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阴翳的天空,一片灰烬笼罩的大地,漂浮着各种妖魔鬼怪的云层,大概便是南方的春天,也没书本描绘的美妙。
一早,一晚,还是雨。
淋淋漓漓或淋淋淅淅。
灰色天空下,绿色的草坪上,沉着一片,明晃不定的人群,他们撑着天堂伞,在一条悠长悠长的小径上,手尾相联,并接成一条鱼龙,等待着楼梯哪头的恻隐之心么?
漂亮的女人啊,就如同漆黑中的一颗闪亮的星,无沦都哪都掩盖不掉她的光芒,无论在何种境地总会有一个他惦记,从小就被男人追逐,躲是躲不掉的。
她们是冒着雨,披着一头浪花一样头发的少女。
她们是那落在瓦面、水泥路上的小水花,无沦在哪个时代都会溅起一片浪潮。
只是,灰色的天空,灰色的阴霾止终笼罩。
如此少女,如此美妙,是她么?是她们吧!
如果我二十岁,一定追求你。
如果我二十四岁,必定娶你。
可是啊,今年我十七岁,高中未毕业,大学也未毕业,逢周一至周五每晚十点二分下自修,还不来找我吗?哪我可以去找你么?真想与你见见足球场上的美丽的月色,那样的夜晚,风应该也很柔吧!
这雨,大概是不会停的了,雨一直下,落在不知名的花草树梢上,而你却要在这个时候回去么?——言希。
他大概是不会送伞的了,总感觉做那些奇奇怪怪的事,让人感观不好,目的性很强的错觉,送的不是雨伞,是床上的被褥,女孩的第六感总是那么的准确,她一定会这么认为吧!
似乎,他只能站在言希刚才站的位置,转身,观赏雨景,瞬息万变,日新月异,只是这些跟往年又有什么不同呢,风雨依旧,滴滴答答、滴滴答答化作暮景,黑色的天色仿佛沉浸这片天地,有什么灭世魔王破土而出一般,那样就有就有意思了,勇士在跟恶龙械斗,这样公主之类,都可以加入后宫了。
当然,理想很丰满,像极了一个36D欧派,现实却是一块又老又硬的洗衣板。
……
“开始的开始,我们都是孩子。”
“最后的最后,渴望变成天使。”
“歌谣的歌谣,唱着童话的影子。”
“孩子的孩子,该要飞往哪去?”
这是音乐课上65班学生的合唱,他们班的班歌——《北京东路的日子》。
《北京东路的日子》歌曲作者汪源,原南京外国语言学校高三六班学生。
原唱十二人,四个保送国内名校,七个拿到国外大学offer,唯一个参加高考,南京全省当年探花。
大概,这就是这首歌作为65班班歌的意义吧,希望全班同学都像原唱一样优秀,不管以后天崖海角,犹记得当年全盛时。
在讲台上抄歌词的凌云儿,很靓,此刻仿佛仙子一般。
白粉笔在黑板上嘶嘶嘶地滑动,惹得粉笔灰徐徐四散,窗外沙沙的雨声风声,从窗户漏进来,与参差不齐歌声水乳交溶,绝不如原唱那么美妙动听,但和谐,给人一种百花齐放、百花争艳的感觉。
只是,她溶不下她而已,不是见不得别人优秀的妒忌,他选择另一个她,心怀愤懑而已,一只上好的猪加一颗上好的白菜,在世俗眼内,才是最好的cp吧,霸道总裁爱上一个傻白甜,而哪个傻白甜正好是自己,大概也只存在剧本里。——谁叫世人喜欢的东西,都是从来没有得到。
凌云儿在讲台上一边唱歌,一边与瓦弦风频频互动……
凌云儿双眼含情脉脉,要是抛着眉目,每一个都是带着强电吧……
白痴女感觉自己大脑缺氧,仿佛有一个恶魔伸出长长的触手将她锁喉,暂时无法呼吸,教室里的空气都在排斥着她,这里一点也不纯洁,恋爱的腥臭味,充斥着、赤裸裸的炫耀着,像血腥一样难闻。
她逃出了教室,如同一个亡命天崖的人逃脱带电高网的监狱一样。
受伤的都是单身狗。
还带爆击。
她经过朱思远课桌时,顺了他的雨伞。
当时,在课桌上玩手机的河马僵尸兽抬头,一脸懵逼的望了望她,然后把手机扔进柜桶里,跟着凌云儿的声音唱着歌。
“开始的开始,我们还是孩子……”
她的步伐悄悄加快了几许,而这一首歌,在这教室里回荡,滑过了无数岁月,只要唱歌的人年轻,唱的还是青春。
她刚跑出门口,天空突兀地闪过一道雷,斜辟在远方的山峰上,教室里的参差不齐歌声也徙然转变成了一道道惊呼。
蓦地,她斜靠着走廊的内墙,面无人色,惊悚不已,身体颤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过了一会,她沿着走廊内侧往楼梯方向行去,目不转目地盯着灰色的天际,雨点丝丝漂进来,落在她肩膀,她一双手虚掩着,可以随时抱头、靠墙。只是,她确定么?抱头可以防雷么?
