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换班伺候
祁雁轩此话一出，把个旁边的花灯小贩急得直跳脚。
这小王爷也真是直性，不买便不买吧，干嘛要说这种话来砸他的招牌？要知道他老人家的话可不比寻常人啊。
思至此，小贩也顾不上擦额际的冷汗了，慌忙提了一盏芙蓉彩穗灯送至霜秋霖手上，说着奉承话，“不用小王爷买，小的免费赠送，芙蓉配佳人刚刚好。”
“呵呵，这老板嘴真甜，既然如此，那本姑娘就却之不恭啦。嘻嘻，祝老板你生意兴隆，早日发大财啊。”言罢，霜秋霖冲祁雁轩眨眨眼，提了芙蓉灯便跑，唯恐祁雁轩那根筋不对非要她把灯完璧归赵。
“这丫头，真拿她没辙。”祁雁轩认命地掏了一小块碎银子扔给那小贩，他可不愿有人在背后咒怨他。
“谢谢，谢谢小王爷。”果然，那小贩一拿了银子，嘴角便立刻咧至耳际了，人还真现实！
霜丫头呢？
祁雁轩蓦然回首……
咦？
不好！那贼丫头又在一小摊前驻足了，她该不会是又想下手吧？不行！他必须得时刻打压她的歪风邪气。
思毕，祁雁轩几个箭步便冲上了前去，一把将正“拿”东西的贼女拖走了。
“哇……我的香料……”贼丫头的嘴里还不知羞地哇啦哇啦叫喊着。
“闭嘴！”
“那是你的香料么？”祁雁轩拿鄙夷的眼神看着霜秋霖，“我说你消停一下行不行？你的第三只手每时每刻都在动，你不嫌累，我看着也累啊，麻烦你让它休息一下行么？”
“我要香料，你帮我买。”
“要香料不是么？”祁雁轩突然冲霜秋霖诡秘地一笑，“我房里可是有雪源国女储君——月华非嫣赠与我的秘制奇香哦，你要不要？”
“雪源国女储君月华非嫣？”霜秋霖立刻像泛酸的小媳妇一般质问雁轩，“你跟她什么关系？”
“我跟她什么关系不重要！”祁雁轩用满含兴味的目光注视着她，“重要的是鸿轩跟她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霜秋霖撇撇红唇，顺口问道。
“鸿轩他有噬香癖，各种香味他都喜欢，尤其是月华非嫣随身携带的秘制奇香——红梁散。”
“红梁散？”霜秋霖突然拔高了音调。
“嘘！”祁雁轩慌忙将霜秋霖拖至僻静处，“别大声嚷嚷，红梁散顾名思义就是要红梁国家散、国散，这便上升到国事问题了。月华非嫣为雪源国的秘制奇香取此名，也不过是私下里替自己的国家泄泄愤而已，谁都知道雪源与红梁交恶。月华非嫣会把红梁散赠与我，那也权且是看在我……我二哥跟她交情匪浅的份上。‘红梁散’这三个字，你千万别到处去乱说，这可是攸关国家命脉的大事。”
“知道啦，看你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你跟那月华非嫣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呢。”
霜秋霖慌忙红着脸退避祁雁轩三尺，不知不觉间，她竟然跟着他来到了一偏僻的静巷里……万一，他突然那啥大发，本来就对他没多少免疫力的她，岂不是要沦为俎上肉任由他宰割？
“妇人都长舌嘛。”祁雁轩尴尬地笑道，“我不提醒提醒你，你若将‘红梁散’的典故抖出去，红梁与雪源撕破脸倒罢，只怕我们兰泽也得受牵连啊，我可不想变成扰乱邦国安宁的千古罪人。”
“我知道，你怕死嘛，放心啦，我又不是大喇叭。”
“我就是不放心喔。”祁雁轩冲霜秋霖痞痞地一笑，转瞬，又闪至她的身旁，并伸手轻抚她满布红晕的脸庞，“霖儿，我给你提供了这么多鸿轩的情报，你就不……报答我一下么？”
“干、干什么？报答、报答什么？”因为祁雁轩的刻意靠近，霜秋霖又开始心跳加速，紧张口吃了。
“你说呢？我家聪明的霖儿。”祁雁轩缓缓地将手指移到她温热的唇瓣上，神情显得相当暧昧，“叫你对我……以身相许是不太可能了，亲一下总没问题吧。”
“啊？有、有问题。”霜秋霖怕自己无法抵挡祁雁轩的迷惑，慌忙狠狠地掐了自己的大腿一把，以疼痛来告诫自己。
“我、我刚吃过那么多、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嘴、嘴里不干净。”
“我一样吃了很多。”祁雁轩邪笑着，已缓缓地将上半身倾向了她。
