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见五姑娘十分凶悍的离开了,心里总算是吁了口气,真怕被她发现了,总觉得她似乎对我有什么偏见,不然为什么故意刺伤了我,然后每次见到我就好像有什么深仇大怨似的。
可是令我惊讶的是,她刚离开,后面的李非霏却泰然的抖了抖衣袖,说道,“出来吧,已经没人了。”
我惊在了那里,但早已知道她是对我说的,我原以为我藏的很好的,原来早已被她发现了。
顿时心中有点惭愧,若是我不在,不知道她会不会敞开心扉,对凌夜休说点什么。既然已经被发现了,我也不好再躲下去了,于是我也大方的走出来,轻轻福了下身,由衷的道,“久仰公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她却只是淡然一笑,不知道是不是明白我的意思,我确实是经常想起她,尤其是想起她用尽一切刺向凌夜休的那一刀。
“赶快回去吧,这是非之地不适合外人进入的。”她婷婷的身姿比起几年前更显得忧郁中带着成熟韵味,那张带着点憔悴的脸却更加让人难以移开眼球,林黛玉般的美丽,啧啧,看人家怎么长的,再看咱自己……
然而如此丽人却只能躲在无人知晓的角落里孤单终老,(我不相信凌夜休会放过她了)真是可惜啊。
“公主其实……为什么不告诉他呢……。”我想了想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只见她惨然一笑,转头看着我。
“你倒是有趣,还敢直呼他的名字,我却是没见过你的,你可是这府中的丫头?”
我脸一红,哪里是赶直呼啊,他不在反正听不到,我当然敢说,他要在借我个胆我也不敢,“我不是这府里的,呵呵,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扰公主了。”说完,我赶紧离开了。
主要是想起凌夜休还说不让我离开呢,现在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回去,万一看到我不在,我又要惨了。
离开了竹林小院后,我东张西望着,终于不得不拉住一个丫头问了凌夜休卧室,她疑惑的打量我一圈,才默然的指给了我,她一转身我立即对着她做了个鬼脸,不愧是凌夜休的家仆,都跟主子一个样,拽的跟什么似的。我顺着她指的路一直向前走着,走了一会儿却发现进了一个园子,里面四处葱郁的树木围绕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湖,湖中过了秋季愈见枯黄的荷叶看着有些萧条,我疑惑着走进去,奇怪的想着那小丫头是不是故意指给我错路,刚刚可没经过这里。
还在考虑要不要原路返回,却突然听见一声淡漠的轻咳,我猛一转身,就看见脸色灰暗的凌夜休已经背着手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走过来了。
我暗叫不好,却已经无处可逃,那丫头绝对是故意整我,怎么直接把我弄凌夜休这里来了,突然想起,我刚刚好像是问相爷在哪里,我脑子坏掉了,自己跳进虎口里。
我傻笑着看他,指着不远处的入口道,“我走错路了哈,我马上离开,不打扰你昂。”说完我马上想着迅速离开,他却在后面一把拉住了我的衣领,他轻易的将我拉了过去,用冷然的声音在我耳边质问,“本相好像说过,若是我回去见不到你……”
“你还没回去啊。”我赶紧说,不想却正触了他的怒火,忘了他刚刚在四公主那里受了气了,我还没反应过来,却突然嘭的一声,周身已经迅速被冷气占据。
这个该死的小子竟然一气之下将我扔进了冰冷的湖中,我扑腾着,听见他还有心思在岸上跟我发脾气,“一个小丫头也敢压到本相头上来了,这天下到底是谁的了。”真是,在外面受了气不敢发到美人身上却拿我当撒气桶,我就那么好欺负啊。
我张开嘴想要大骂他一句让他清醒过来,可是一口水猛的灌进了嘴里,这里可不是宫中的九曲桥了,湖水瞬间灌进我的衣服里,我扑腾了半天,脚却仍旧没能挨着地面,MD,这里到底有多深?我不会游泳啊……
我终于发现我现在可是在深不见底的湖中,心中的恐惧才蔓延开来,我大叫了一声“救命”,水又灌进来一些,我扑腾了半天却发现我似乎有向下沉的趋势,那瞬间死亡的恐惧终于让我不顾形象的大叫起来,“凌……凌夜休,救我……我不会游泳……你TMD听见没,我要死了。”
凌夜休颇有些不相信的转过头来,看着我已经扭曲变形的脸,大口的吞着湖水还拼命的叫着,总算知道我确实是没骗他的,他左看右看,才发现方才他想要静一下,便将所有人都 遣出去了,现在估计方圆几十米内不会有一人出现。
最后,在看到我即将要沉没下去的一刻,他竟然不愿意放弃形象大声呼人来救我,于是他最后急急的亲自跳了下来。
那天傍晚我裹着棉被在他的床前,看着他紧闭着眼睛,他脸上一片潮红,却不知道是窘的还是真的是烧的,我没想到在我们终于爬上岸后先晕倒的会是他。后来才知道他根本也不会游泳,之所以能将我拉上来乃是用了他本就不多的内力,硬将我拖上来的,最后他气绝昏迷,我叫人将他带回了他的房间。
之后他就一直在昏迷中,而我们也不能回宫去了,我作为他带来的贴身宫女,也只能乖乖的在他身边伺候着。
看着他沉睡的脸,心里却不禁要咒骂着他,这才叫名副其实的自作孽不可活呢。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一剪明月弯弯的挂在窗前,屋里油灯一闪一闪的,他的脸也随之忽明忽暗,我困乏的看着他,那张洁瑜无瑕的脸庞上带着点点红晕,看着倒是有种别样情调,若不是想起他平日里的阴狠作风便浑身发颤,她定要上前去捏上一捏,看那张美丽脸庞是不是如想象中那么丝绸般柔滑。色女,她赶紧敲醒自己,这张面具般的脸能有什么味道,不过是他迷惑众生的工具而已。
就这样在胡思乱想中迷糊了不知道多久,一声呢喃将我从昏沉中吵醒时我才猛然发现,他脸上的潮红似乎有增无减,我赶紧走过去,却听见他口中如甜腻的风般不断的溢出一个人的名字,霏霏……李非霏……他在梦中呼喊着这给被他伤害过,如今却要杀掉他的女人。
我拿起浸湿的帕子在他头上小心的擦着,靠近他的脸后才发现他在梦中仍旧紧缩着眉头,就好像梦中仍旧在承受着什么伤痛,让他痛不欲生,连那痛呼出声的名字,亦泛着苦涩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