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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杀机动

玉逍遥这是第二次来唐门了。

第一次来的时候,他是为了他的朋友而来,身边还有两位要好的朋友,两位绝世的剑客。

那时候的唐家堡,在他眼中是一座黑暗的,狰狞的巨兽,高门大宅里隐藏着无数的危险,一步走错,便有性命之危。

但就凭着他们三人,却硬是从天下闻名的唐家堡里救出来一个人,虽然几乎是九死一生,却也一战成名。

但今日的唐家堡却与往日不同。

阴暗肃穆的唐家堡处处张灯结彩,上上下下洋溢着一片喜庆的气氛,不仅唐门弟子穿红挂翠,就连穿堂过户的小厮也都在腰间系了红色的束腰。

玉逍遥站在唐家堡的院子里,不禁有些茫然,唐门这是唱的哪一出?

他走进唐家堡的正厅,只见正厅里也是一样的喜庆,大厅两侧还摆上了待客用的桌子,俨然是在准备一场盛宴的样子。

唐门门主唐彦正大马金刀的坐在正位上,他是一个看上去就很威严的中年人,一双眼睛不怒自威,下巴和鬓角的络腮胡修剪的十分整齐,他个子不高,身形却很匀称,虽然早已过了不惑之年,但身上的皮肤仍像一个年轻人一样紧致。

虽然唐彦正一脸肃然,但玉逍遥仍从他的眼角眉梢看出了一丝淡淡的喜意,但他城府极深,把这一丝喜悦之情隐藏的很好。

“玉逍遥。”唐彦正见玉逍遥进来,也不起身,只是一双鹰般锐利的眼睛已紧紧盯住了他。

“唐门主。”玉逍遥和唐七唐夜麟平辈论交,当下以见长辈的礼仪见了一礼。

“那日大闹我唐门,你好大的威风。”唐彦正冷冷的道。

“义之所至,情不自已。”玉逍遥不卑不亢的道。

“哈哈哈哈,好一个义之所至,情不自已!”唐彦正突然大笑了起来,“我门下弟子众多,能有你这般豪气的却只有麟儿一人。”

玉逍遥听他提起唐夜麟来,心中一动,“大公子可好?”

“他还在满天下的抓你救走的那人。”唐彦正目光闪烁,“倒是你,还敢来我唐门,还放言要取老夫的性命,当真是胆子不小!”

“玉某人的胆子一向不小。”玉逍遥道。

唐彦正目光一冷,“这么说,你果然是来取老夫性命的么?”

玉逍遥对上了他的目光,“那要看唐门主怎么看了。”

唐彦正微微颔首,“这许多年来,要取老夫性命的不知有几何,你猜他们都在哪里?”

玉逍遥道,“既然门主还坐在这里,那想必他们都已经在地下了吧。”

唐彦正冷笑道:“你若执意要动手,不妨先去后院看看,看那花开的如何。”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悠悠地道:“以血肉之躯养出的花,果然比别处开的灿烂许多。”

玉逍遥笑了,他说:“唐门主请我来,不会只是为了危言恐吓我吧?”

唐彦正目光一凝,浑身散发出了慑人的杀气,他整个人如同突然变成了一头猛虎一样,仿佛随时都可能从座位上跃下来将玉逍遥撕碎。

玉逍遥仍然是懒洋洋的站在原地,好像全然没感受到这股有如实质的杀气似的。

唐彦正盯着他看了半晌,才开口笑道:“玉逍遥,人都说你胆识过人,果然不错。”

“门主若是想杀我,我现在就不会安然站在这里了。”玉逍遥说。

那充斥着整个大厅的杀气忽然收了回去,唐彦正的身子松了下来。

“不论江湖上传言是真是假,你在此时来到蜀中必有所图,老夫又岂能对你放任不管。”唐彦正道。

“那唐门主想怎么做?”玉逍遥微微一笑,也不承认,也不否认,只是反问道。

“今日是我唐门大喜的日子,老夫近日喜得一子,今日遍邀蜀中的诸位好朋友赴宴同乐。你若执意动手,正好明日整个蜀中的豪杰都在,老夫便与你做个赌局,你我在众人的见证下决一死战,若是老夫输了,自把这条命输给你,还不叫旁人难为与你。若是你输了,好说,也一样把命留下就是了。”

没想到这唐彦正老而弥辣,虽然身为一门之主,狂气却不减少年,竟能提出这种以命相博的赌局,也可见他对自己的功夫十分自信,料到玉逍遥不是他的对手。

其实若是出其不意的偷袭,玉逍遥有六成把握能将他毙于掌下,但若是正面对上,玉逍遥自忖胜算不超过两成。

这简直就是一场必死的赌斗。

玉逍遥看着唐彦正,只说了一个字。

“好!”

