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马加鞭的走了几日,我们总算到了幽云地区,这里战乱非常厉害,今天被这个占了,明天又被那个夺取的,我们来的时候还是中原的土地,不知道我们走的时候是不是就改名换姓了,不知道三姐为什么找了这么个地方来聚会。幽云宛城似乎也已经适应了这种变换,街道上仍旧是一派繁华,虽然街道有些破败,房屋有些老旧,倒还有些古色古香的风味,看着就好像是来到了前世时的那种影视城,不过似乎是为了防止突如其来的战乱,每家每户都有一个又厚又高大的铁门,似乎外面兵一起,他们能立即收拾好这些琳琅满目,躲进屋里去。
我们来时叫卖声还是不断的,他们对于我们这样的外乡人也没什么感觉了,打听好了他是在一处叫幽香园的地方,我们在郊外一个僻静的地方找到了那个极大的院子。
里面却是一点香味都没有的,令人失望,以为会看见白花齐放的美丽,所以才叫幽香,却不想里面一朵花都没有,只种着薄荷和三叶草,实在令人失望。
不过园子布置的倒是幽静中添了神秘,弯弯曲曲的小路,中间参差的树木一直遮盖住天,倒是乘凉的好地方,再往里进,便能看到成排的葡萄树,枝枝蔓蔓的绕了整个回廊,看着绿意盎然,倒是跟别处不同。
在正堂里歇息了一会儿,萧水幕有些生气说老远的来了也不出门去接,我倒是觉得既是自家人就不必拘泥那些。没过了一会儿,便听见一声朗笑自后堂流出,只闻其声未见其人,却已经知道定是我那三姐,她柔媚的声音虽然是朗声却依旧透着诱惑,带着甜腻的感觉。马慢慢的看到一身穿一身紫袍的人自里面走出来。
她头戴一摇步三寸簪,几粒珠子耀眼的咬在前沿,头上一个繁复的飞云髻,将那一头乌发绕的人眼花缭乱,耳上明朗珠,光洁闪耀,一双黛眉竖起,细细的眼睛眉目含情,微微一笑,风情万种,因是夏天,她只穿了个外袍,里面一件单衣,但我看着仍旧是多,她一进来便急急的走到我身边,亲热的拉着我左看右看,然后道,“哎呀,小妹怎的瘦成这样,都是天南地北没歇息跑的,不行不行,在这里定要多待些日子,让我把小妹给养回来。”
我笑着看着她,将她也拉到座位上坐了说,“姐姐哪里的话,姐姐自己想着保持这风姿偏要将我养成个大胖子?本来小妹就没人要呢。”
她笑的甜蜜,拉着我不住的打量,然后满含歉意的说,“本该出城去接,但是你姐夫我们庄主,疾病缠身,身边却是离不了人。”
我顿感讶异,忙问,“姐夫是什么病?怎么没听说,我倒是带了有江南医生,要不要叫进来看看?”
她摇摇头,有些为难,看了看旁边也没别人,便低声道,“老毛病了,无妨,普天下怕是没有药石能治的了了。”
我心想倒是以前没听说戎举庄主有什么怪病啊,看着三姐这样也不好再问,还没等再说话,却听里面有小厮高喊一声,“庄主到——”
我们都是一惊,但见三姐似乎也是一凛,让人惊异。
这时就见里面几个穿着青衣看着好像小生的人走出来,站成两排分在左右,里面咕噜咕噜的声音中一个被人推着的满身血红的人出来了。
我惊的转头去看萧水幕,却见他微眯着眼睛,看起来非常戒备,心里更加慌张起来。
那人被推在轮椅上,首先撞进眼里的便是他那一身厚到极点的裘毛大衣,那一身火红却是从来没见过的,略微一愣,让我想起那传说,说是天山有种狐狸浑身是血红的,就好像是雪山上的一团火,那狐狸便叫做火狐狸,火狐狸千年难见,速度极快,皮毛据说是常年温热,即使在冰天雪地的天山穿上了也能一身热汗,若是能逮到一只,价值连城,只是至今只见其身却始终没人能逮到。
莫非眼前的这个浑身血红的,便是那火狐狸?
稍后我才看见,他头上亦裹着厚厚的裘绒,但是却没能遮盖住他眼中通天的寒气,那双本该是俊逸的大眼睛,微眯着时只迸发出精明和算计,让人一眼便觉得无法亲近,他嘴唇亦是火红的,甚至比那一身裘绒更见火红,脸上又极白,整体感觉就是一吸血鬼,鉴赏完毕,我微微一笑,躬身道,“小妹见过姐夫。”
外人都在我一声姐夫中愣怔着,一会儿,他突然哈哈一笑,那笑声阴森好像三涂河上的风声,然后他眉目一转,打量了我一圈,道,“不愧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囚公子,难道能在如此战乱之际还能行走南北自如,倒是勇气可嘉,只是谁知道天下皆知的囚公子乃是个小丫头。”
我听着他那不能称得上好听的话,只能撇起一个不大不小的笑来,那囚公子的名字是我传出去的,因我被囚了十年,有感而发,便随便弄了这么个名头,只是如今在他嘴里说出来,听着好生别扭。
这时三姐也赶紧过来了,走到他身边道,“冗月,怎么出来了,外面风还大呢。”
他看了三姐一眼,道,“若吟勿急,既然是小妹来了,我怎么也要来看看不是,不然人家会说本庄主高傲自大,不得见人了。”
我轻轻笑着,坐在一边道,“姐夫话严重了,都是自家人,只图方便亦可,原是我该进去拜姐夫的,怎么说九媛也是小辈。”
他笑了笑,在裘绒下的眼睛细细的盯着我,好像要将我那一身皮肉都分析个透彻一样,让人感觉是没穿衣服站在他面前似的,我别扭的挪了挪,感觉一声的汗腻十分不舒服,看他那一身裘绒更是不舒服。
我的老天爷,他到底是什么病啊,这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