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之后有半个多月吧,我回单位续假条。
从雨泽县返回矿上,我没先去见小雨,而是先去找高哥。虽然这之后我对小雨依然有那么点儿狼子野心,但渐渐地就以说话为主了。那点X事也就一直没弄成。
没弄成就没弄成吧,我就努力工作。说白了努力工作的意思就是尽可能多弄俩钱。
一个正经人,哪能整天想着这点儿事?整天想着这点儿事的能是正经人吗?咱又不是做够了一定级别的大官员,能够烦心的不过就是能不能更上个台阶而已。
有很多够级别的人物我都研究过,他们是智慧第一,工作第二,捞钱第三。智慧有了就什么都有了,他们更不会为女人闹心。成百上千的女人都会对他们性幻想,希望有朝一日能做他们的其中一个小妾。咱们就这一个,好好伺候着吧。别把这一个也气跑了。她不要我也不要不就得了,三十年的光景都能挺过去呢。还是一心把火的多弄俩钱吧!
连百家姓都把个钱字弄成是第二位了。人家那可是在古代,离现在足有一千年。
钱是亲哥哥,大号叫孔方。
那一天进高哥的办公室,我发现老矿长也在,就想退出来。高哥叫住了我,说都是一家人。
矿长,高哥管他叫李叔,我管他叫李大爷,正跟高哥掰扯。
李矿长站在那儿,对着高哥:“按说我吃谁饭就替谁说话,不该跟你提这个事儿。可带班的说你让他们这么干。这么干可真不行。这块地方姓国,是大矿的地盘。我记得文革期间闹翻番那会儿我们都在这块地方挖过煤。咱们不能过界。可工人们不管这套,还说这块地方的煤好挖。他们这是先溜达过去探探底。这里面大矿已经挖过了,情况”
高哥微笑着打断了他的话:“李叔,我得更正你。这块地方不姓国了,其一。其二,我知道,你说的翻番那是在文革期间。那就是捡好挖的地方,这挖几下子那那儿几下子,可都是煤层呀。这块地方,我还要做重点。”
我插不上话,就给他们二位一人倒了一杯茶水。高哥瞅着我笑了。
高哥对我说:“你坐你坐。李叔不是外人,是外人不会跟我这么说话。李叔你也坐,咱们都坐下慢慢说。”他拿出烟给李叔和我一人一支,李叔也挨着我坐下了。我们三个人吸着烟,气氛开始活泛。再没有了硝烟味儿。
高哥就说:“你们俩都是我的左膀右臂,咱们就是家里人说话。李叔呢,我跟你说明义,我一上班就在李叔手底下。那些年李叔没少照顾我,我一个合同工。后来李叔还让我当带班班长。李叔,明义是雨泽县的干部,当个小科长,年轻有为。他姐夫张运生你认识吧?”
李矿长回答道:“不认识。小高你不知道,我很少跟地方打交道。”
高哥笑着说:“那管咱们矿电的变电所小翟你肯定熟吧?”
李矿长轻松地一笑:“那还不熟?卡咱们脖子的爹嘛,还能不熟?”
高哥弹了弹烟灰,继续说下去:“小翟是张运生的正宗师兄,也可能是师弟。反正都是从电力学校出来的。这么说吧,张运生放个屁,小翟要是在跟前就会立刻跑过去闻,然后报告张运生这个屁是健康的还是带点儿病的,是香的还是臭的。”我们几个都笑起来,弄成了闲聊天。“你说李叔,张运生是明义的姐夫,明义的媳妇是张运生的小姨子。我跟张运生还沾点亲。李叔,是不是都不远?你说呀李叔。”
李矿长点点头,还想继续刚才的话头。高哥用手势打断了他。他站起来走到保险柜前,从里面拿出了一大堆文件。其中肯定还有图纸。因为,用那种硬邦邦的纸绘成的图纸,我还能不认识?
高哥把这堆东西放在李矿长和我面前的茶几上,底气非常足地说:“这块地不姓国,姓钱。还记得去年年底咱们跟大矿的矿长老宋吃那次饭吗?那会儿明义还没来。你说李叔,他凭什么要请咱们俩?宋矿长还有仨月就退了,多一事儿不如少一事儿,跟咱们接触就不怕闲言碎语?要知道咱们矿紧挨着他们大矿。你们俩先看看图纸,看看新标定的地界。”
我看不懂,但李矿长明白了。他如释重负,看着高哥:“小高那你咋不早说呢?让我这担心。”
高哥说:“这不还得过几天才到日子嘛,咋也得等宋矿长退回到家里。咱们不能给老宋上眼药,不差这几天。这几天我就是先让几个人去探探底,我心里痒痒呀。我总想摸一摸这疙瘩的小肉皮儿,每一寸肌肤都能换来钱呀!”不愧为文化人,高哥说的很是形象。
然后,兴奋了的高哥就提高了嗓门:“李叔,我可以跟你们俩说说详情,你看咱们说定了给他们大矿50万,实际给了他们150万。他们咋入账我就不管了,反正那一百万我打到宋矿长的账号上了。我留着打款凭据呢。这个图纸是复印的,原件我藏着,谁也不给谁看。没把握咱们敢乱来?挖吧,150万咋也挖回来了!”