唐彦正赞赏的点点头,“年轻人,好胆气。老夫也不是那种不懂待客之道的人,明日决战,今夜如果还有什么需要的,美酒,佳人,尽管说。”

玉逍遥苦笑道:“美酒自是必不可少,佳人却不必了,若是能有一缸水让我洗个澡,那就再好不过了。”

唐门果然待客有道,洗澡用的大木桶里装满了水,底下的火烧得旺旺的,桶面上热气蒸腾。

玉逍遥安逸的躺在木桶中,很是享受这种热气蒸腾的感觉。他微微闭着眼睛,明天将是生死一战,他必须要把状态调整到最佳。

可有人偏偏不想让他好好休息。

唐夜云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他有如一只矫健的猿猴,从树梢上飞跃而来,轻轻落在玉逍遥头上的树枝上。

他对自己的轻功很自信,也确信自己刚才没有发出半点的声音,但是玉逍遥今日一招就制住了他,这让他对自己的身手不再那么自信了,他伏在树枝上悄悄的向下看去。

玉逍遥靠在桶壁上,眼睛微微闭着,如同睡着了一般。

唐夜云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恶毒,玉逍遥今天落了他的面子,他若不杀了玉逍遥,只怕会终生被别人耻笑。

可他没有想到,输赢本是兵家常事,何况他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伙子输给了誉满天下的逍遥散人,只怕换个人,还要出去炫耀一番。

只是唐夜云毕竟年轻气盛,又是少门主的弟弟,背后又站着诺大的一个唐门,在蜀中可以说是横行无忌,今日在玉逍遥手下栽了跟头,又如何咽的下这口气去。

他从腰间的囊袋中掏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小心翼翼的拔开瓶塞,将瓶身缓缓向下倾斜着。

一滴惨绿色的粘稠液体从瓶口缓缓滴了出来,向着玉逍遥洗澡的木桶滴了下去。

看似睡着了的玉逍遥忽然睁开了眼睛,他拿手一拍水面,无数水花朝着那滴液体迎了上去。

水花如雨般落下,木桶中的玉逍遥竟已不见了。

唐夜云暗叫一声不好,转身就逃,后颈一痛,大椎穴又已被人拿住了。

还带着热气的水顺着他的后颈流入了衣服了,让他浑身一阵颤栗。

“我已饶了你一次,你不该三番两次的来招惹我的。”玉逍遥在他身后冷冷的道。

唐夜云硬着头皮道:“那又怎样,别忘了,你现在可是在唐家堡里,你难道还敢对我动手么?”

“你在动手前,就应该先做好觉悟。”玉逍遥伸手点住了他的穴道,然后松开了手。

唐夜云尖叫着从树上跌了下去,扑通一声,落入了树下的木桶里。

木桶里的水如同开了一般沸腾起来,唐夜云惨叫一声,哀嚎着从桶里跳了出来。

“眼睛!我的眼睛!”

他捂着眼睛,在地上滚成了一团,那露在外面的肌肤已变得一片血红,有血水从裂开的皮肤里渗了出来。

有几条人影从远处掠了过来,唐彦正,唐彦义赫然也在其中,他们冲过来,落在唐夜云的身边。

“羽仙露?!”唐彦义看到唐夜云的惨状,忍不住叫出声来。

这羽仙露是唐门中极为歹毒的一种毒药,虽然颜色翠绿,但若是滴入水中,便无色无味,有人喝下后,五脏六腑顿时就被灼伤,神仙也难医,若是浇在人身上,一小瓶的剂量便足以将一个大活人化为脓水,有如脱去肉身,羽化成仙一般,故被称为羽仙露。

唐彦正面沉如水,用戴着鲨鱼皮手套的手,一把将唐夜云身上被水弄湿的衣服扯了下来,扔的远远的。接着,他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个纸包来,将包中的药撒在了唐夜云灼红的皮肤上,虽然皮肤的红肿开裂没有好转,但至少血是止住了。

玉逍遥已穿好了衣服,不紧不慢的走了过来。

“这是你做的好事?”唐彦正沉声问道。

“这你应该问他。”玉逍遥道。

唐彦义怒道:“好你个玉逍遥,你去年上门夺人,今日又用这种歹毒的手段伤我门中的弟子,你真道我门中无人了么?”

