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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我再次奏响的乐章,却再也传不到您所在的地方……

晚会之后过了几天,一天早上,我照常和雨一起吃早饭,他开心又神秘的看着我,

“夏夏,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嗯?什么吖,不过怎么感觉你总送我东西呢。”

“有么?我怎么不记得,算了,猜猜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

“给你个提示,是晚会那天的……”

“哦~我想起来了,那天你录了我们的合奏吧。”

“呃……虽说是让你猜,不过你猜到了还真的就没有惊喜了。”

“哈哈哈,都怪我太聪明,快给我听听,我那天只顾着拉琴都没好好听。”

说完他拿出来一张碟片给我,

“给你,我用了几天时间把杂音都去掉了,我不像你师傅那么专业所以时间有点长了。”

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嗯……没事,不过碟片的话我现在听不了呢,还是回宿舍再听吧。欸,也不对,我宿舍也没有能放碟片的地方,我还是等周末放假的吧,反正明天就周六了。”

“好,夏夏啊,我录它其实是想……”

“嗯?”

“你要不要把它给你那个做琴的爷爷寄过去听听啊。”

有时候也真的希望他可以不这么为我着想……

“哦~是哦,是该给爷爷听听了……”

我想着上次去见爷爷的时候还是在初一寒假的时候,他还很担心我的样子……

“夏夏?吃饭吧。”

“哦,不吃了,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就走了啊。”

说完我就走了出去,走到门口回过头拿着碟片对着他说,

“谢了。”

他笑了笑对我挥了挥手,我也对他笑笑就走了。

第二天就放假了,本来我还想听一听效果再给爷爷发过去的,不过为了早点让爷爷听到,所以一放假就去找了个快递公司,附上了一封简短的信,一起给爷爷寄了过去。爷爷虽然有手机不过他还是喜欢写信这种有些年代感的联系方式。只是……我并没有想到几天以后寄回来的那封信上的内容……那是我第一次觉得,有些人,不会等你准备好了才离开你……

我因为怕上学的时候收不到回信所以把地址写成了许炎枫家的地址,我当时想许炎枫不在家还有杨叔可以帮我收一下,然后转交给我。后来我才觉得写成尹雨杭家好像比较好,反正每天都可以见面。又觉得,当我有事情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人依然是许炎枫……我有那么一瞬间怀疑自己对尹雨杭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爱情……只是拿到这封信的我并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想……

那天晚上放学后,许炎枫给我打了个电话,

“小夏,你的回信到了,杨叔下午给我送过来的,我去找你啊。”

“真的啊,不过你不是住校么,怎么送过来啊。”

“没事,正好管鹏飞来找我有点事,我和学校请了假了。”

“哦,这样啊,那你来吧。”

“好,那我就带着管鹏飞一起去了啊。”

“行。”

挂了电话我有些开心,想着爷爷会写些什么呢?是不是很开心我又拿起了琴呢?一边想一边等着。大概半个多小时,有人敲门,我还好奇会是谁,因为他们来也应该是在楼下给我打电话让我下去才对。苗苗听到敲门声也打开了房门,林樱因为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一直拉肚子,所以今天去了医院不在屋子里。

我们俩走到了门前,因为门上没有猫眼,所以看不见外面,我们俩有些害怕没敢轻易开门。

“会是谁啊。”

苗苗看着我小声的说着,

“我也不知道啊,问问好了。”

我清了清嗓子,喊着,

“谁啊。”

“小夏,是我们,开门。”

听声音应该是许炎枫,唉,他们怎么上来了。我看着一脸诧异的苗苗不好意思的说,

“那个……是我朋友,不好意思啊,我不知道他们会上来。”

“哦~没事,是你朋友就让他进来吧。”

我打开了门,就看见他们拿了一大袋子的各种零食饮料水果的走了进来,

“小夏,这都是给你和你的室友的,我们突然来打扰也不太好意思。”

他们放下了东西就看着我和苗苗说,

“小夏,这个是你室友么。”

“哦,对,她叫苗迎溪,我们都叫她苗苗,还有一个拉肚子去医院了,今天恐怕是见不到了。”

“那还真是可惜了。对了,你管大哥还买了南瓜饼和炸鸡块呢,也不知道凉了没有,快来吃。”

“那个……你们吃吧,我刚吃完饭。”

苗苗大概是觉得尴尬,想要回到屋子里去,我自然也懂得,如果是我和朋友的不认识的朋友们坐在一起也会觉得尴尬,就没想拦着她。不过管大哥倒是说话了,

“没关系,一起吃吧,这些都是我们学校附近特别受欢迎的小吃。”

“管大哥,你要不要这么热情,人家不想吃就算了嘛。”

“人多热闹嘛,一起吧。”