李矿长竖着大拇指:“敢情小高!150万,我看1500万也不止。这我还不知道,都是煤!这个买卖肯定是赚了。我说你干劲儿咋这足呢!”
高哥得意地笑着,继续说。这回他对准了我:“明义,这你就知道我为啥也得感谢你了吧?咱手头紧了,一下子出去150万的现金。我就寻思咋能弄点现钱呢?你姐夫张运生就提到了你。明义你还真行。跑出去找下家,我和李叔都不行。”
李矿长就说:“是呀是呀,我当了一辈子区长,没求过人也不会求人。自古英雄出少年,还是小吴能干。上次小高在会上表扬小吴,小吴又没在场,我还纳闷呢。现在明白了,小吴确实为咱们矿业公司做出了特殊贡献。”
我已经忘了表扬是啥滋味了。连续一年多的批评落下帷幕,之后是信息科。好不容易来了个崇拜者小雨,还不到半年呢就开始担心人家会拜拜了。
这个高哥如果能让我再创雄风,那就真是我再生父母了。
我这么一想,内心里决定至少在销售旺季到来之前拼着命也要为高哥多弄几单。我也多弄俩现钱。以便他能更自由更广泛的安排生产规模,我也用钱支撑着把生理问题解决了。我解决他的眼前之忧,就是解决自己的后顾之忧。
我明白了自己是高哥的左膀右臂,心里踏实下来。我跟小雨也接触几个月了,又是正经八本的谈恋爱。我就想跟她商量是不是举行个订婚仪式。我知道在农村,举行完订婚仪式就可以公开同居了。能够公开同居可能有助于解决我的生理疾病。我跟小红做过,即使算不上完美,也绝对算的上正常。
再说,我以为这样还能断了我对那个什么小花不该有的念想!
订婚仪式却出了岔头。不是小雨家就是我家,总有一个整事儿。两家父母就没能定下来聚集的日子。
我老爸退休之后给人家当门卫去了,我老妈时不时坐骨神经一疼就下不了地。小雨他爸一生气就会忙着住几天院,她妈不喜欢住农村。
没有个仪式是不是名不正言不顺呢?我呢又得经常出差乱跑,找关系签单子。
之后,我是说认定自己是左膀右臂之后,还试验过几次。都没能成功。不是我关键时刻疲软,就是我坚挺时她没了兴致。这一甚为简单的饮食男女之男女,竟成了痼疾。
怎么可能这样呢?
这块地姓钱,高哥说的真叫精辟。
我好像一下子明白了为什么有钱人可以左一个右一个没完没了的乱来,老婆依然贤惠。我就认为自己忽软忽硬的,跟自己还不够坚挺的身价有关。
小雨对我的将来心里没底儿,才影响到内分泌水平的正常发挥。
严格地说,没有一块地离开肥料和水分还能在上面种庄稼。我妈常说:嫁汉嫁汉,穿衣吃饭。我有啥?
别的事儿还是不要老想了吧,我决定少见小雨,抓紧时间把我认识的关系都捋一遍。反正他们都是国家的单位,用谁的煤都一样。多存点儿煤少存点儿煤按说也不影响大局,煤的行情又一直是往上窜的。
这还有个好说辞,为国家节省开支。
除此之外,咱又能多少给人家点儿好处,高哥还给我点儿提成,又解决了高哥的现金流。这是个多赢的局面,他们又维护了我这个关系。
运行到,也就是刚到农历四月份,我就攒了一点儿钱了。这时候经过我跟小雨的深入沟通,知道她哪儿都没去过,就决定带着她去旅游。
我的出发点就是,尽量让我在她的眼睛里变成一个随时都可以坚挺的硬汉。
这样也给我信心,消除阴霾,走近真正幸福、同样性福的婚姻殿堂。
我还知道,现在的婚姻都特别讲究质量。只要这一条、性生活过不好这一条,人家法院就能判离婚。
要不是为了挽救日益疲软的雄风,可能那一条婚内强奸的条款都得加进去了。
现在这个时代,谁都知道十个家庭九个半,都是女人说的算。剩下半拉准特殊,不是有钱就做官。这谁不明白呀,我吴明义也不是傻子。
人生就是这么简单,只要有钱。
有钱了,想去哪儿去哪儿,想祸害哪儿的姑娘就祸害哪儿的姑娘。只要钱能办到,还有什么不能办到的呢?
那个宋矿长退休去了深圳,也没见大矿上闹出啥动静。
高哥的那块地天天出好煤,煤出的量还很大。
李矿长都准备在村子里盖一座别墅了,也真是越老越值钱呀!
这块姓钱的地也让我有了钱。
有了钱,我就慢慢学会习惯。习惯矿山。习惯坚持不拿正眼去看小花,习惯慢慢认定小雨才是自己的唯一。
在我决定带小雨旅游的这个时候,我不仅可以像个木头桩子从小花面前晃过,还习惯了在小花面前也能特别自然地亲昵。同时,我还习惯了矿山。
这块地姓钱,钱在我的衣裳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