玉逍遥冷笑,“那依二长老的意思,难道我就该乖乖躺在木桶里,等他用这种歹毒手段来伤我了不成?”

“你本事高过他许多,出手制住他也就罢了,为何还要下此毒手?”唐彦义道。

“杀人者,就要做好被杀的觉悟。”玉逍遥看了看地上兀自哀嚎不止的唐夜云,“我对他手下留情,他可曾对我手下留情?若不是玉某有一技傍身,岂不是就要被他害死了!到时候,二长老想必只是摇头叹息,说两句可怜可怜吧!”

“你!”唐彦义不由得一时语塞。

“老二!”唐彦正出声打断了两人的争吵,“玉逍遥说的不错,夜云技不如人,栽在自己下的毒里,要怪也只能怪他学艺不精。来人,把他抬出去,送回房里去,是死是活,就听天由命吧。”

两个唐门弟子戴好手套,抬起了唐夜云,转身跑出了这处小院。

“玉逍遥,”唐彦正看着他,道:“不管此事起因如何,你终究是伤了我门中的弟子,这笔账,老夫记下了。”

玉逍遥仰天冷笑。

“但在明日决战之前,你还是我门中的客人。我会吩咐下去,不准外人再来找你寻衅滋事,明日你我一决生死,我自会让你明白,唐门是如何对付敌人的。”

唐彦正走了,唐门的人跟他一起离开了这处小院,甚至连童子仆役也都退了出去,小院里顿时清净了下来。

玉逍遥看了看那桶洗澡水,不由得轻轻摇了摇头,看来这个澡是洗不成了。

他伸手从木桶旁边拿起了苏青送他的那支竹笛,这许多天来,这支竹笛一直被他带在身旁,连他也说不出为什么要这么做,竹笛很廉价,他也不会吹笛子,带支笛子在身边,颇有些附庸风雅的嫌疑。

也许是因为苏青吧。

但苏青已经走了,走之前还摆了他一道,让他陷入了绝境,却又留给他一线生机。

还有那临别时的轻轻一吻,到底是出于真心,还是故意做弄他。

玉逍遥本以为自己很懂女人,但现在他却发现,他对于苏青的心思一无所知。

男人觉得自己比女人聪明,一般都是自作聪明。这话是苏青说的,玉逍遥发现,她这句话说的真是太有道理了。

他轻轻抚摸着这支竹笛,又想到了风离龙和陆巧儿,想到风离龙,他满心愧疚,如果不是因为他,风离龙此时想必在哪家青楼妓院里扮成龟奴逍遥快活呢;想到陆巧儿,他心里又是一痛,陆巧儿对他芳心暗许,他却不过是一个无依无靠的江湖浪子,又能给得了她什么呢?原本是想要保护她,最终却还是没能做到,他实在欠她良多。

想到这里,玉逍遥只觉心头郁郁难平,竟把手中竹笛当成了剑,将逍遥游的掌法化作了剑法,就这样在院子里舞了起来,一时间,满院笛影重重,剑气冲天。

一片黄叶从树上轻轻飘落,晃晃悠悠的落向了大地。

玉逍遥拿手一指,笛子围着黄叶上下翻飞,笛影连成了一片,但黄叶悠然下落之势竟丝毫不受阻碍,也没有被笛子舞动的风吹动,就仿佛玉逍遥手里的笛子是一支幻影一般。

幻影骤歇,又汇聚成了一支竹笛,那片黄叶悠然落在笛子上,停住不动了。

玉逍遥冲着那片黄叶轻轻吹出了一口气,一片完整的黄叶在刹那间碎成了千万片,从笛子上散落下去。原来那笛子看似没有阻碍黄叶的下落,实际上却已在这短短的几息之间在干脆的黄叶上敲击了无数次。

小院门口忽然传来一个女人的轻笑声,“你这样用这笛子,岂不是辜负了将它送你那人的一片心意了。”

玉逍遥抬头,不由得眼前一亮。

好美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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