我看着管大哥看苗苗的眼神,他不会是……然后对着苗苗说,

“苗苗,那你就坐吧,有免费的晚餐还不占占便宜。”

“呃……好吧。”

“对了,苗苗,还没跟你介绍他们俩呢。这个是许炎枫,我小学的时候认识的朋友,这个老一点的是管鹏飞,我都叫他管大哥。”

“咳咳……也不用说老一点吧。”

“对我们来说确实是老一点嘛。”

“……你们好,我是苗迎溪,小夏的室友也是同班同学。”

“你好。”

“你好,小夏,你看看人家,多么文静的小姑娘,再看看你。”

“大少爷,您能不说话么,我怎么不文静了。”

“好好,你最文静,快别叫少爷了。”

“哼,不过你平时在陌生人面前不都一副少爷模样,今天怎么这么不拘小节的。”

“这不是女生嘛,又是你的朋友。对了差点把正事忘了。”

许炎枫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信递给我说,

“给,你的信。”

“哦,谢啦。”

我接过信就迫不及待的慢慢拆开,因为有些……呃……强迫症的关系,怕破坏信封,就在接口的位置一点一点的把胶水撕开。搞得他们看着我都觉得着急。

以前爷爷觉得我是个小孩子,所以常常用一些带着图案的纸给我写信,这次却是正常的稿纸,我怀着奇怪的心情默默的看着信上的内容,大概是这样写的,

於夏你好:

我是周达先生的儿子,周弦,很抱歉拆开了你的来信,并且由我给你回复。因为,父亲在半年前因为脑溢血已经去世了。他把做琴的手艺传给了我,同时也把他卖出去的每把琴的顾客资料给了我。也有一些寄给父亲的信,我发现你和父亲的通信最多,而且又在前几天收到了你的来信,所以就把关于你的都看了看,也听了你寄来的曲子。曲子很好,听起来你的琴也没有什么问题。很高兴你能从之前的事情走出来,也谢谢你一直以来带给父亲的快乐。父亲在本子上写过,说你就像他的孙女一样,希望你能一直开心快乐的长大。我相信父亲看到现在的你也会开心的。

周弦

我一边读着信,一边怀着不敢相信的心情一遍又一遍的读着……我没有哭,只是悲伤的心情占满了我的脑子,眼神空洞的看着那薄薄的纸,忽然觉得它有些沉重,因为我从来没有想过爷爷会……

“小夏,小夏,怎么了?”

苗苗在旁边轻轻的摇着我,我回过神来对她挤出了个微笑说着,

“啊,没事,没事,大家慢慢吃,那个……我……我下楼去买点东西啊。”

然后就拿着信,回到屋子里拿了一件长羽绒服,准备下楼去,我想静一静,让冷风吹一吹我现在昏昏的头。只是还有一丝理智告诉我把苗苗和他们单独留在这里好像不太好,

“管大哥,许炎枫你们可不许欺负我室友啊,我一会就回来。”

“欸……你……”

然后没等他们说什么就下了楼。街道上没有几个行人,有的也是行色匆匆,着急回家的两三个人。我在这样的路上慢慢的走着,好像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后面大概是许炎枫在不近不远的跟着我。我说不出我现在的感觉,不是亲人离世的那种悲痛,却也不是陌生人死亡的那样事不关己……虽然生老病死是自然规律,但是我好像是第一次接触到“死亡”,一时间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说是不适应……

我走出了很远,已经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静了静心,想想还是回去吧,不要让他们担心了,就转过了身,看见了后面的许炎枫。像平常的口气和他说着,

“我又不会丢,你跟着我出来干什么。”

“我啊,我碰巧想散散步。”

“哦~这样啊,那我要回去了,你自己散步吧。”

“呃……我突然觉得累了,和你一起回去好了。”

路上我们安静的走着,但是作为朋友,他也一定是想替我分担吧。想着之前受伤的时候答应了他们,有事会告诉他们的。我抬着头,看着一片漆黑,没有星星月亮的天空,说着,

“小枫。”

“嗯?”

“周爷爷去世了。”

然后就谁也没有再说话,一路走了回去,到了门口我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好情绪,走了进去。

“我们回来了,我要买的东西买完了,哈哈,你们孤男寡女的聊的怎么样啊。”

“额……小夏,你没事么?”

“没事啦,苗苗。”

管大哥看了看许炎枫,许炎枫也给了他一个眼色。

“小夏,那我们俩先走了啊。”

“好的管大哥,谢了啊。”

“没事,走了啊,拜拜。”

“嗯。”

关上了门,我看着桌子上的零食跟苗苗说,

“这么多啊,你来挑一挑你喜欢吃的吧。”

“嗯?你自己留着吃好了。”

“别啊,太多了。”

她想了想说,

“那好吧,我随便拿点,剩下的你给林樱留着吧。”

“嗯,也是,不过她拉肚子就算回来也不能再乱吃东西了吧。”

“……这两天是,不过过段时间就好了吧,她啊,才坚持不住不吃呢。”

“哈哈,好,那就先放我屋子里好了。”

“好,那我就回屋了,你……真的没事?”

