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鸟铃推着唐琅来到了天道宅。
“一直想给你介绍一个人。”唐琅看着天道宅的大门,对着飞鸟铃这么说。
“谁?这个女高中生?”看了眼刚出门的天道树花,面无表情的盯着唐琅,“你该不会想对我说你喜欢女高中生吧?”
耳中仿佛传来轮椅的呻吟,干笑了一下,“怎么可能,是个男的,他还没出来,再等一下吧。”轮椅的呻吟声终于变小了一点。
过了片刻,天道总司终于出来了,和第一次见他时一样,穿着青灰色的和服,还有木屐,一如既往的帅气。
“就是他了?”说着飞鸟铃推着唐琅走了过去。
“我跟你说啊,铃,这个是我弟弟,超级天才,不管什么都是大师级别。。。”唐琅眉飞色舞。
看着像小孩子炫耀自己玩具一样的唐琅,飞鸟铃心里莫名有些醋味,这是她第一次看见笑的这么开怀的唐琅,却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另一个男人。
好不容易到了天道总司面前,看着天道总司的面容,一时间唐琅竟失了言语。想不到的先开口的却是天道总司。
“好久不见,总觉哥。”
“啊?嗯,是好久不见了,总司。”脑子略微短路的唐琅终于反应过来了,“你知道我?”
“总觉哥你都来过这么多次了,世界上会这么小心翼翼变装来看我的也只有你了,总觉哥,”说着微微侧了侧身子,“进屋吗?”
飞鸟铃推着唐琅进了屋子,各自入座。
天道总司一边给几人沏茶,看了看唐琅左腿空荡荡的裤管,问道:“总觉哥,你的腿是——”
“不用叫我总觉哥了,叫我唐琅吧,这么多年习惯了,至于我的腿,”拍了拍裤管,“不用在意,玩了个刺激的游戏,这是代价。”
说着唐琅松开领带,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你们这里怎么这么热啊?”扯了扯领子,不经意间,露出了一点黑痕。“算了,总司,我这情况你也看到了,日下部家,就交给你了。”
天道总司仿佛什么也没有看见,也没有回应,只是在沏茶。
“走吧,铃,还有很多地方想让你带我去看看。”看向一旁正在吃茶点的飞鸟铃。
“诶~不再聊一会儿吗?你们兄弟两人不是很多年没见面吗?”
“已经聊过了?”没有理会满脸问号的飞鸟铃,唐琅打开手中地图,“接下来,去这里吧!”唐琅所指正是曾经拜师学医的地方——东京道场。
两人来到东京道场,请求拜见了永井龙师傅。
两人都是早稻田的人,再加上从事专业的原因,又碰巧最近永井龙比较闲,所以还是见上面了。
刚一见面,永井龙愣了一下,又多看了几眼唐琅,便叫人准备了净室,请唐琅进室一叙。
“我该叫你立花川还是该叫你唐琅?”永井龙一脸平静。
“叫我唐琅就行了,果然还是瞒不过师父您,”唐琅并没有意外,“只是能说一下您是怎么认出我的吗?”
“脚步声音,出手习惯,呼吸节奏等细节,”永井龙颔首回答,“修为到了我们这个地步,对一个人的脚步声音,呼吸节奏,出手习惯等细节的观察几乎融入本能,除非对方可以隐瞒且技巧高超,否则凭借这些认出一个人着实不难。”
唐琅点了点头,难怪自己到处被人识破。
“你的腿,适合那些什么的时候伤的吗?”永井龙中间含糊了一下。
“算是,也算不是。”看了眼自己的左腿,有先前的认出立花川伪装打底,也就不奇怪能认出自己是拳蝗了。
“后悔吗?”永井龙继续追问。
“后悔吗?”唐琅开始回想起过去,刚醒过来发现失去左腿时的悲伤愤怒与不甘,回想起大爆炸时自己内心的无力,回想起在幻影部队时共同作战的畅快,会想起曾经躲躲藏藏的担惊受怕,回想起日下部夫妇,还有那遥远的前世那人落水时的无助,仔细品味自己一路走来的风雨,抬起头,眼中似有金光泛滥,“我后悔,但我也不后悔。”后悔的是自己在遇到这么多事情时是那么的弱小,不后悔的是一路走到今天的抉择。
永井龙听得出唐琅的意思,“那么,你今天来是为了?”
“正是为了请师父教我只有右腿的情况下我该怎样战斗?”唐琅的话语掷地有声。
从来都是一副古井无波的面孔上硬生生挤出了一丝笑容,“没问题,你想学,我教你,”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妥,不止我,道场里的人都会教你。”
两人商量好一些事便出了净室。
飞鸟铃急忙上前接过唐琅的轮椅,老实说,对她而言,这里的气氛太过沉闷。唐琅似乎看出了飞鸟铃的不适,又向永井龙道了谢便带着飞鸟铃离开了这里。
离开了道场,两人去逛了逛东京的其他地方,似乎是想要将自己不再的这段时间弥补回来,飞鸟铃虽然觉得不太对劲,但看着兴致勃勃的唐琅,也实在说不出口。
数日后,东京道场前
“这几天谢谢你了,铃。”
“谢什么?只是陪你出来玩几天而已,”飞鸟铃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不去不行吗?”她想起了那日,唐琅回来那日,自己刚刚醒来,看到他在轮椅上那虚弱的面容,看到他空荡荡的裤管,她不知道他要去做什么,只是隐隐约约觉得这次过后,两人恐怕再难像今日这般相处了。
“不行啊,”唐琅笑着调侃,抬起头眯着眼看向天空,看向天空那不知晓何处的星,“有些事,总要有人去做啊。”自嘲着笑了两下,“谁让我就是高个啊。”
“那么,再见了,唐琅。”飞鸟铃笑着说,转过身抹去眼角的泪水。
“再见了,铃。”
推着轮椅,进了东京道场的大门,身后,道场的大门缓缓关闭,无论是唐琅,还是飞鸟铃,都没有回头。
只是,门关上后,
“我会等着你的。”
不知道是谁的言语,不知道能否传达到对方心中,便随风飘散。