“味道、味道很难闻的。”见他的头颅逼近了，霜秋霖慌忙将螓首偏向了左侧。
“我不介意。”用戏谑的调调回答霜秋霖的同时，祁雁轩颇显无赖地将美丽的头颅跟着她一起向左侧偏了过去。
三寸、两寸、一寸，在两颗炽热的心产生共鸣的时候，滚烫而又清香的红唇终于覆上了温热而又娇艳的芳唇。
“轰！”那刹间，霜秋霖的脑袋里就好似有什么东西炸了一般，血气不断往上冲，双眸也睁不开了……若不是祁雁轩一声惊呼，恐怕她当场便会晕厥过去。
怎么了？他惨叫什么？她一没踹他，二没咬他，三没在嘴里安装暗器，他干什么叫得这么惊慌？需要呼叫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吧。
极力稳住狂乱的心跳，她偷偷睁开杏眸，往右一瞥……哇！怎么眼前一片红光？而且，雁轩还把外袍都脱了……
“还傻站在那里做什么，想变烤山鸡么？”说话间，祁雁轩忿忿地扔下了着了火的外袍，并慌忙将站在火源旁发呆的霜秋霖拉了过来。
“霜秋霖，你干的好事！想谋杀亲……亲小叔么你？”
霜秋霖回首望望地上那已被烛火烧得面目全非的芙蓉灯笼，这才恍然醒悟雁轩刚刚经历了什么劫难！
这会子，她再看看他那衣衫不整的模样……不由得“噗嗤”一声，当场便不客气地哈哈大笑起来。
“你、你活该，这可是老天爷在警告你，警告你以后都不能轻薄我，但凡你轻薄我一次，它就会惩罚你一次，呵呵呵呵呵呵……”
“我看你是故意的吧。”祁雁轩突然沉下脸，用双手一把将霜秋霖的皓腕箝紧了，“你不想让我亲你，就明说啊，难道我堂堂一小王爷还会对你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偷霸王硬上弓？要知道，想让我祁雁轩亲的女人都可以从兰泽街头排到雪源街尾了，我还会差你这么一个长相平平的女人么？”
“名不见经传，长相平平？雁轩，你怎么可以这样说我？”霜秋霖错愕不已，雁轩不会是生气了吧？雁轩他真的也会生气？
“谁准你叫本王雁轩的？你也配在我这尊贵的小王爷面前自称‘我’么？你不过是一介小小的民妇！就凭你也配当本王的嫂嫂？”祁雁轩冲她冷声喝斥道。
“雁轩，你在跟我开玩笑对吧。”见祁雁轩阴沉着一张绝美的俊颜，霜秋霖慌乱不已，完了，好脾性的雁轩这次是真的发火了！
她这也才体会到什么是“伴君如伴虎”啊，幸好雁轩只是小王爷，不是九五之尊，要不然，她就算有九颗头也不够他砍呀！
“你看本王像是在跟你开玩笑么？”突然，祁雁轩一把将霜秋霖摁在了墙上，抖着腮帮子，怒叱道，“你这女人，本王一再容忍你，让你骑在本王头上也不介意，没想到，你竟这般狠毒想要放火烧死本王！”
“雁轩……雁轩小王爷，你别这样，冷静一点……”见祁雁轩像疯狮一般对着自己乱吼，霜秋霖愁得双眉都快拧成结了。
“我根本没想过要烧死你，那只是一个意外。”
“本王才不信你这心狠手辣的小骗子，连世子你都敢对他痛下狠手，更何况是本王。”
“你……”对呀，为什么她对祁朗轩都可以痛下狠手，偏偏却拿他没辙呢？她现在倒宁愿那灯笼真是她故意打翻的，可毕竟它不是啊！
被人冤枉，特别是被雁轩冤枉的滋味真不好受。
“我什么？嗤，你真以为本王那么宝贝稀罕你么？本王只不过把你当成是玩物，玩物若听话，本王才会赏它一个吻；若不听话，本王会立马把它扔给别人，别说亲它了，本王连看都不会再看它一眼。”
“你……”受不了祁雁轩的连番羞辱，霜秋霖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竟然当场即做了一个连自己都深感意外的举动。
她竟然主动吻了他，而且还不是浅尝辄止的吻……
今天，是雁轩第一次冲她发脾气，也是她第一次深吻他，为什么今晚会有这么多第一次？
深吻的感觉真美妙，让她热乎乎、晕陶陶、轻飘飘的，犹若置身于云端，不消须臾，便迷醉在了雁轩温暖的怀抱中……
“啪！”一个清脆而又响亮的耳光令她自美梦中猝醒了。
她轻捂着热辣的脸庞，哀怨地瞪视着祁雁轩，真没料到平素温柔和气的他不但会发脾气，而且还会打女人，原来他也跟寻常男子一样，他太令她失望了。
“瞪什么瞪？”祁雁轩用力地擦了擦红唇，摆出一副嫌恶的表情，冷声叱道，“本王岂是你这种小角色能随便冒犯的？”