“没事啦,哈哈。”

然后我们就各自回到了屋子里。那天晚上我想了很久,从第一次找爷爷做琴,第二次去看做了一半的琴和爷爷聊了很久,第三次去拿做好的琴给爷爷拉了两首曲子,他听的很开心,到后来经常的写信,说着我开心不开心的生活,说着和爸妈不愿意说的事情。像一个朋友,也像个人生导师一样的帮助着我,我却从没想过他已经是个连琴都做不动的老人了……

周爷爷,那个世界里您还做琴么?会不会也能碰到哪个英年早逝的乐手,然后和他聊的很开心?还是自己孤单的坐在哪里,怀念着这世上的事情,想念着关怀着您的我们……大概一两点钟的时候,许炎枫给我打了个电话,

“喂,小夏。”

“小枫,这么晚还没睡啊。”

“唉,你不也没睡么。”

“有事么。”

“周末放假我陪你去看看周爷爷吧。”

“嗯,是啊……”

然后我们安静的拿着电话,沉默了很久,我说,

“小枫,谢了,真的。”

“我们俩就不用说这个了。”

“嗯,睡吧。”

“嗯。”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就慢慢的睡着了。

从我们这到周爷爷家大概要坐十一个小时的火车,所以许炎枫买了周五晚上九点的火车票,我六点钟下课,他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还要稍稍收拾一下去火车站,时间还是挺赶的。走之前我去尹雨杭的家里拿了琴,想再去给爷爷拉一首曲子,因为时间不多也就没有和他多说。然后回家收拾了一下,告诉爸妈我周末和同学出去玩,留下了许炎枫家的电话,给他编了个女生的名字就和他一起去了火车站。

我们买的卧铺票,只是我总有些心里原因觉得它不干净,就把带来的一次性的床单什么的铺在了上面,因为晕车所以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闭着眼睛,这样才能保证不吐出来。直到下了车,

“怎么样?”

“没事,下车走一走之类的就会好了。”

“那我们去周爷爷家附近找个旅店收拾一下,下午再去拜访吧。”

“好,听你的。”

周爷爷的家离火车站大概三四公里的样子,我实在不想再坐车了,所以我们就慢慢走了过去。虽然我平时挺懒的,不过这种该勤劳的时候我也是很勤快的。许炎枫大概是早就打探好了,目的地很明确又提前打电话预约过,所以我们很顺利的就住进了一个小旅馆。这里是一个古镇,虽然小但是有着城市里没有的纯净悠闲,又因为镇上很多做琴的师傅,整个小镇充满着不一样的艺术气息。就连旅馆也是一样。

“这个是你的房间,我在旁边,你先收拾一下,然后我们去吃饭。”

“好。”

“你这无精打采的,要不要先休息一下?”

“啊?不用了,我就是晕车而已,更需要多走走,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了,而且这里没有我们那那么冷,散散步多好。”

“好吧,那我在房间里等你了,好了叫我啊,还有你的琴,给你。”

“嗯嗯。”

我打开了房门,屋子不大,木制的墙,木制的地面,木制的天花板,木制的家具,落地的窗户,白色的窗帘和床。我放下了东西,去随便洗了个澡,换了件衣服,拿着手包,装了些必要的纸巾,手机,钥匙,钱和证件的就准备出门,我在门口看了看放在屋子里的琴,有些不放心,却也懒得拿着它去吃饭。锁上了门,刚想敲许炎枫的门,他就出来了。

“你是想吓死我啊。”

“走吧。”

我一边走一边若有所思的说,

“……哦~看来是隔音不太好啊,我出来你就知道了。”

“呃……你最聪明,行了吧。”

“那是,话说我们去哪吃啊。”

“楼下就有一家地道的餐馆,听说都是本地特色菜。”

“嗯……我虽然也来过几次,不过都是来看了看琴就走了,跟着你这到处旅游的人出来还真是靠谱。”

“那是,我也不是白走了那么多地方。”

吃完饭我就自己拿着琴去了周爷爷的家,许炎枫说他去不合适就在旅店休息了。周爷爷的家就在他的店的后面,这里很多做琴的人都是这样,方便。我走进了店里,四处看着,这里真的是不管多久都是一样,仿佛是有人刻意的在保护它,一丝一毫都没有改变……

“姑娘,看你拿着琴不是来买琴的吧,是哪坏了么。”

