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是自己不小心咬破的,住持您也知道,我看书有时候喜欢咬手指,今天没控制好力度。”
无尘虽然用的是敬语,但是语气并没有十分客气,一边说着还一边挥了挥受伤的手。
“咳咳,我就是太宠着你了,咳咳咳,没大没小,咳咳咳。”
虽然说着责备的话,但语气里全是溺宠。只是说完后住持捂着嘴又是一阵猛咳。
“住持!”
无尘丢下筷子,走到主持身边给她顺气。
“住持,我放点血给你吧,我——”
无尘正想扯掉素帕,却被住持冰凉的手握住了。
“不可,咳咳,你的血异常,咳,异常珍贵,我这点小病,咳咳咳,不要浪费。咳咳,还是说说,咳咳咳,你怎么今日燃了香吧。”
无尘嘟起嘴,有些不满的坐了回去,嘟囔道:
“一点血而已,又不会死人。”
住持敲了敲桌子,示意她解释香的事情。
“哎呀,住持,燃个香嘛,我就是想遮一遮我的血味,您不是说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吗,我怕被小春姐知道,要是知道今天是您来送饭,我才懒得点呢。”
无尘一边不满一边撒娇,满脸坦荡,住持也没看出点什么。
“哎......”
住持深深的叹了口气,看着无尘。
“咳......今天庵里头乱,咳,安春和安冬,咳,被我叫到前堂去了,咳咳,今晚,决不能偷跑去前堂,咳咳咳,有什么动静,咳,也绝不能开门,有事,咳咳,就吹哨子,咳,我得走了,咳咳咳,乖。”
住持说完,就慢慢向外走去。
“饭盒,咳,明日安冬会来,咳咳咳,会来拿,咳咳咳咳咳。”
“住持!”
无尘担忧的站了起来,可主持已经关上了门。
住持这病,哎......
而且....
怪不得刚开始那么大动静都没人来过问,看来庵里出的事不小,连安春、安冬都被叫走了。那......我之前救的那个人......
无尘突然一顿,好像自己救了个不得了的人,而且还不见了!!!
无尘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砰!”
“谁?!”
又怎么了?这声音,像是从内室传出来的!
无尘抓起油灯,向内室走去。
冷风袭来,火芯跳了跳,无尘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风?
怎么会有风?
无尘定睛一看,发现窗户不知何时打开了,而且,那个失踪的男子正从窗外爬进来!
“你!”
无尘后退一步,隔着衣服捏住脖子上的哨子。
“小师傅莫怕,在下不会伤你。”
男子很快就爬了进来,轻手轻脚的关上窗,对无尘咧开嘴笑了。
男子本来就生的好看,一笑起来,眼角弯弯的,一双浩如星辰的眸子极其深邃,看起来特别无害。
无尘稍稍安了心,他放下手中的油灯,问道:
“施主怎么到这里来?”
还一身血......
男子没有回答,径直走到床边,坐了下来,顿时被子全红了。
无尘突然想到了什么,她也走上前,扯开被子。
果然......
被子下全是血。
幸好主持没掀开被子,不然,她怎么解释啊......
葵水来了?
这种话,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是在下给小师傅添麻烦了,请受在下一拜。”
男子自然知道无尘在想什么,他站了起来,作势就要跪下去。
无尘赶忙道:
“哎,不用了。”
说着就要去扶,谁料目光直接撞上了男子带笑的眸子,宛若星辰,刹是好看。
虽然知道男子是在作弄她,她还是忍不住红了脸。
好像,自己没有救错......
“小师傅真是善良。”
男子突然凑近,在无尘耳边低喃。
耳边划过温润的气息让无尘的脸爆红,她一把推开男子。
“施主请自重!”
“自重?小师傅莫是要说笑,小师傅救了在下,在下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
男子勾唇笑着,就像刚盛开的桃花,带着三分妖娆,灼到了无尘的眼睛。
无尘只想挖个洞把男子塞进去,果然还是救错了!好看的男人不能救!救回来回祸害良家姑娘!!!
看着说不出话的无尘,男子笑的更软了。
这个小尼姑可真有趣,那单纯的眸子里闪烁着的薄怒,让他忍不住想逗逗她。
“话说回来,施主是如何到此地的,还受了那么重的伤。”
无尘拍拍脸,让自己冷静下来后,又想起了这个问题。
“那在下还想问小师傅是怎么将在下医治好的。”
自己受的伤自己还是清楚得很,那么重的伤,就算能救好,也得在床上躺个什么十天八个月,哪能这么快就活蹦乱跳的。
“这个你就不必多问了,施主若是好了,便自行离开吧。”
无尘一惊,已经知道自己救下的不是什么善茬,千万不可惹下麻烦。她拍拍衣袖,马上下了逐客令。
“别这般小气嘛小师傅,在下都不知晓小师傅的姓名,对了,在下冰清,秦冰清。”
无尘这时倒是悔的肠子都青了,世上怎么有如此不要脸面之人,一般自称在下的都是翩翩公子,奈何此人,就只有那张脸能沾上一点儿边,竟然还有脸叫冰清,这名字,莫不是讽刺吧?
无尘不想理会,抱起被单就要更换。
“小师傅还是让在下来吧,在下弄脏的,自然该由在下解决。”
自称秦冰清的男子又凑了上来,无尘下意识就往边上退了两步。
“我,我说,你不要乱来啊,我,我叫人了!”
秦冰清楞了一下,随而大笑了起来。
“小师傅怎不唤在下施主了呢?”
他长这么大,从未被女子如此对待过,虽说着尼姑不算的是姑娘,但......这小尼姑看起来与一般的尼姑可不一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闪着狡黠的光,一点也不像死板无趣的尼姑。
“......无尘?”
秦冰清抚过被单上的绣字,突然念出声。
秦冰清的声音有些低,带着特有的磁性。长这么大,无尘的名字还是第一次被男生念,还那般好听,无尘的耳朵又渐渐红了起来。
“小师傅原来叫无尘啊。”
秦冰清向无尘望去,笑得一脸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