三楼
他与她再次相遇。
他与她,存在校园这一寸空间内,抬头与低头之间的转换,或许就会相遇,缘分就是那支手中的笔尖,考几分,读什么学校,与什么人相遇,说是偶然,可能也是必然。
毕竟,空间太夹窄了,可能爱情的模样还是没有定型吧!
下楼梯一刹那,一下子便瞧见了朱思远,他就站在三楼的栏杆上看风景,虽然只是个背影,还是很好认。
片刻,天空又闪过了一道惊雷,但他竟然只是微微颦蹙眉目,也不见得多害怕,白痴女不由得对他高看两眼。
男人与女人,或许真的是性别决定了性格。
白痴女站在楼梯口默默地注视着朱思远,也不打扰,如同一座沉默微笑的雕塑。
片刻,又一道闪电扑哧着点亮了这片黑色的天空,伴随着倾盘大雨落在远方的雾霭里,唤醒了这座默然的雕塑,此刻这座雕塑在挣眼在惊恐,那是一个可爱的胆小鬼,知怕、懂撒娇、会卖萌。
一个完整的人,从来就不止一种表情,只是,该对什么人用,分得比较清楚而已。
自此,他未能看到言希从校道掠过的身影,只有模糊的雨点,模糊了视线,模糊的人群,模糊的五颜六色……雨点落在不知名的屋檐,顺着风刮进走廊,一根根的头发串着几颗水珠,几道闪电接天连地,如世界之树一样联接着两个世界。
天堂与地狱的界限,此刻是如此的清晰明白。
世界很大,人非常渺小,大自然雄伟壮观,人不过是其中某部分。——几乎可以忽略的部分。
在波澜壮阔的自然景观面前,他还是闻到了她的气息,倾盘大雨依然洗不掉弥漫在空气中的浓香水,这是唯一能让他心惊肉跳的气味。
回眸
她竟然会惊慌失措,这样的反差,使他讶异之余又有点意料不及。
此刻,他感觉到她只是一个跟他年纪差不多的少女,未经人事的少女。
她的曾经的坚强,在眼前又是多么的可敬。
他此刻,想给她一个无关爱情只有关怀的抱拥。
只是,他不能,或者说是不敢。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心血来潮之人,他信逢谋而后动。
世界本来就如此,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
所以,他从不相信一见钟情,只认为那是单纯的见色起意。
她是否长得美,关系着他是否去需要理解她的灵魂是否有趣。
他只身走过去,与她对视了几秒,片刻,虚掩着的手却未划破这模糊的宁静,只能在半空中伸展,揶揄着她说:“陈思思,就知道是你,你这混身宁恶臭的香水,犹如街尾臭豆腐店一样明显。”
“是么?”白痴女抬头,淡淡地看着他,似乎兴致阑珊。
他见过这种眼神,哪是半年前某个朋友被女人甩了之后的要模一样眼神,双目无神,视线四散,只有失望到了极点的人才会拥有的眼神。
“你没事吧?”他懊恼着,这一刻声音温润如玉,像一个拿着一篮生鸡蛋的孩子一般小心翼翼呵护着她。
她察觉他的语气比常时分多了一些温度,阴霾天空中仅剩的半缕阳光,从六感里崩溃涌动,多久未被关怀了,近况可安,却只能成为一句未完的事,说着说着,去忘记当初的坚持,原本想玩弄爱情的人,原来一直被人玩弄。
她靠着墙,向朱思远杨了杨手中的雨伞。
“还给我……”
“这是我吃饭的工具!”
“别、别……别扔下去,这里可是三楼!”
“有关言希的消息,你打探了么?瓦弦风这个渣男不值得你……没掐深时,尽快抽身,远离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