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过来,看着我说着,我看着他,好像看得见周爷爷的影子,

“您好,您是周弦叔叔吧,我是於夏,我收到了您的信,想去……看一看爷爷……”

“是你啊,谢谢你还专程跑了一趟,你要是不介意的话再等两个小时,我们就关店了,然后再带你去可以吗。”

“没关系,您忙您的,我什么时候都可以的。”

“好,那你……”

“哦,我可以随便看看么。”

“好,请便。”

说完他就回到了工作的台前,做着一把准备上漆的小提琴。我四处看着,发现在店的角落里,有一个架子,上面摆着各种乐器的木制小模型,还写着可以体验做乐器的牌子。我从小就喜欢自己做东西,各种各样的折纸,或者小手链,小玩具的,自然对它很感兴趣。就指着这里对那个叔叔说,

“周叔叔,这个,我可以试一试么。”

“当然可以,你等一下,我找个人来教你。”

“好,谢谢您。”

“不客气。”

说完他就走到了后面,带来了一个看起来比他年轻一点的女人,清秀的模样,古朴的小镇姑娘,

“这个是我妻子,这个模型体验的法子是她想出来的,也是归她管,她会教你的。”

“你好,我也听说过你,谢谢你来看我们的父亲,你想学这个是吗。”

“不客气,我其实挺不擅长和长辈聊天的,不过周爷爷真的对我很好,来看他也是应该的,只是可惜,没早点来……”

一丝忧伤在小店里迅速蔓延……

“嗯……不说了,来,坐吧,你想做什么,小提琴,还是大提琴?”

我想了想,觉得也应该送个礼物给雨了,

“我想做个钢琴的模型。”

“好,这个啊,其实不太难,重要的是要有耐心,要一点一点的仔细做,其实就是雕刻,和他们做的真正的琴呐是不一样的。”

“嗯,谢谢姐姐。”

“哈哈,小嘴还挺甜的,来,跟着我做哦……”

两个小时很快就过去了,我的“钢琴”也只是做了个雏形而已,嗯……看着还不太好看。

“姑娘,我带你去父亲的墓吧。”

“好。姐姐,我明天再来做哦。”

“嗯,好,路上小心。”

“嗯,姐姐再见。”

“再见。”

周叔叔带着我骑着摩托车向着一个山间的墓园走去。一路上从悠然的小镇到无人的小路,从小吃的香味到树木的清香,我只觉得这里的人一定很幸福,没有快节奏的生活,没有压的你喘不过气的生活压力,只是单纯的活在自己的世界里。白天安静的做琴,晚上慢慢的和家人吃一顿普通的饭菜,十年如一日却不会觉得枯燥乏味……

“到了,姑娘,你等我一下,我去放下车,然后带你到父亲的墓前。”

“好。”

这是我第一次到墓园,说实话我连自己爷爷奶奶的墓都没有去过,因为爸妈觉得我还小不愿意带我去墓园这种地方,而且爷爷我根本就没见过,奶奶的印象也只是停留在小时候见她那一次的精神病的疯癫模样。所以我对墓园的概念只停留在鬼故事里。但真的到了这里却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阴森恐怖,只是觉得微微的伤感。叔叔带着我走过一个又一个墓碑,我默默的想着,这世上竟有这么多人去世了么,又有多少人沉浸在失去他们的悲伤之中……时间,真的是这世上最无情的人,他默默的带走了生命,却冷漠的站在一旁,按照自己的步调安静的看着人们的喜怒哀乐……

我走到了爷爷的墓前,摸着冰冷却没有一丝灰尘的墓碑,第一次觉得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是如此的遥远,你的表情他看不见,没有办法再用他满是皱纹的手拉着你,和他说话,他再也不会微笑着看着你……我拿出了琴,轻轻的摸着它,在心里说着:爷爷,这是您做的最后一把大提琴,您对它也一定有特殊的共鸣才对,我带着它来看您,即使我的声音您听不到,它的声音也一定能传到您在的地方吧。

我一遍又一遍的拉着杜普蕾的《殇》,有些曲子无需语言,每一个音符都在你的脑子里不停回荡,勾起你心底最为悲伤的情绪……我没有哭,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是个冷血的人,或者天生眼泪少吧,旁边的周叔叔却红了眼眶……一阵风轻轻吹过,轻轻掠过我拉琴的手,它是那样的温柔,我看着风的方向停了下来,大概是爷爷也不希望我用这把琴拉着如此悲伤的曲子吧……

之后的两天,我白天在店里做做模型,帮帮忙,他们关店了,我就去爷爷那给他拉一些不那么悲伤的曲子,周末下午,依依不舍的离开了这个小镇,重新回到了我平常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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