来的样子，只是银白色面板边缘偶尔会有一丝极细的翠绿光芒掠过。
“只要在空间节点附近一米内按下启动键，终端就能把坐标传过来了。这边就可以重新构筑空间通道。”
至于具体的原理……廖蕾懒得说，顾小满也听不懂，就干脆没问了。
不过因为动用了一些特殊手段，这终端就彻底成了个一次性的消耗品。
一旦启动终端传出坐标，终端就会立即报废。
所以廖蕾才会让他们俩都把终端重新设置过，就是为了防止出现一个终端操作失误的情况。
顾小满把这些一一记在心里，就听见那边墨茹玉的声音插了进来。
“小满，你们有办法应付地府阴气吗？”
对付恶鬼一般都需要特制的法器，这远程联络的，她是没法帮上什么忙了，不过对于如今槃木上无处不在的地府阴气，她倒还有点办法。
结果就听顾小满嘻嘻一笑，十分自信。
“没事，我扛冻！”
苍炎：“……”
廖蕾：“……”
墨茹玉：“……”
墨茹玉忽然有点想打她。
“那是阴气，直接作用于魂魄的，你扛的什么冻啊？”
顾小满无辜道：“阴气不是会降温吗？弄得槃木上凉飕飕的跟冬天似的，这难道还不需要扛冻能力来跟它对抗吗？”
墨茹玉：“……”咦？好像有点道理啊……
不对，有什么道理啊！
“那只是阴气最浅显的影响而已！真正接触到阴气的话，不只是身体变冷，魂魄都会直接受伤的！空气中的阴气还好，如果有鬼碰到了你，哪怕是最低级的冥鬼，它身上的微薄阴气也会让你魂魄松动，精神萎靡昏昏沉沉无法思考，更何况你现在面对的还是更厉害的地府阴气！搞不好会直接离魂，被恶鬼吃掉的啊！”
“这么严重的吗？”顾小满抓了抓一头短毛，“可我之前碰了冥鬼几次，也没那种症状啊！”
墨茹玉声音一顿，片刻才道：“你碰过冥鬼？”
“嗯呐。”
“直接碰到冥鬼的身体了？”
“岂止哦，我还直接一拳打过去了嘞！”
……虽然啥都没打到，直接穿过了它的身体就是了。
“你当时，是什么感觉？”
顾小满总觉得墨茹玉的声音有点怪怪的，但也没多想，回答道：“就是觉得很冷，猝不及防的害我僵硬了一下，好像也是那个阴气的原因？”
那边墨茹玉轻轻“嗯”了一声。
顾小满就放心了：“那没问题了，我都有经验了，再冷也扛得住的啦！”
扛得住冷？
墨茹玉凑在廖蕾身旁看着他手上拎着的桃木锥，目光有些恍惚。
她天生驭鬼，从小就跟鬼打交道，对阴气可以说熟得不能再熟了，应付阴气的伤害也早有一套有效的手段。
可她从来没听说过，只要能扛冻，就能防住一切阴气对魂魄的伤害的。
虽然送给顾小满的护身符也有吸收她身上阴气的能力，但也绝达不到直接接触冥鬼也能没事的地步。
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这是一时的偶然，还是时刻都存在的必然？
墨茹玉想不通，秀眉不禁微微蹙起，明艳动人的面容染上了一丝忧愁，一时更是美丽不可方物。
沈夜眼中不由自主掠过一丝惊艳，随即便礼貌的移开了视线。
廖蕾却连半个眼神都没分给她，反而因为她一直挨得很近而嫌弃的往旁边挪了一点。
“行了行了，你不用操心她了，让她自个儿折腾去吧，死不了的。”
然后不待墨茹玉从出神中恢复过来，就直接对顾小满道：“行了，事情说完了，传声虫时间也差不多了，你们自个儿注意自个儿小命吧啊。”
“等等等等！等一下蕾哥！”一听廖蕾的语气就是要挂“电话”，顾小满赶紧叫住他，问，“蕾哥，要是我们想联系你，该怎么弄啊？”
“联系我？”
“对啊！”顾小满笑嘻嘻的，彩虹屁张嘴就来，“我们俩毕竟只是俩学生而已嘛，哪儿比得过廖老师您博学多识呢？这要是万一遇到了点什么，还是要靠您来帮忙指导不是？那总得提前掌握好联络方法，也少给您添点麻烦嘛！”
廖蕾淡淡的“哦”了一声：“放心，你完全不需要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你们根本就联系不了我。”
“？”顾小满，“所以我才问要怎么……”
懒洋洋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
“传声虫的媒介都是一次性的，用过即毁。”
廖蕾轻笑一声，嗓音低沉舒缓，似乎十分愉悦。
“你们自己加油吧。”
语毕，小木剑上那个血红色的奇怪图案就燃了起来，诡异的幽蓝火焰瞬间就将小木剑吞噬殆尽，连点灰烬都没给她剩下。
顾小满：“……”
刚回过神就看见桃木锥消失无踪的墨茹玉：“……”
墨茹玉瞬间睁大了眉目，对廖蕾怒目而视：“地府阴气该怎么处理都还没讲清楚呢你就把通讯给断了？你这个老师怎么这么不负责啊！出人命了怎么办！”
廖蕾懒洋洋的抽了口烟，桃花眼微微眯起：“关我什么事？传声虫的时间就那么长。”
墨茹玉本来就忧心顾小满的处境，这一下简直要炸：“我又没用过！有多长时间还不是你说了算！我怎么知道是不是你故意的？你这人怎么这样呢？说什么‘让她自己折腾’，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孩子啊！”
“‘普通的女孩子’？”廖蕾挑了挑眉，隔着缭绕的烟雾对她忽的一笑，“这个学院里，哪来的‘普通人’？”
能入了他的眼，她又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墨茹玉一怔，这才想起来自己如今已经不是在凡人世界了。
也对，要只是普通人，怎么可能在这里？又怎么进得了巡逻队？
想来小满那孩子也是有点特殊的本事的吧，或许不受阴气伤害就是呢？
她终于稍稍放下了心，却忍不住又看了廖蕾一眼。
说完刚才那句话后，他就移开了视线。懒洋洋的靠着沙发，在一片烟雾中微微仰头，目光散漫不见焦点，就像个随处可见的惫懒大叔。
她却莫名的觉得，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身上似乎透出一种玩味却又尖锐的意味。
就好像蒙尘的利刃，忽的露出一点锋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