“祁雁轩，你太过分了。”
“啪！”因为霜秋霖直呼自己的名讳，祁雁轩又赏了她一巴掌。
“本王就是过分了，你能把本王怎么着？这淮云州就是我淮云王府的地盘，在淮云王府的地盘上，本王想打谁就打谁，想亲谁就亲谁，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也管不着。”
“你……”霜秋霖咽不下这口恶气，忍不住颤着手，指着祁雁轩的鼻子喝骂道，“你、你这个、这个、披了张人皮的衣冠禽兽，两面三刀，阴险狡诈，卑鄙龌龊，简直就是斯文界的败类，恶霸坛的菁英，狐狸族的翘、楚！”
“啪、啪！”霜秋霖话音刚落，祁雁轩便又狠狠地甩了她两巴掌。
“可恶！是可忍，孰不可忍也？”连续挨了几个响亮的耳光，霜秋霖气得肺焦肝糊，如何还能按捺住自己的火爆脾性？当场一咬银牙，便抡起了一双绣拳向祁雁轩的芙面招呼过去。
“哇呀呀呀，女侠饶命啊，女侠饶命啊……”
哼哼！知道她无宝神偷的厉害了吧，竟敢打她，是嫌自己的命太长了不是？
“饶命啊，饶命啊，饶命……”
呵呵！现在知道挨揍的滋味不好受，要向她求饶了吧，可惜，晚了！她今儿个要不将他姓祁的打成一猫科动物，她就不姓霜！
“哇呀！娘啊，王妃啊，小王爷啊，少侧妃杀人啦，救命啊，救命啊……”
还敢叫娘，还敢叫王妃……慢着，姓祁的不是称姓席的为“母后”么？怎么叫起“娘”来了？
“少侧妃饶命啊！主子饶命啊！”
咦？少侧妃？主子？姓祁的会这样称呼她么？
“霖儿，你在干什么？快放手！”
哎？耳畔怎么有两个人的声音？姓祁的叫帮手来了么？谁？他叫来了谁？
怎么来者的声音这么像祁雁轩的？难不成祁雁轩会分身术，可以自己唤自己当帮手？
“霖儿，快撒手，你把青青的头皮都快扯下来了。”
青青？她揍祁雁轩，关青青的头皮什么事？
“少侧妃，呜呜……”
少侧妃！这求饶者的声音怎么这等像青青的？啊？该不会是……霜秋霖心中一惊，这会子可算是彻底清醒了。
天啦！眼前的这、这……挂了一双熊猫眼，鼓着一张肥猪脸，顶着一个鸟窝头的人是青青么？
还好，还好，霜秋霖尴尬一笑，慌忙松开了自己那狠狠拽住青青秀发的双手，自我安慰：青青她除了脸肿一点，鼻青一点，唇乌一点，眼黑一点，头发乱了点，整个人跟平常也没什么两样嘛。
“呜哇！呜哇！青青不要再伺候少侧妃了，青青不要伺候少侧妃了，呜呜呜……”
见青青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祁雁轩慌忙递给她一条锦帕，柔声安抚她，“好好好，青青乖啊，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伺候少侧妃了，换我来代你伺候她吧。”
“呜呜……小王爷……”
“好啦，好啦，青青乖啊，回房去歇着吧，把伤养好了，就让程婶另外派遣个差事给你做。”
“呜呜……是，小王爷……”
打发了好哭的青青，祁雁轩这才一脸莫测高深地坐到了霜秋霖的身旁来。
嗷，完了！霜秋霖心中一声哀嚎。
梦就是梦，现实果然是现实。在梦里，她可以肆无忌惮地骂他、揍他，可到了现实中，他一靠近她，她的骨头都酥掉了，哪里还会有力气对他挥拳头？
“雁轩……雁轩小王爷……”对于直呼雁轩的名讳，她仍然心有余悸。
“霖儿……”突然，他用极其甜腻的嗓音唤她。
“嗯，小王爷……”当然，她自是少不得要掉一被窝鸡皮疙瘩。
“是雁轩。”
“呃？”她眨了眨一双满带迷惘的眸子，撅高粉唇道，“不是不准叫雁轩么？”
“当然准了，谁说不准的？你要叫我‘雁’也行啊。”为了逗佳人一笑，祁雁轩还特意展开了双臂，对着佳人滑稽地比了比大雁的形状。
“呸！少不正经了，你不是说我想烧死你么？干什么现在还要来讨好我？”哼！别以为他现在在她面前摆出一副六畜无害的模样，她就会忘记他昨晚是怎么羞辱她的。
“我知道霖儿你不是故意的，我们家霖儿心地这么地善良，怎么会干出那等泯灭人性之事呢？”祁雁轩冲她嘻嘻笑着，也不知道他脸上那看似无邪的笑容代表的是恭维还是讽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