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军士乱中有序,身穿突厥戎装,手臂上却系着红丝巾,看来应该是夏冗月部队的标志,姬若烟一路都没有说话,在前面走着,我感到我的胸口有些痛,走了一会儿气便短了,想来他们平日里将我照顾的那么小心翼翼,也不是没有原因,现在折腾了这么一个晚上我的身体就有了异常,哎,果然身体素质差了太多。
跟着他们穿过了整个城,城中百姓也都知道定是出了什么事,躲避在家中不出门了,街上一片寂寥,街道上只有沙尘纷飞,往日繁华皆不见。
一直到城东高大的城门,姬若烟将腰牌递出去,那守城的看眼她,又看了看后面的我,却拱手道,“王爷有令,除非有他的亲笔手谕,任何人不得出城。”
姬若烟脸上一凛,“大胆将士,腰牌便是王府证明,我乃是与王爷征战四方的戎举王妃,你敢阻拦?”
那人脸上为难了一下,却仍旧说,“小的有眼无珠,拜见王妃。”然后跪了下来,姬若烟不理会,迈步向前,却不想他立即起身拦了下来,仍旧说,“只是王爷已然下了禁令,王妃可能不在宫中不知道,还望王妃不要为难小的,就派人去要一页王爷手谕,我们也好交代。”
姬若烟大怒,一巴掌打过去,“本宫时间宝贵,要误了大事,你们担待的起吗?”
他却低着头,一言不发,倔强的挡在前面不开城门,“然而王爷已经下了命令,我们不得不从……”
姬若烟气的肩膀都在抖动,冷冷一笑,“你不知道凌贼大军已经兵已打过长城,向上京而来了,如今情势紧张,我等就是要前往解围,你竟敢固守陈规,在这里阻拦,我大突厥怎么有你等鼠胆之辈,腾格里在上,我若是只为一己私利想出城,便叫我不得好死,现在我为整个突厥尽心尽力,你怎么能阻挡?”
守城将士一愣,脸上的踌躇更明显了,这时却突然有一个兵士从远处跑来,姬若烟脸上表情一变,只见那小士兵跟那守城将士一个耳语,那将士脸上的犹豫毕尽,一脸坚定的道,“王妃恕罪,王爷亲命,不可放王妃出城。”
姬若烟脸上尴尬一点,狠毒的一凛眼,“既然如此,就休怪我了。”然后一个挥手。“为了突厥安危,闯出去。”
这时除却我身后抓住我的人,其余的人都一窝蜂的冲了上去,守城将领万万没想到姬若烟已经被逼的走投无路,一时间城门前一片厮杀声,姬若烟带的是王府内部训练的暗兵,其中大多是曾经的戎举山庄子弟,比起这些单纯的兵士,自然更胜一筹,一会儿胜负已分,守城将领被杀,城门打开,姬若烟带领众人将我绑了带了出去。
我心下焦躁难安,听她的意思,怕是要带我上前线去做人质了,这可如何是好。
又走了一个时辰,冬日阳光一整日都是朦朦胧胧的,我身上衣服单薄,虽然有萧水幕外袍披身,却仍旧难挡北方严寒,我渐渐已经难以跟上他们的步伐,姬若烟似乎已经发现了,却好像没看到一样,继续前行赶路,最后我只得一屁股坐在了冰凉的地上,气喘吁吁,再也不能走了,她回过头来,一脸冷冽,“怎么这么没用。”
我满含讽刺的扬头看她,“姐姐这么久了还不知道我的身体吗。我是走不动了,不然非要死在路上不可,若是我死了,姐姐就只能拿尸体来跟凌夜休交换了呢。”
她紧皱着眉,想了想,却决然的道,“不行,此去边关最少要一整日,那时凌夜休还不打到汝关直逼上京了,妹妹在忍耐几步,到前面我们就有马匹带步了。”
我摇着头,只能已长舒气来回答她,她却一点情面不讲,一挥手,让边上的人拉起我,半拖半拽的继续向前走。
到最后几乎变成了他们拖着向前,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终于到了他们所说的能换马的地方庄园了,她上前跟看门的老人说了几句话,再一挥手,我便被拉了进去,马棚里数十匹马匹已经准备好了,她牵上一匹过来,还算体谅我,为我安排了一个将士载着我,然而我们还没分好马匹出去,便见一人惊慌失措的奔了进来,“王妃,王爷赶过来了。”
然而他的话音刚落,便见一个红影子从天而降,一掌将那人打在了墙上,口吐鲜血,夏冗月一脸惊怒,看着花容失色的姬若烟,上去一把就拉住了她的领口,“你竟然……你竟敢硬闯城门,你不想活了。”
旁边的侍卫一个也不敢出声,姬若烟脸色苍白,却愤恨的看着夏冗月,“我是替王爷着想,王爷要以大局为重,不可为情误事。”
原来夏冗月不愿意将我换出去,于是他们就窝里反了。
夏冗月因这一句话脸色暴戾更显,“由得着你个女人来管本王的事情,你给我滚回上京去,闭门思过。”
姬若烟却怒道,“王爷是被她蒙昏了头了,若非她通风报信,凌夜休怎么会知道上京的情况,还在宫变同一天举兵来犯,断然没有这样的巧合,如今凌夜休已经进了突厥,我们挡不了多久的。”
夏冗月冷酷的脸转向我来,我装作一脸茫然。他便怒着对姬若烟道,“她在我严密看守下,怎么可能将消息传出去。”
姬若烟却冷哼一声,“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王爷果然严守万无一失,那萧水幕难道是鬼能穿墙不成?王爷,你清醒些吧,她不过是在利用王爷宫变帮凌夜休进突厥而已。”
然而她话音刚落,夏冗月便一个巴掌打过去,姬若烟被一掌震的口吐鲜血,倒在地上,怨愤的看着我,那眼神好像要将我大卸八块一样。
她犯了一个错,即使她说的是事实,也严重的侵犯了一个男人的自尊心,她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让夏冗月脸面何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